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地有组区“完画”,于是虚比进入了收尾阶段。
而比赛过程中,主持人潘森一直兢兢业业地解说着赛场上选手们所念的一些名词,比如“景原擅长指画,所以他的‘指蘸墨彩’,是将指头当作笔锋,蘸墨作画;‘减笔绘枝干’则是运用了‘减笔’画技绘出枝干。说到减笔画技,它是脱胎于白描画法,却是中侧锋并用的笔简意赅之技。减笔难度不亚于……”
……
此时,潘森用着昂扬的语调对着观众席说道:“流传至今的绘画品评专著《古画品录》说过六法:一,气韵生动;二,骨法用笔;三,应物象形;四,随类赋彩;五,经营位置;六,传移模写。而这场虚比也正是基于此来革新比赛方式,想必大家领会得到,区区几分钟的比赛却涵盖众多知识,需要更多的绘画素养才能够看得懂比赛形势。请注意:这并非是为了夺人眼球的表演比赛,主办方力求公平端正的态度也说明了这一点。而且公布的结果将是以画力几阶的形式,而非论输赢。”
官方曾一度声称:虚比名单是随机排出,对战的双方输赢不是关键。虽然如此声明过,但是大众仍然认为赢方才能得到画力升阶的承认,而输的话主办方是不会做出评判,所以主持人不得不重复强调。
加上虚比不仅是随机赛,而且是一次比完,并不会出现轮次再比,一些人总会对比赛的公正性提出异议,主办方只能尽量完善规则,做到透明公正。
等到三组全员比赛完,结果这才出来,各人反应不一,有心知肚明的,也有猜忌怀疑。
江老唏嘘,“没想到自己圆滑半世,竟然栽在了懒人手里。本来还以为白冉不来也好,现在看来自己被坑了一把,没旗鼓相当的对手,哪来的画力升阶?幸好查塔这小丫头悟性不错,短短一年还有所提升,没给我丢脸哈哈。”
“啧,自己果然还是半吊子,本领是别人的,自己还是不能一蹴而成”,步休沮丧地看着展示比赛结果的大屏幕,“穆石也没被虐到,一对比,我都快怀疑人生了好吗。”
比赛结果放出没多久,不只观众席,就连赛台上的选手区也稀稀疏疏地开始出现嘈杂声。
“怎么回事?那个穆石是被放水了吗?”
“不可能吧,要放水,裁判肯定看出来。”
“什么啊?不是说好的公正,主办方立马吃掉了吗?”
“我不信,我不信,wuli月月女神的画力怎么会比穆石低?”
“这个‘小师弟’是敌方派来打脸的吗?”
“我不得不说梅老挖到了‘宝’,呵呵。”
“我不信月月放水,但穆石肯定开挂了吧!”
“比赛公正,请求审查!”
“比赛公正,请求审查!”
“比赛公正,请求审查!”
……
主办方无奈,派出工作人员跟穆石协商,能不能为了证明比赛的公正,进行审查,平复大众的情绪。
穆石冷着脸,但还是接受了,尽管他并不想那么“通情达理”,只是为了让对方不难做。
很快地,主办方请出了最有权威的评判——“画圣”吴勉。
“如何?”主办方代表陈登问。
认认真真地看完6区的比赛录像,吴勉才沉声道“有一处很微妙,似是南娟之风。”
“南娟?”
“嗯,几年前突然出现的一种风格,流行一时,作者留下了几幅画就突然消失了。”
“怎么看出来的?”
“在这”,吴勉拉动录像的进度条,倒退到中间稍后的部分,“这里穆石停顿了几秒,不然我也不会多加注意,而他开口说的时候,手指不经意的划动,正好是‘南娟’的起笔势。”
“会这么巧吗?”陈代表差点就问是不是你想多了,话在嘴头又多绕了圈。
“如果真是‘南娟’,恐怕我也画不出来它的灵秀。”吴勉凝重地说。
这才是你真正要说的关键吧?陈代表心里“欢快”地吐槽,脸上却同样凝重,“那您还要动笔吗?”
吴勉轻轻叩了几下扶手,突而站起,语气坚定地道“这事不能轻易施为,如果表达不够,画技没有得到确切体现,这幅‘画’会遭到误解和亵渎。我去找这方面的大家,你们可以先进行挑战的环节,我尽量在实比赛前公布这一争议的结果。”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陈登目送吴勉踏着矫健的步伐离开赛场后台,心里有多心塞就有多心塞。但他还是不得不尴尬地走向主持人,简短吩咐了几句。
所幸潘森不愧作为主持人,舌灿莲花地安抚好激情澎湃的观众,就进入了挑战环节。
按照惯例,在虚比和实比的赛后都会有个挑战环节,一般是向高一组(段)的前辈请教,发起挑战,不过此环节中只有胜者才能取得段级的提升。
段级分别是画手-画师-画家-画圣-画宗/画匠。画家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极限,取自成大家之意;画圣,一人立顶,足以成圣;画宗/画匠,则是流派开山始祖,历史上也仅仅几人能够达到。
步休瞟了眼易予,嘀咕“虚比后的挑战环节开始了,不是说要上吗?”
感觉到步休的示意,易予回过头,给了个眼神“不是这场。”
“什么嘛,原来不是啊,画力不是够了吗?不上虚比的,难不成还上实比?”步休疑惑,后一场挑战的话,明显更累人,体力跟不上怎么办?
易予也没再回头,只是反手做了个勾勾手指的动作。
步休黑线,也专心看起了这场挑战赛,唔,严玫美女也被挑战了,不过她可不好欺负哟。
与拥挤的围观人群相对的另一边。
“你不看比赛吗?”韶月笑笑,拉了拉帽檐,走了过去,“小师弟。”
“不了……小师姐”坐在休息椅上,穆石面无表情地抬头,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你这人真是,称呼而已,叫我师姐也行,男人怎么能小心眼?”韶月听出咬字重音,哭笑不得。
“女人可以斤斤计较?”穆石反问,情绪却不起一点涟漪。
“你真的不去看吗?”韶月转移话题。
“不用了,对我没意义的。”穆石道。
“怎么?”韶月诧异,这小子真轻狂!
“年轻的女人也可以很啰嗦?”穆石甩出一句。
“……”真不想理这家伙了!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哎,哪里不对?
韶月又看了看穆石,确定对方不想理她,也不白费力气,干脆地找了个旁边的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