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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生当有识作人杰

那天,狠力推倒姐姐,甚至不顾妈妈爸爸也心急似火燎地在拼命的追赶上来,何霁莲是盛怒极恨地乘上公交车,并决不反悔地绝尘而去的。然而,深心的凄怆总使她,愁眉淚眼得茫茫然而不知何去何从,只是随车而行着。就是到了终点站,还是在司机的催促之下,她才因,甚是郁悒而黯然失魂地拖着步子下了车。

走在街边,何霁莲以她呆滞的目光望着前面一抹,已呈满天灰黄的傍晚的景色,以及衬着这一景色,都在匆匆地赶着回家之路的行人,心想:“那么,现在自己要到哪里去呢?过夜,又可在何处呢?”

仍身穿,离家出走时没来得及换下的深藏青,辍着银色双排扣的修身中长款风衣。以及脖子上,依然围着的一条海蓝色为底,上印卷曲着金黄几何线条的丝巾,在与乌黑的长髪一起于凛冽的寒风中飘扬着,但她只是漫步地在这条街边失神地走着,走着。

“我现在就给阿昌,或者是郝先生打个电话吧,”何霁莲心想,“多么希望郝先生,现在能开着他特高贵的豪车,来接自己到他那里去的哦。郝先生是如此的有钱,自己就此跟了他也就算了。眼睛一闭,纵然做个小妾,或是叫***的吧,也比现在无处可归而流浪街头要好得多了。反正他爱美女,我爱钱财,有什么不配的?倒还是我,不嫌他不比我父亲年轻的年纪,还便宜了他的呢。但是不行,因为与他们毕竟缺乏实质性的关系,也谈不上有多少深切的往来,就是再这么愿望,也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就投其怀抱的口呢。那么给高原打个电话吧?显然也不行,他知道了,姐姐还能不知道?!噢,对了必须先给钟总打个电话,向他请一个星期的假。姐姐她,难道不会去公司联系如何来找到我的吗?!”

这么想时,何霁莲摸出了手机,划亮了屏幕。这只手机还是妈妈的呢,是那天早晨匆忙之间,失误地将自己的手机与妈妈的换错了。离家出走时,恨怒之间,怎么想得到必需换回手机的呢。

“啊!我的手机!有人抢了我的手机了!”

突然,一辆摩托车从何霁莲的身后猛蹿上来,只见后座的一个年青人,伸手就将何霁莲的手机抢夺过去。摩托车也向前飞速而去,顺着前面的一个弯道,一转弯就不见一丝踪影了。

“手机,有人抢了我的手机!我手机被人抢了!手机!手机!”何霁莲本能地,慌张且骇然地一个劲地惊叫着。然而,在她周围的几个行人却是既惊讶,更是一脸冷漠地瞧着她。可是有位满脸皱纹的老奶奶,慌忙中摸出手机叫她快快拨打110报警吧。

报警后,警车倒是很快即到。二位巡警在作了一些笔录后,向何霁莲保证,警方会不断的侦查搜索,一有结果就会与她联系。

望着在更昏暗的暮色中消失的警车,何霁莲想到要谢那位老奶奶,回过头来看,却已不知所向。寻找的目光盲目地四周扫视一遍之后,在低头再想起手机被抢的情景间,何霁莲沮丧地将手伸到风衣的口袋里,当手指触碰到一只丝绒盒时,不禁急忙再次抬起头看周围还有什么人没有,并且觉得一阵阵心悸,这是为请求江海岭帮助做好心头上甚是忧心,极其不安的三个要求时,用来作交换的暗红的丝绒钻戒盒啊!幸好还在,于是她自然将丝绒盒紧紧地握住在手心里,就怕抢劫之事再发生到自己的身上来。同时,于害怕及不知何去何从的一片茫然之中,她只是因不知所措而呆呆地站立于街边,那条海蓝色的围巾与乌黑的长髪,仍在寒风中飘扬着。

已是夜晚十点半多了,寒冷的,朔风劲吹的冬夜,因行人与车辆稀少,望去,已尽是萧索的景况。然而,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的何霁莲,还在一盏盏的路灯之下,迎着冬天里的寒风盲目地走着,走着。当顺着一条小道,继续向前不知走了多少的时间,一拐弯,抬头看时,她才突然惊醒地发现,怎么进入到了一条更加冷落偏僻的,有点泥泞的土路上来了!站住,悚然地慢慢回头张望,见到的是,在苍苍茫茫的天底下,排着一片,拆迁得都已东倒西歪的毗连破屋的轮廓;朝前瞧,前方展现的是模模糊糊,像是坍塌了的城墙上突起一段段的墙头,以及墙角前,一些很荒芜很孤寂的,就像是坟头的土堆;还有在寒风中不停起伏的黑暗草木,竟成为了一个个阴森森的,如困兽在咆哮的影子。突然,一只猫在她的脚背上穿过,又惊吓得她直跳了起来,还不禁喊了一声“妈呀!”而远处,还传来野狗此起彼伏的哀长的吠声,听来深觉凄凉,这又使她感到心里发麻,身觉颤栗,甚至怕得要哭了。再抬头寻找,见身边的土墙上头,有盏被风刮得一暗一亮的,破旧且暗淡的LED灯,照出了挂在墙面上的“住宿”两个字。于是,何霁莲按照还可辨认得出的箭头所指,快速向前走了几步,再一个拐弯,约又走了十来步,当面临一条黑乎乎的胡同口时,她站住不敢贸然进入了。不一会,见有一被外衣罩得严严实实的人,缩着颈脖,佝偻着身子正急急走出胡同。何霁莲即迎向那人,上前怯怯地问,“里面有旅馆吗?”那人头也不回,只是从衣袍里伸出手朝后匆匆指了一指,一团黑影就已经隐没在胡同外了。于是,何霁莲咬了咬牙,不顾一切的投入于浓墨般的黑暗之中,横了横心地只是朝里疾走。忽见,有间门口闪着微弱灯光的简陋瓦房,立刻转折进去问。一问,正是家小旅馆,价钱也非常之便宜,何霁莲终于按下颤栗的心,喘出了一口大气,并决定在这里先过一晚,再怎么办,待明天再说了。

住宿的事都办定当了,何霁莲也感到肚子饿了,太需要一顿晚餐。问旅馆老板娘,说是,太晚了,什么也没有,只剩不多的小馄饨和几只淡馒头。有道是饥不择食,只要能使不饿得慌,还挑什么呀。一碗虽热气腾腾,却很乏味的小馄钝与两只又冷又硬的淡馒头,很快就送上来了。何霁莲忽然想到地问老板娘有没有酸奶?老板娘瘪着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没有没有,我们这个小地方哪会有这种东西。随后,何霁莲也顾不得计较地大口餐毕后,就去床上安息下了。过这样的日子,在何霁莲的历来生活中是何曾有过的呢!

尽管身心已是极其的疲惫,又受一些的惊吓,然而,盖着嫌有脏迹的厚被,依靠在床头,觉得有了稍许安定与暖意的何霁莲,这时神情上已宽慰多了。但屋外,还在如鬼哭狼嚎般嘶叫的朔风,满天空的劲吹着,而且那些野狗的凄然长吠,乘着风声也不绝于耳地传来,又搅得叫人终觉不能安稳。

屋外,风声呼呼,内心,欲求安宁的何霁莲,在闭眼使能沉静下来间,忽抬起头——

猛见姐姐惊惊慌慌地,从一打开的卧室门内就急冲冲地奔出来,更加震骇的是,一付怒髪冲冠,气势汹汹的爸爸,几乎就在追着姐姐一起向着自己奔袭而来。一到自己的跟前,更是由咬牙切齿而凶神恶煞起来的爸爸,就把卷着的画轴直伸到自己的面前:

“你说!你说!爷爷的画为什么弄成假的啦?!那幅真画在哪里?!在哪里?!!你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说呀!你说呀!!”眼见爸爸是一句比一句更猛的斥责之问,一声比一声分外激烈的讨伐之势,使自己不禁恐慌得连连地往后退。

然而妈妈这时竟也冲上来就问:

“你,是不是为了这幅画,还与一个叫巫沼苇的人上过床了?!嗨——,我们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

突然,一下子变得狰狞得极其可怕的爸爸,跟着妈妈的这句话,踏上一步,如狂怒的狮子,大声吼道: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说时,一个再猛烈不过的,热辣辣的耳光,已响亮地打在脸上。接着爸爸又挥手指着门外,恶极了地说道:“你,你给我滚出家门去!!我们不要你这样的女儿!!”

于一路狂奔之际,眼看姐姐追上来了,已能抓到肩膀了,可是我,反转身伸出双手将姐姐恨力一推,姐姐“啊!”尖叫一声即被推倒在地,但很快被气喘吁吁地跟上来的妈妈搀扶起来。当爸爸也追赶上来时,他们三人只见我头也不回地迅速跳上了一辆刚停下,随即打开车门的公交车。车门一关,随着隆隆声起,从车窗,我看着他们只能默默而无奈的怔望着越来越远去的我,有种解气之感,然而又使我酸楚。

此时,回想起发生于今天的,这令人心碎不已的事,闭着眼的何霁莲,不禁淌下了隐痛的淚水来,同时心想:自己是再也不愿见到这样口是心非的姐姐的面了。说得好听,她是我的姐姐,她会真心爱护我,诚恳帮助我的。还说呢,我如果真有什么大事,就让我们姐妹俩一起来承担吧,她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算数个屁哦!我算是被她欺骗了,爸爸妈妈知道的事还不是她告发的!

“手机,有人抢了我的手机了!我手机被人抢了!手机!手机!”

现在,在何霁莲的头脑里,也不能不强烈出现就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的,自己本能地,慌张且骇然地,极力惊叫着的被抢劫的场面来。这是自己从无有过的极震撼的经历,也是从无有过的太惊骇的印象,就是此刻想起来,仍是够惶恐,够伤心,极难承受的。这么回想间,何霁莲自然把,在被窝里捏住的丝绒钻戒盒握得更加的紧了。由此她也自然地回想起当时,伸出左手,从竖起的纤细中指上脱下闪得晶莹剔透,亮得璀璨夺目的这枚戒指,然后嵌到丝绒盒里直接塞入到江海岭外衣里的情景——

“好吧,我向你交个底吧,今天我找你来,是想在三个问题上能得到你的帮助。一是,希望你能帮我处理好巫沼苇受伤的事。我想你一定是知道他情况的,不知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二是,由于,还不知道挂在我家的那幅画是真是假,所以还是希望你不再以公开真假,或是毁灭我家的传家之宝的手段来逼迫,及纠缠我姐姐了。她真爱着的人是你们公司里的那一位,这你其实也很明白。三是,就帮帮我家的忙吧,乘我爸爸还不知道之前,以你的智慧,与我,还有我姐姐,设法一起抢先甄别出哪一幅<月光下的并蒂莲>才是真的。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办好这三件事,你也可以提出你的条件,我会尽力回报你的,你是不会白白帮我的。”

“但是,我一回到家,爸爸妈妈已经那么清楚到画的真假,甚至于自己与巫沼苇所发生的事。那么,爸爸妈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清楚楚的呢?不是她告诉爸爸妈妈的,还有什么可能的呢?!!”

何霁莲在穷思竭虑中,追索着造成自己今天这个落场的根本原因。然而她是不可能进一步的,从自己的灵魂深处来追索,造成自己今天这个落场的根本原因的,于是,她也只能顺着自己灵魂的引领,而在这条命运之路上继续地走下去。

在这么追索地回想之中,何霁莲才渐渐的因为太疲惫而直至完全的睡着了。

·

“对不起,请你马上起来,我们需要搜查。喂喂喂,请你马上起来,现在我们必须搜查!喂喂喂,起来呀!起来呀!醒一醒就起来呀!”

正熟睡着的何霁莲,这时被人连连喊着并用力推动着,也即自被推醒了。睡眼惺忪的她用力张开眼,见到的是二位女警察中的一位,在催自己必须马上起来。看一眼警察腕上的手表,时间是午夜二点,不觉深感气愤。

“究竟为了什么事啊?!半夜三更的叫人起来。”

“对不起,我们在抓一个逃犯,这里现在必须进行搜查。”另一位女警察踏上一步来向何霁莲作解释时,何霁莲也就清楚见到女警察腰上别着的一把短枪,不禁火气也小了些。

“那逃犯一定是男的吧。如果是,你们有什么道理来查我呢?难道是怀疑我把他藏起来了?”何霁莲发出她,不满警察武断要她起床的问话。

“你怎么知道那逃犯是男的?”女警察惊讶地反问何霁莲。

“很少听说过有女逃犯的,而且这里的环境又很可怕,女人就更不会藏到这里来了。”何霁莲不经意地答道。

“我们不是怀疑你有什么行为,而是怀疑在你住进来之前,逃犯可能已经先在这里躲藏好了。”

女警的这句话,吓得何霁莲赶紧翻开被子,一骨碌地就离开了床。不料,那只暗红的丝绒钻戒盒跟着滚出了被窝,跌到地上,盒子随即打开,钻戒也落出来了。在何霁莲正要去捡起时,女警眼疾手快,已把钻戒和丝绒盒捡了起来,并把钻戒嵌入了盒内。

何霁莲连忙从女警手中接过丝绒盒,并连连道谢。这时她看到二位警察已拖开床搜查起来,而且,清楚听到隔壁的男警察也在对住宿者作着一连串的询问。

“啊,当我进入这个胡同时,不是见到一个外衣罩得严严实实的人,他缩着颈脖,佝偻着身子,行色匆匆,问他里面有没有小旅馆,他只是从衣袍里伸出手朝里指了一指,就隐没在胡同口外了,他,是否就是逃犯?”

何霁莲这么想时,就把这个情况向二位女警察做了陈述。女警察听后,拿出对讲机与她的上司通报。接着,女警又问何霁莲,你见到的那个人身高多少?何霁莲就以自己的身高比划了一下,说是大约一米六五吧。女警再将这个身高通报给她的上司。随后二位警察接着四处搜索,过后,向何霁莲打了招呼很快退出了房间,何霁莲也再次睡下,可是她是再也睡不着了。于辗转反侧之间,想想今天一天之内所发生的这几件事,尤其,在丝绒盒滚到地上,站在门口內的老板娘,一见到那枚亮闪闪的钻戒时,那两只瞪得特别大的十分吃惊的眼睛,与一脸异常惊讶的极其激动的神情,叫人印象实在深刻,深刻得使人只觉得甚为不安。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这里太可怕了,明天天一亮就离开。”何霁莲这么想。

好像过了好长时间,何霁莲突然听到外面有严厉的喊声:“站住!站住!再跑要开枪啦!”

离这一警告声过了大约十分钟,何霁莲听到了他从来没听到过的:“呯!呯!”两声枪响。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这里太可怕了,明天天一亮,我是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的!”这枪声与仍在满天空劲吹的朔风之吼,使何霁莲更加害怕,也就更加坚决地这么想。

“何小姐,何小姐,你不是要喝酸奶吗?我给你送来了,你快开门吧。”这是老板娘在拍着门地叫。

“你刚才不是说,你哪有这种东西的吗?现在怎么突然又有了呢?算了算了,深更半夜的喝什么酸奶呀!酸唧唧的。”何霁莲十分厌恶地回绝老板娘。

约过了二十分钟后,又是老板娘在拍着门地叫:“何小姐,何小姐,我给你送热水来啦,你开开门呀!我还听说,你的手机需要充电,我把充电器也给你带来了,你就开开门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手机需要充电啦,半夜里的,充什么电呀。”这时,大声回绝的何霁莲,心想自己已经没有手机了,怎么会需要充电呢?!如此牛头不对马嘴的老板娘,现在奇奇怪怪的叫开门,是怎么啦?!哦!对了,突然又想到,刚才警察要搜查时,老板娘不是明明看到了丝绒盒与钻戒滚落到地上的嘛!难道……,难道……,她会不怀好意?她想乘机行窃?我……。

由此,何霁莲把丝绒盒是更紧地握在手心里,而且越来越惶恐,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离家出走会有如此的遭遇,这般的经历,且落到这样的地步,还将有什么样的命运……。但不管怎么样,无论如何,明天必须!必须离开这里!

……。

·

近来,对女儿何霁莲的离家出走,何以然是在日日夜夜的深心焦虑、难抑忧愁、更是急切地担心和痛苦的思念中,寝不安,食无味中度过的,因而头髪分明又白了许多,并且更显苍老了。今夜也已是深夜时分了,他依然默默地,却是心情极其沉痛地坐在客厅里。他面对着挂在墙上两幅一模一样,也似双胞胎的《月光下的并蒂莲》,还在呆呆地长望着。这种事情的发生与发展,是他怎么也料不到的,难道都是偶然的吗?还是有其必然之所在的呢?何以然在这般的思考着。

现在才完全清楚许多的细节——

假的一幅,是霁莲偷拿出去请人估价时,被巫沼苇等人暗底复制并被调换后,她也搞不清楚真假间再悄悄拿回来挂在墙上的。真的一幅,是雨莲知道,怎么依据腹背纸与绫布的差别来鉴定真假后,前不久,在一家酒家,从巫沼苇与江海岭那里收回来的。那天,雨莲在把真画交给自己的同时,也将沙力告诉她的,关于江海岭和巫沼苇针对自己,针对霁莲,针对雨莲,以这幅画所设下的种种阴谋陷阱全盘诉说于自己听了,现在,该问自己的是:霁莲已被人陷害还遭赶出家门的结果,而对雨莲的陷害,由于才刚开始而没形成恶果,如果有了,我会怎么对待她?也将她赶出家门?!那么,自己总算是还没有机会进入到也被暗算的过程里去,如果也有了,不得不作出选择的最后的苦果,我会一样地惩罚自己的吗?还是在作番解释中要求女儿应该来原谅我,就轻轻松松的过去了?!甚至于可以连解释都不想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对霁莲所发的这种狂怒算什么?!是否公平?!是否讲理?!是否对得起?!尤其是,使她对思想问题的认识是否有利?!啊!我竟然是多么的猥琐!如此的卑劣!糊涂!还自私得自以为是!霁莲啊,我的女儿哦,你在哪里啊?你就回来吧,爸爸可以向你真心地认错,向你诚恳地道歉,爸爸现在是多么的后悔!多么的想你!爸爸在等你!爸爸在求你回来了哦!你知道不?!你知道不?!!

呆望着墙上的画的何以然,眼眶里滚动着淚水,在十分痛苦且极其悲伤中自责着自己,并深切地呼唤着女儿,盼望她能马上回家来就好了,他也在激切希望,与自己一样在痛苦中煎熬着的家茵,能够由此可得到解脱。

忽然,听到门外有了脚步声,何以然立刻起身,跨步去拉开房门,立见雨莲搀扶着家茵已经到了门前。

“快,快把妈妈扶入房间里去睡下吧。”何以然赶紧这么嘱咐女儿。何雨莲也即把妈妈直搀扶到她自己的卧室里。帮脱下穿得厚厚实实的软帽,围巾和大衣,再倒杯热茶让妈妈喝下,并很快的铺被使妈妈能安睡下。

走出妈妈的卧室,轻轻地关上门后,何雨莲拖过一只椅子,坐在父亲的身边。

“急诊医生怎么讲?”何以然问。

“卢医生说,前几天看是有疾在肌肤,今天说是已入肠胃了,必须要注意了,不可再这样快的发展下去了。可是目前怎么办呢?!”何雨莲轻声地,但显然是由焦急而生担忧且又无奈地说道。

此后,父女俩一时都沉闷起来不出声了,一定是都心烦意乱得不禁涕泣而不知所云了。只听到墙上的钟,却在发出嘀嗒嘀嗒的清脆走步声。

当何雨莲弯下身,用手指梳理一下自己长长的乱髪,再仰身将长髪往脑后一甩,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时,何以然望着女儿的一脸倦容,心痛地即说,“这几天里你也一直累得很,去睡觉去吧。”

“你们俩,”何雨莲却看着父亲难过地说道,“连续几天,心情既焦急又忧虑,而且痛苦得不能好好吃一顿饭,不能好好睡一觉的,也都不顾深夜里冻着地等待着,怎么会不生病呢!古医书上就有‘风寒伤形,忧恐忿怒伤气,气伤脏乃病脏。’还说,‘百病生于气,怒则气上,悲则气消,寒则气收,惊则气乱,思则气结’各种病的发生都是由风雨寒暑,清湿喜怒等内外因素所致。古诗也有‘长相思,催心肝’之说,所以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会怎么样,何雨莲没说,她也不愿说。

“唉——,”过了好一会,何以然深长地大叹一口气,指着面前的两幅《月光下的并蒂莲》对女儿何雨莲作着这一番的表示——

你爷爷画这幅画,为画这样的题名,尤其是他的题记,都是为了生动而且深刻地表达,要求我们的家,尤其是你们姐妹俩,都能够成为爱国家胜过爱金钱、人品至上胜过金钱至上、崇敬人格胜过崇敬金钱的人,可是,霁莲为什么偏偏就与你不一样,她完全辜负了爷爷对她的期望,叫我非常的痛心。

是的,爷爷是期望我们姐妹俩,要时时处处深解人的一生,应在于追求纯朴、追求高尚、追求光明的品性意识,然而,霁莲她所认定的人生追求,是能一夜暴富,是可穷奢极欲。记得她有一次对我说过,现在的时代,是爹亲娘亲不及钱财最亲的时代。我跟她说理,她反叽是我还不懂事。总之她坚信的是,冠冕堂皇的道理是极其空洞的,而富丽堂皇的享受却是最充实的。就是做高尚人的灵魂已经死了,但活在最富有的享受之中,倒确是很实实在在的事。这是她一生的向往,立志,及终极目标!!其实,霁莲这样的人生价值观也不是极个别的,不是还有江海岭、冯登科,巫沼苇,还有其他的人,也都是这样坚信着的么!

听着女儿的这些话,何以然不禁又深长地叹了口气,认为:我们今天的时代是民族复兴的时代,这是孙中山在辛亥革命的前后就喊出的口号。这个民族理想,好不容易直到今天,才算有了真正可实现的时机。然而,民族复兴事业的最终成功,需要人民的创造和奋斗,那么现在的人民又是怎样的人民呢?靠何霁莲这样的人生观能创造?能奋斗吗?我又该怎么来理解他们呢?

“爸爸,戴三百块的錶和三百万的錶,时间是一样的;喝三十块的酒和三千块的酒,呕吐是一样的;住三十平米的房和三百平米的房,孤独是一样的。爸爸,既然是一样的,那么他们那些人,为什么还要追求穷奢极欲呢?”忽然,雨莲这样问何以然,问得何以然瞧着女儿不知一时如何作答才好。

“那是他们不能理解到实与虚的内涵问题。”何雨莲是自问自答:“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呕吐,一样的孤独,是指实在的生活状态。以为奢侈地,穷奢极欲地度日,是具有了生活的全部或是最高价值而无视实在的生活方面,是出于一种生活虚象。这种生活虚象的产生,是由于不能理解到物质与精神的价值,并不总是存在着等量性与统一性。因此,当霁莲坚信冠冕堂皇的道理是极其空洞的,而富丽堂皇的享受才是最充实的时候,是她把这个实与虚的价值感受,偏面地,短视地,或是颠倒地理解了。要证明这一点,能够传承千百年的只有思想与文化,例如,孔子,唐诗,与资治通鉴等数不胜数,哪见有万贯家产可传承千百年的?!若要举例有,哪有一例可举,就是历史与现实的证明。可是霁莲她们是,今日有酒今日醉的醉生梦死者,因而,她们是不可能这么地思考这个究竟谁实谁虚的问题的。”

何雨莲是如此来解说与父亲听,我又该怎么来理解他们的提问。

忽闻,一声响亮的钟声,是墙上的钟在作刚入丑刻的报时。

“现在,最难的是,怎么使他们认识到,他们是在把自己的偏见与错解当作正确人生的思考与合乎时宜的理解。难道非要等发生重大,甚至于是灾难性的后果之后再来谈应该与不该的这番道理吗?那……。”

尽管时间已是深夜一点,尽管父女俩都已实在倦怠,尽管今夜是等不来他们由衷的期待,然而,他们不愿睡,还是在煎熬中坚守着,祈愿能出现令人欣喜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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