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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启程

十月中旬,南部沿海的H市。

十一黄金周过后的火车站依旧人潮涌动,人们大包小包,拖家带口,或来或走,为了明天能够生活得更好而不停的忙碌着。火车站的出站口围满了人,他们大多是本市的出租车司机,为了赚钱,不得不从车上走下来,盯着当空的烈日非常热情的招呼着刚刚从火车上下来的乘客。

H市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半岛,整个城市沿着半岛朝着南海的方向成一个梭子形延伸。火车站距离海边并不算太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甚至都可以听到海浪拍打着岸边沙滩的声音。此时,火车站独有的喧嚣将海浪的声音掩盖,但是却无法抵挡海风的一阵阵侵袭。风中带着海洋特有的成分,吹在人的脸上感觉黏黏的,就好像皮肤被人刷上了一层腻子膏一类的东西。

一直生活在海边的人倒是习惯这样腻腻的海风,但是第一次到H市来的人就会非常不适应,不过这并没有关系,洗个澡就没事了。

因为刚刚下了一场雨,天空中厚厚的云层还没有散去,所以不算太热,同时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

人群中,一男一女风尘仆仆,男的约莫十八九岁,头发有些长,几乎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楚具体的样貌,不过女的倒是非常的惹人注目。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女,身材很是娇小,皮肤非常白皙。少女穿着一身浅色洋装,手中撑着一把带着蕾丝花边的小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从欧洲过来的古代时王公贵族家的小公主。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少女的面孔非常的精致,虽然不是那种让人一看就会感觉到窒息的美貌,但是却非常的耐看,属于那种不管看多久都不会腻的一类。如果将少女的长相与打扮结合起来形容,那么她更多的却是像一个洋娃娃。

此时,少女跟在少年的身后,秀眉微微皱起,显得非常疲惫,眼睛时不时的往上瞟,似乎对于头顶上的伞非常的担忧。而走在少女前面的少年刚刚一走出火车站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这些,当然都是热情的出租车司机。

“我要天浩事务所!”面对H市热情的人们,少年有些窘迫,甚至尴尬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候,一只冰凉的小手扯了扯少年的胳膊,少年回头看去,就看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女一脸倦意的说道:“一凡,太阳好强哦,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再这么晒下去我真的会晕过去的。”

少年点了点头,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推开人群,和少女一起离开了火车站。

这少年和少女,自然就是已经消失了一个月的云一凡和箐。一个月前,夜祸的一把火将那些怪物烧死,同时也将G市市郊的那片小树林焚烧殆尽。为了避免警方的追查,同时也为了寻找母亲云瑾瑶的下落,云一凡决定和箐一起离开G市。

他们的第一站就选择了母亲工作单位所在的H市,因为云一凡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笔记本,笔记本里是云瑾瑶平日的工作记录。虽然是记录,但是里面的内容却非常的简单,几乎都是一句话而已。

笔记本的最后有这样的一句话:一月,目标消息出现,先去蓬莱,然后回H市。

直到看完了笔记本里的内容云一凡才知道,原来自己母亲工作的所谓研究机构,名字叫做天浩民俗事务所。这显然和云一凡映象中的机构二字有很大的出入,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有了母亲的下落。母亲云瑾瑶从一月份离开了家便直接去了蓬莱,不过云一凡并不太确定这个所谓的蓬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山还是真正的蓬莱市。

从时间上分析,母亲一月份离家,到现在十月份,她应该也已经离开了蓬莱,去了H市。所以,云一凡决定先去H市找找看。

在去H市之前,云一凡带着箐在距离G市七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镇住了一个月,因为之前箐的手臂受了伤,经过医生检查确定箐的手臂骨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而后夜祸告诉云一凡,虽然她可以给云一凡不死之身,但是自己的身体却是和普通的人类一样,一旦遭到致命的打击将会死亡,这也是为什么夜祸需要一个人类来保护自己的原因。

如果夜祸死亡,那么作为也夜祸命运相连的云一凡也会死亡。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云一凡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倍增。不过,夜祸也告知,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作为仆从的云一凡力量会得到无限的加强,即便身体变得支离破碎,也可以拥有战斗的可能。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时云一凡能够在受伤的情况下一拳头击碎那妖灵的手臂,并且拽着箐一路狂奔。

云一凡多少有些忧心忡忡,不过箐倒是非常放心,她拖着自己的胳膊安慰云一凡:“没事的啦,一凡,我知道你很厉害的,要不然我当时肯定就死了,也不会只是手臂骨折了对不对。只要有你在,我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一定可以吃到很多很多的好吃的,真是太幸福的事情了!”

幸好在箐养伤的期间,两个人低调行事,总算是平稳的度过。一个月之后,箐的手臂差不多痊愈了,二人便踏上了去往H市的火车。

好不容易从火车站汹涌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云一凡带着一脸困意的箐钻进了一家全球连锁的快餐店,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好之后,箐开始对云一凡刚刚端过来的食物进行了扫荡。一个足足有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鸡腿汉堡被箐硬生生的塞进了嘴里,她高兴的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用含糊的声音说道:“呜呜,一缓一缓,这大饼太好七了,以前五就莫七过,太美丽。古让,洗物才是让人星湖的东司!”

云一凡看着一脸狼藉的箐,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止一次告诉箐女孩子吃东西的时候要优雅一点,免得被人笑话,箐每次都点头,却在每次看到食物的时候将云一凡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云一凡给箐递过去一张纸巾示意她擦擦嘴边的酱汁,“这个叫做汉堡,外国人发明的,我平时很少吃,吃多了容易发胖。”

“呜呜呜,我就鸡道啦啦。你不洗欢七没关系,反正五很稀饭。我决定,以后每天都要七一个这个饼!”箐的嘴里,舌头牙齿正在与大量的食物战斗,她全然不顾形象,说起话来面包渣不停的往外喷。

云一凡眉头一皱,道:“每天吃一个,那你还不长成小胖猪。要是你长胖了,有什么麻烦的时候你可得自己跑,我可背不动你的!”

“讨厌啦你,没有的事,人家才不会长胖呢!”

两个人在快餐店里一直坐到傍晚时分才离开,原因很简单,海边的太阳比内地更毒,即便天空中有厚厚的云层,但箐还是受不了。直到傍晚太阳落山,箐才稍微能够接受,尽管如此,在天黑之前,她还是需要用遮阳伞来避免自己与阳光直接接触。

走出快餐店之后,云一凡买了一份H市的地图,并且一路走一路询问路人那个天浩民俗事务所的所在。然而,让云一凡非常奇怪的是,他差不多问了一条街,却没有人知道这个所谓的事务所究竟在哪,跟之前在火车站的遭遇一样,几乎所有的人都表示这么什么事务所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让云一凡感觉非常奇怪,因为母亲告诉他,这是一个研究机构,虽然研究的都是神秘文化,但是总不至于连这个机构跟着一起神秘起来了吧。

一连走了好几条街,云一凡是逢人就问,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街角一个丧葬用品的老头告诉他,这个天浩民俗事务所位于市区西南部的桐仁街。云一凡很奇怪,就问老头为什么他会知道,老头神秘的一笑:“因为老头子曾经和那里的老板有生意上的来往呢!”

老头的解释让云一凡更奇怪了,不是研究机构吗,怎么还有老板,而且还与搞丧葬业务的人有来往?

不管怎么样,地方现在是确定了,云一凡也没有多想,和箐一起上了出租车,直奔桐仁街而去。当云一凡来到街口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桐仁街只不过是一条不足五十米长度,里面连个路灯都没有的漆黑小巷。

巷子口放了几个巨大的金属垃圾箱,看起来因为是附近几条街道生活垃圾的一个中转站。刚走到巷子口,那一阵阵刺鼻的臭味熏得云一凡眼睛都差点睁不开,箐更是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一个劲的直呼晚饭都要吐了。

巷子里面光线昏暗,角落处同样是垃圾成堆,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巷子还有名字,云一凡真的会认为这里只是一个垃圾堆积场而已。一阵晚风袭来,地上的废旧报纸以及落叶沙沙作响,凄凉之感立显无疑。

往巷子里走了十多米,顿时就看到旁边有一道两扇开合的木门。木门虚掩着,一条漆黑的缝隙昭示着里面似乎有一个房间,而在木门的旁边还有一个非常随意倒在地上木板。云一凡拿出手机往木板上一照,豁然看到木板上面写着:天浩民俗事务所。

“找到了,就是这里!但是,这里好像没有人?”云一凡嘀咕了一声,再一次抬头看向那道门缝,里面漆黑一片,看样子确实是没人。

难道是下班了?不管怎么样,先进去看看,反正没有关门!

云一凡心里想着,迈步走到门前轻轻一推,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这是一个不太宽敞的房间,除了大门之外,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此时,房间里狼藉一片,就好像被土匪洗劫过一样,到处都是纸片,仅有的几张桌椅胡乱摆放着。

一旁的墙角,两个一人高的金属档案柜倒在地上,里面的各种文件散了一地。

“一凡,这里是怎么回事啊?”箐在一旁小声的问道。

云一凡真想说估计是被小偷光顾了,不过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云一凡回头一看,就发现一个黑色的人影朝自己铺了过来,接着就是一个拳头狠狠的捶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云一凡哇的一声大叫,随即脖子就被一条白皙的胳膊给勒住,顿时就感觉喘不上气。而在云一凡身后,是一个满脸怒意的短发少女。

云一凡想要说话,但是脖子被人勒住无法正常呼吸,他只能不停的挣扎。而云一凡越是挣扎,那少女扣得就越紧,两个人退到巷子里面,扭打在了一起。眼看着云一凡和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箐顿时有些激动起来,扯起嗓子大吼一声:“住手!”

箐这一声叫喊意外的大,在安静的巷子里久久回荡,将正在扭打的二人都吓了一跳,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并且同时转头看向了箐。箐有些气鼓鼓的走了上来,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云一凡的胳膊,硬生生的将他扯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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