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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1

【东边大陆,靠近长湖镇的山丘】

入冬之后的长湖镇的确很美,但这种美看久了也就变得一文不值。雪覆盖了一切,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山丘上那个移动的黑点,也是,谁会在这样的鬼天气注意这个寸草不生的山丘。

“这见了鬼的天气。”奥莉维斯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要是换在平时,她巴不得多下几场大雪,这样她就有足够的理由窝在四季恒温的房间里,也不用面对莫格莱尼那张臭脸了。

【时间跳转地点:东边血色之地黑山堡垒】

奥莉维斯穿着睡袍,舒服地窝在沙发里。借着壁炉温暖的橘光,津津有味地阅读着一本摊开在大腿上的书。时不时发出笑声。在她前面的茶几上,有一个盛着芝士蛋糕的碟子。

一边吃零食一边阅读,这是奥莉维斯生前的一个爱好,而她不打算在死亡的影响下放弃它。

一阵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显得特别突兀。“奥莉维斯,你在吗?”

敲门者无意中破坏了这种宁静,奥莉维斯眉间淡淡的褶皱表现出她并不欢迎门外的人,或者说并不欢迎这个时候来的人。

“什么事。”她抑制住心里的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莫格莱尼让你过去。”

奥莉维斯撅起了嘴,不情愿地把书合上。又迅速翻开,找到未看完的那一页,小心翼翼地做了个记号。再跑去开门。

一位浑身湿透的精灵站在门外,手里抱着一条旅行斗篷。湿漉漉的发丝粘在脸上,让她看起来相当狼狈。

“嗬,”奥莉维斯打量着她,“玩的好吗,卡兰西?”

“外面下暴雨,你说好不好。”被唤作卡兰西的精灵瞪了她一眼,拍去皮甲上沾着的枯叶和泥土。

奥莉维斯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你要进去休息一下吗?有芝士蛋糕。我去一趟就回来。”

“相信我吧,风水轮流转。”卡兰西走进门,朝她甜甜地笑了笑。

「莫格莱尼领主私人书房」

大领主莫格莱尼注视着桌子上的一封信。信封上奇异的徽章闪烁着微光,紫色的蜡封几乎能够倒映出他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将羊皮纸再度展开。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奥莉维斯。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他无奈地放下羊皮纸,打量着衣冠不整的奥莉维斯。“不要穿着睡衣到处乱跑,也不要不敲门就随便跑进我的办公室。”

奥莉维斯忽略掉了他的抱怨,坐在他前面的一张椅子上,把它翘起来,两只手枕在脑后。“什么事?”

莫格莱尼又叹了一口气,曾经紧握巨剑强弓的有力手指划过信的表面。

“你清楚现在的局势吧?”

“废话,战争的刀子斧子都快抡我脸上了。”

“很好,我要给你的任务就是去和密林精灵沟通一下,看看有没有结盟的余地。”

椅子悬空的两条前腿轰然撞在了地板上。

莫格莱尼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奥莉维斯的目光像是要凿进他的身体。

“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字面意思。”

“那他们只会把我的心脏包在我自己的战袍里给你送回来。”奥莉维斯的口气很坚决,“得了吧莫格莱尼。你我都清楚,我们是多么的受人唾弃。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与任何人结盟,因为没人会相信死亡骑士,比如我们。”

莫格莱尼被奥莉维斯刻薄而又有力的指责噎住了。

因为她说的没错。

这个曾经和平的土地正处于战争时期。挑起战争的是黑暗魔君索伦,索伦把自己的灵魂注入魔戒,并意图用魔戒来打到一统中土的目的,这让他顺利的成为中土世界的公敌。接二连三的失败将奥莉维斯他们逼入了绝境。

幽暗密林虽然仍在奋力战斗,但不是唯一的反抗势力。

莫格莱尼——那时候的他还是一名亡灵军团将军,服役于亡灵军团。他暗中收拢一些反抗索伦的士兵,那就是后来的“黑锋骑士团”。

莫格莱尼为此沾沾自喜,因为他不仅打破了“没有曾经为索伦卖命过的任何一种生物能活的很久”的舆论,还争取到除了他的另一位死亡骑士。

她就是奥莉维斯,生前是一名生而高贵的辛达精灵。

事实上死亡骑士就是和戒灵差不多的亡灵,索伦的剑下亡灵。索伦似乎非常乐意看到自己亲手杀戮的对象被某种转化实验的试验品。而试验品一旦成功,就成为了死亡骑士。他们实力强大而且只有一个理念——完全服从于索伦。

索伦用死亡骑士来作为战争机器,在与反抗者的战争中不断占上风。死亡骑士也因此比其他的士兵更加臭名昭著。

但是很多反抗者甚至是兽人的尸体能否被转化成为死亡骑士需要看运气,这就直接导致了死亡骑士这种“武器”供不应求。索伦也因此发动了对更多种族的入侵战争,来拓展他的萨莱茵军团——死而复生的勇士。

但凡事总有意外,这是真理。

莫格莱尼和奥莉维斯就是那两名难得的激进分子。

他们还在为索伦服务时,伪装的非常到位——目光呆滞而凶狠,执行任务时丝毫不拖泥带水。对待任何人不手下留情。

再后来……

奥莉维斯至今只要一想起索伦发现叛变的黑锋骑士团时的暴跳如雷,就会笑个不停。

“你到底去不去?”莫格莱尼的指节用力地叩着桌子。

“我说不去你会逼我吗?”

“你难道觉得我不会逼你吗?”

奥莉维斯不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莫格莱尼。似乎是要他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

“如果我们不和他们结盟……就没有足够的物资来支持作战了。”莫格莱尼慢慢的说,把羊皮纸折好,封口。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他将信封递给奥莉维斯。

“你认为他们凭什么会答应我们?”奥莉维斯玩弄着信封,看也不看莫格莱尼。

“因为我认为他们也迫切需要援军。”

奥莉维斯张开了嘴巴,又缓缓闭上。“那为什么要我去?其他人不行吗?”

“不为什么。”

“让一个他们印象中十恶不赦的刽子手去谈判拯救中土,成功率就好比让索伦痛哭流涕地去给那些被他迫害的人道歉还渺茫。”她顿了顿。“我不是不支持你,而是你应该换另一个人选。”

“我倒认为让一位放下屠刀的死亡骑士去谈判更能表现出我们的决心。你可以告诉他们,有一些死亡骑士不会永远都是萨莱茵。”莫格莱尼语气里的态度变得像石头一样坚不可摧。奥莉维斯知趣地闭上了嘴——意见驳回,这的确在她的预料之内。

“还有一点,你是想一直保持这种随波逐流的态度,还是希望有所举动?”莫格莱尼不客气地说。“战火会烧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一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别以为摆脱索伦的控制,你就可以一直观战——”

“那跟我没关系!”奥莉维斯尖叫着,“我已经死了!我解决不了那些活人之间的打打闹闹!”

“你现在还能战斗,还能左右世上发生的一切!”莫格莱尼的声音盖过了她。“我再问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长时间的,死一般的寂静。两个精灵站起来,蓝光闪烁的双眼狠狠瞪着对方。胸部剧烈起伏着。

一段时间后。奥莉维斯妥协了。颓丧地跌回椅子里。把信攥在手里。“..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出发?”

莫格莱尼用大拇指和食指使劲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起身走到酒架那边,倒了满满的一杯酒。递给了奥莉维斯。

“现在。”

奥莉维斯尝了一口暗红色的酒液,挑了挑眉。“银月波尔多酒。真是熟悉的味道。”

『的确非常熟悉。在我还有呼吸的时候,家里的酒柜里总是备着这种可口的饮品』

“一路顺风。”莫格莱尼微笑着,向她行了一个礼。奥莉维斯举起了她的酒杯,暗淡的灯光穿越玻璃,将杯中的内容映得锈红——一如血色之地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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