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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家路上,秦拾一直在想要怎样把自己当上了班长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一路上都像是捡了钱的样子,蹦蹦跳跳的。

刚回到家,便看到母亲一人在家里对着父亲逃走前看的书翻动,而后反反复复在书柜前走动,那模样,如一个疯子一般,头发凌乱,穿着也略乱,秦拾知道,母亲这次受的打击真的很大,换做是谁,都会这样的。

秦拾没有告诉母亲那个令她自己开心的消息,继而便熟练地烧水,砍柴,生火,做饭,这一连串的事情,秦拾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这在外人看来,本就不属于一个九岁小孩该干的事,显得那么讽刺,又是那么地理所当然。忙完一连串的事,也都七点半了,可秦拾看到,母亲还是在书柜前,静静的回忆、想念。

“妈,可以吃饭了。”秦拾小心翼翼地走到母亲跟前,轻声细语地叫母亲。

好一会儿,母亲才缓过神来,嘴边却一边唠叨着:你父亲为什么会干这种事啊?我们家又不穷,你说何必呢?也不知道你父亲现在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话还没讲完,母亲却停下了,沉默了,大概她才明白,她所倾诉的对象是自己的女儿,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粗略计算也才九岁的女儿,说再多也不可能会懂的吧。

秦拾感觉,现在与母亲的角色完全对调了,反倒是母亲,成了一个处处要人照顾,处处要人关心,处处要人呵护的人。秦拾把母亲照顾得细致入微,随时注意着母亲的情绪变化,处处忍让着母亲。

偶尔母亲吃饭的时候发脾气扔筷子扔碗,秦拾就会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手脚麻利着再拿多一副碗筷盛好饭给母亲。她想,只要母亲过了这段时间就不会如此了,她就这样安慰着自己。

在秦拾旳照料下,母亲的情绪确实稳定了许多,也比较理性了,父亲逃走之后也未曾打电话回家,也许是怕连累了家人吧,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政府那边找人也多次无果,也经常会有人来家中调查,幸好不会像之前那次一样打砸抢。母亲也给不了任何有效信息给他们。

“你的丈夫在那次逃走之后,有没有跟你取得联系?”其中一个执法人员这样问母亲。

“没有,他都没有跟我联系,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过得如何,我都他的现状也不得而知。”母亲很稳重地回答着。

“你知道吗?你丈夫挪用的公款,总额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不是一个大老板临时自愿补上去这个缺口,整个村的经济运作都难以进行下去。”

“对不起,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母亲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连连鞠躬道歉。

“那他有没有跟其他什么人来往,你知不知道呢?如果他挪用的公款不是用在家里的话,我想,你也有必要知道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个,我们俩家一直都是女主内,男主外的,他的公事我都一概不过问的。反正我只知道他在家里手机都一直处于繁忙状态。”

“嗯,好的,我会把你今天的话记录下来的,也许会对我们有帮助。谢谢你的配合。”

“那好,你们慢走。”说着起身将这些执法人员送走了。

时间就这样悄悄地溜走。秦拾母亲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秦拾第一次考试,也即是期中考试,语文和数学都考了一百分,全班独独她一个,为此,周老师也十分高兴,打从开学那天起就认定她是一个可塑之才,还特地掏腰包买了一根铅笔和一本本子给她作为奖励。回到家便告诉了母亲,母亲也很开心,对秦拾很是鼓励,也许,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才会真正地改变吧。

秦拾一直都在班里成绩很好,第二都很少,总是第一。班上的绝大部分小朋友都很乐意与她交朋友,但也有少部分同学冷嘲热讽,最让秦拾受不了的一次,是回家路上,她听到前面同班同学在跟另一个同学嘲笑她的年龄,说她能考第一也是因为年龄大。为此,秦拾一个人难过了好久,也变得胆小了。可是,秦拾想着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母亲,也就重新坚强了起来,不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命运似乎对这个小女孩有了认可,不再刁难她,学业上也一路顺风顺水。

“秦拾啊,这次考试不错哦,又是双百。不然,下午的班会课你上去给同学们讲一下你的学习方法?你成绩那么好,肯定有独特地技巧吧!”同样的人,不同的时间,这时的秦拾已经是一个上小学六年级的学生了。

“老师,谢谢您对我的肯定。我觉得,也不算是方法吧。不过,也许我可以尝试一下,给大家传授一些学习的经验,鼓励一下大家。毕竟,现在也差不多升中考了,大家也都需要相互鼓励一下。”秦拾彬彬有礼地说着。

“嗯,老师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大家失望了。昨天学校开会,校长还在各位老师面前提起了你呢,他还夸你来着,证明你的确有能力、有成绩的!”

“嗯,其实,还是老师您教得好啊,要是你不对我上心的话,我真不敢想象我现在的生活有多糟糕。其实,老师,真的很谢谢你,你不仅仅在学业上帮助了我,生活上你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现在不能做什么报答你的事,我一定会努力读书,取得好成绩来回报你的!”秦拾说着,眼里不自主地出现了泪水,强忍着却还是流了出来。

“秦拾,别哭,乖。你一直都是老师的骄傲呢!老师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的!”周老师说着并拿了张纸巾递给了秦拾,眼里充满着爱意。

“对了,秦拾啊,还有件事,学校下发一个文件说,有一个全国性的征文比赛,下个星期六由学校先派代表到镇里面参赛,然后再选送到市里边参赛,优秀选手将要送到省里面参加比赛,经过角逐胜出的选手会在省里面培训两周再参加全国的征文比赛。按照学生比例,我们学校可以派两个人去参加第一轮的比赛,校长把这个决定权交给我了,你是名额的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我打算推举班里的庄以恒,虽然他的成绩不是很稳定,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的,不过,他的文字功底还是可见一斑的。他每次考试的作文都很有水平,与你可以说不相上下哦。告诉你,是想给你有个思想准备,回去好好看一下书籍,积累多一些名人名言、优美句子啊那些,私底下也要跟以恒交流一下,两个人互相帮助,我等等也会找他谈话的。你们两个可就是重点保护对象了,学校的希望可全都在你们两个身上了。知道吗?”周老师为了这事也是煞费苦心了。

“嗯嗯,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我跟以恒也会好好相处的,战场上是敌人,私底下我们还是朋友的,这个我很清楚啦,老师你放心。”

“嗯,你就是那么懂事,好了,现在没什么事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

“好的,老师拜拜。”秦拾一边说着一边挥手。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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