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当夏霜薇回到家里时,发现屋里一片漆黑。家里人都到哪里去了。听见院子里有声音,她就背着书包到院子那。那些他们正在庆贺。
“你们怎么了,这么高兴。”
还准备了蛋糕气球和花。到底在庆祝什么。
“陈伯伯,你身体好点没,这段日子太忙了,每次回来都忘了问候你,你不要因为这样继续扣我分呀,我本来就在你印象中式负分的,再扣就当真成不了你媳妇了。可是呢,我还是要缠着你儿子。诺永远都是我的。”陈子豪没想到夏霜薇一回来就跟他说关于她跟自己儿子的爱的表白,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她的家人早就习惯。
“妈,诺呢?”
发现夏宁和林如坐在一边烧烤。她就奇怪了。
“小如,你不是说回家吗?既然来我家干嘛不等上我一起来。啊,是想早点跟宁约会吗,你坏咯。”
背后有人拍她肩膀,她回过头去,看见罗豪带着韩香来了。
“罗豪哥,韩香,你们怎么也来了。”
“哎呀,我们的小公主不欢迎我俩呀。我还没说你呢,上次去探病,竟然把我们冷落一边。”
罗豪其实没介意上次的事,听夏宁说夏霜薇懊悔自己当时冷落了他们,他就拿来当话题。
“罗豪哥呀,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可不能怪我,能怪我的只有我的好朋友韩香咯。韩香,来抱抱,现在做人家老婆了,可不能忘记我这个好朋友。”夏霜薇一段话害韩香和罗豪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罗豪干笑两声跟夏宁搭讪,韩香也假装看见林如高兴,也跑到林如身边。
“罗豪,现在见识到我家笨蛋的厉害没,我跟林如早前还被她的话尴尬了好多回。她大脑与众不同。我们也不该说她。”
“公主就是公主,这辈子都那么可爱。”
夏霜薇也看着他们两对坐一块乐极了,因为这两对都是她撮合的。这两个男人还是疼爱她的人。她就像他们的父母,把他们的手交到他们喜欢的人的手里,好,交换戒指,婚礼结束。
“你想什么呀,看着我们傻笑,怪可怕的。”夏宁最受不了夏霜薇这个样子。害他毛骨悚然。
“没什么。宁,你看见诺吗?怎么他不在。”
她刚回来就发现这场合少了陈诺允。等了那么久,他还是没有出现。
“不知道呀,是他邀请我们过来,可回来那么久,他还没出现,大概是塞车,在路上吧。”
夏宁过来夏霜薇的身边,手搭在她肩膀上,一副老大哥的模样。“你说,他是不是准备要跟你分手呢。”
“胡说,我说这气氛,诺肯定是向我求婚。”
“夏笨蛋呀,现在家里人多着呢。我全身打冷颤。”
他们正说着,陈诺允就回来了。
“陈诺允你回来就对了,这丫头说你准备向她求婚,你看她多不要脸。”陈诺允只是微笑。
“我喜欢,我乐意,我就是厚脸皮呀,怎样,反正你们也不是特别的人。用不着害羞。”听到夏霜薇这句话的林如想起她开学典礼上那样就忍不住笑,可能是被夏霜薇拿来当笑话多了,林如也想欺负她一下。
“小夏你不说我也差点忘记你在大学开学典礼那天呀,想起就忍不住笑。原来你说的特别的人是那些人呀。”林如笑着说,露出洁白的牙齿,看来那场面肯定很赏心悦目。众人都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林如。夏霜薇却满不在乎。
“那是多大不了的事,要你们兴奋成这样。”
夏霜薇回屋里放下书包,换了件宽松的衣服出来。
“早知道你叫这么多人来,我把白雨霏也叫来。大家热闹热闹。是哦,诺还不知道我有个朋友叫白雨霏吧。”
“听你说过,就是没见过她人。”陈诺允在摆弄餐桌上的餐具,一会又到烤炉前照料食物。夏宁看他老这样忙来忙去就过去帮忙。“你当真把自己当全能男人,二十四孝呀。去,坐会,我来。夏笨蛋你就不疼惜你的男人吗,就想着吃。”
“哪有,是你们从小不让我弄这个的,那好吧,我来。”
“还是算了。”夏宁看见夏妈妈和林如、陈诺允的惊恐表情就想起某个冬天夏霜薇心情澎湃地要为他们做饭,结果弄伤了手指不说,还差点把厨房给烧了。从那之后,夏妈妈就禁止她进厨房,为防她再度受伤,比国家保护动物还要珍贵的妹妹。
“陈诺允,你要吃什么?”
“随便就可以了。”
“诺,不挑食。对啦,宁,你怎么老爱叫诺的全名呀,怪怪的。”夏霜薇不满他很久了。现在当着大家的面,看他怎么解释。可夏宁就是不解释。“喜欢这样叫就这样叫,哪有那么多理由。”
“我无所谓。”陈诺允也说无所谓,她夏霜薇还能说什么。脸鼓着气,一声不吭才一分钟就忘了这事,跟林如韩香快乐地谈笑。
夏宁在陈诺允身旁坐下,罗豪坐陈诺允的右边,三个男人也一桌子说话。那三个大人只能笑说无法介入孩子的世界。
“你约人来这就为了吃一顿饭?我还以为会有‘特别’的事情要宣布呢。我想那笨蛋也在心里幻想过吧,结果你一点行动也没有。”夏宁到底疼自家妹子的,知道夏霜薇就算心里有事也不会说出来,那他这个当哥的就帮她问。
陈诺允晃神,轻笑。“本来是想,可后来想想还是等她毕业再说吧。她前段时间太忙,也太累了,难得休息就约朋友来玩让她轻松一下。”
“你考虑的真周到。”罗豪递给陈诺允和夏宁啤酒,“来,喝,我们三很久没一起喝酒了。辗转也快三年时间了,也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自己是不是虚度了。”
陈诺允眼神迷惑,目光停留在夏霜薇的身上。夏宁和罗豪也知道对他来说,不只是三年,自他离开那天,他的生活就一直颠沛流离。得到了,又失去,珍惜了,也错过了。事物不断在改变,却没有时间去感伤。
“可惜洛华已经不能跟我们一起喝酒了。要是他在,肯定说这一点啤酒不够,然后一声不哼就跑去买酒,买回来脸上肯定挂着那招牌式得意笑容。”夏宁想起过去跟陈诺允、林洛华一起的岁月。是他们带给他不一样的、可以发泄的青春。
“洛华那小子,现在一定在笑话我们太易感伤,跟女孩似的。”陈诺允清澈的眼眸里是桃花在水的漩涡里漂荡的感伤,柔柔、不停止。
“喂,你们两个就少在这样的日子里感伤,今天不是想让小薇开心吗,来,大家来,我们敬小薇一杯,祝她能够尽早嫁人。”罗豪首先站起来。众人错愕,还是夏霜薇先反应过来,她也站起来,“好,承罗豪哥贵言,祝他早日找到好人家嫁过去,哦,不,是娶进门。干杯。”
所有人都笑了。
“大家听着,我叫诺允通知大家来是有事宣布。”陈子豪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把众人吓着。陈诺允凝眉,疑惑地看着陈子豪,虽然这主意是他提的,可他跟自己说的是让夏霜薇轻松一下。难道是假的?
座上的人面面相觑,夏霜薇又站起来接话,大家都觉得她活跃得过分。“说吧,我们都听着,可陈伯伯的说话不要太长,不然我们会睡着的。”
“我将到德国治病,诺允回法国。”
夏霜薇的杯子落地,声音清脆,大家都看着她。她企图蹲下来收拾玻璃碎片,掩饰那夺眶而出的泪水。泪珠是被流放的孩子,它注定要漂泊,化作泥土的养分。
“爸。”陈诺允这时迷茫了,他不知道该找陈子豪问清楚好,还是拥抱夏霜薇给她温暖好。可问题的关键在陈子豪,他必须问清楚他。
可陈子豪就消失在重重雾色中。陈诺允开车去追。
其余的人在安慰夏霜薇,夏霜薇勉强一笑。
“我没事,这不过是陈伯伯一厢情愿的想法,反正我早知他不喜欢我,我还以为这段时间会有一点点变化,原来也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放心吧,这事情诺肯定是不知情的。我相信他会回到我身边。”夏霜薇说了这话,脸色还是苍白,她独自回屋。
其他人也没想过这热闹的气氛瞬间冷清成这样。
“我们还是先回屋坐一下,等陈诺允回来。”
林如帮忙收拾东西,韩香望着罗豪不知该怎办,罗豪却一直看着夏霜薇所在的房间,满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