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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绝处逢生(2)

世上的事儿往往就是那么奇巧。就在王大娃说这话的当儿,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惊喜,黑暗中的王大娃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电话是副市长李三娃打来的,李三娃在电话里要王大娃马上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放下电话,王大娃觉得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邱副市长叫我马上到他那里去一下,说有很重要的事儿,你估计会是啥事儿?”他瞅了瞅时小丽问。

“说不上,你去了就知道了,或许是好事儿呢。”时小丽说。

王大娃断定,李三娃打电话的口气这么急,说明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这几年的经验告诉他,凡是到关键的时候,时小丽总是能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王大娃想了想对时小丽说:“快,马上走,你和我一起去。”

“我去好不好?要不我就不去了吧,人家又没叫我。”

“没事儿,一块儿去。”王大娃抬了抬手说。

在去市政府的路上,王大娃坐在车里猜测,李三娃火溜溜地叫他是啥事儿呢?是不是讨账的人在他那里告了自己的状?也可能是要问那一亿五千万海外投资的事儿。

到李三娃办公室门口,王大娃的心里愈加惴惴不安,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李三娃的声音:“进来。”王大娃缓缓地推开李三娃办公室的门,时小丽在后面紧跟着。李三娃端着一杯茶从套间里出来坐在了客厅主位的沙发上,让王大娃和时小丽坐在他对面。

“怎么样,最近日子不大好过吧?”李三娃用很温和的口吻问。

王大娃见李三娃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心里略为平静了一些。他给李三娃装了支烟,又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给李三娃点着说:“是啊,主要是公司的周转资金紧缺。也不知咋回事儿,这些日子要账的人特别多,有些还没到付款期的账主也上门催逼。”

“你不知道咋回事儿?”李三娃平静的口吻中带着几分嘲讽:“我告诉你吧,都是怕你还不了他们的钱啦!”李三娃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春生啊,有些话我不得不对你说说了,现在满大街的人都在议论你们,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在说你的大华公司要完蛋了。”

“那些人都是道听途说!其实就是因为国外投资的那点儿资金损失的事儿,我们正在尽量想办法弥补这个损失。”王大娃辩解道。

“国外投资损失的事儿我听说了,那倒不是主要问题,改革时期嘛,摸着石头过河,难免有失误的时候,出了问题纠正了就是了,况且你当初在国外投资也是政府支持的嘛。重要的问题不在这里,是你本人,问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李三娃说。

王大娃和时小丽对视了一下,没理解李三娃的话是啥意思。李三娃接着说:“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你应该是知道的。人不能太张扬,太张扬了就会引起人们的忌恨,这你也应该知道。可你看看你现在,坐的车是全海州市独一无二的德国大奔,海州市的市委书记和我这个常务副市长都没坐那么豪华的车呢!还有,市上的几个领导都说你变了,变得傲慢的了不得,人耍得大的很那!”说到这里,李三娃停了下来,他呷了一口茶,口气变得温和了一些:“有些事情你要注意呀,要学会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你现在的身份是市人大代表,不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老板。大华公司是市上树立的明星企业,你是海州市的明星企业家,是海州市工商界的榜样。你的一切行为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和一个企业的事儿,而是代表海州工商界的形象,你可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啊!”

李三娃的话让王大娃感到很亲切,很感动,但也觉得有点奇怪。以往他俩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李三娃都是以朋友的口气,有时候还夹杂一些很粗鲁的“黄腔”,但是今天完全不一样了,纯粹是以一个领导的口气在对自己说话。虽然每句话说的都是实情,也很中肯,可今天为什么他要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呢?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吗?想到这里,王大娃刷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象士兵见了长官一样:“邱市长批评的完全正确,春生一定认真反省坚决改正!”时小丽也跟着站起来说:“感谢邱市长的关心教诲。”

“坐下坐下,都坐下,不要搞得太严肃嘛。”李三娃抬手示意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时小丽:“另外给你们提个建议,以后在一些场合里,春生你不要总是把小丽带在身边,海州这地方小,人们的观念还比较落后,你们俩老是黏在一块儿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影响不好。还有,没特别的事情尽量少来我这里,人多口杂,别让人们说闲话。”

“记住了,一定按照邱市长的要求办。”王大娃认真的说。

“今天叫你们来有两件事儿,”李三娃的脸上换上了笑容:“一是给你们提个醒儿,生活中的一些事情注意一下;二是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按照中央关于加快中小城市建设步伐的精神,市政府决定把市区改造一下,给省上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了,估计没什么问题。市里初步打算让本市有实力的企业单位施工,不知你们有没有信心?”

李三娃的话让王大娃喜出望外,他压根儿没想到李三娃叫他来是告诉他如此重要的消息!此刻,在他这些天一直沮丧着的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兴奋。他用斩钉截铁口吻说:“我们大华公司施工绝对没问题,工程技术,设计人员,机械设备,公司里都是现成的。”稍停了片刻,他说,“只是目前缺乏前期投入资金。”

“听说这些天到你们公司去要账的人不少,你们到底还有多少应付款项?”李三娃转了个话题问道。

“应收款和应付款基本持平,流动资金倒是有一些,但都被库存商品占压着,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来。”王大娃说。

“资金倒不是主要问题,可以先向银行贷款嘛,关键是要保证工程质量。”李三娃说。

“我敢保证,我们公司的技术力量绝对是一流的施工质量绝对没问题!”王大娃说:

“那你们回去抓紧准备一下,资金问题我和银行方面联系。”李三娃说。

从李三娃的办公室里出来,王大娃心里的舒畅劲儿是不言而喻的。虽然受李三娃数落了一番,但关于海州市城市改造的重要信息是他意想不到的收获。他断定这个信息除了市上的几个头儿们知道以外,这会儿全市企业界的人绝对还都还不知道。更让他欣喜的是,李三娃已经向他暗示准备把这个工程交给他,而且明确表示给自己联系银行贷款,这对他王大娃来说如同在严冬里遇见了一盆碳火!在夏天里遇见了一眼泉水!他的心里象吃了蜜般的滋润。他觉得这些天来压在头顶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了,头顶上的天晴了,浑身感到一阵很久没有过的轻松。

此刻,时小丽的心情也十分愉悦。她认为有李三娃的支持,王大娃的事儿就有八成的胜算,而只要王大娃这棵大树不倒,自己的财路就会源源不断。

“小丽啊,你听说过‘天不灭曹’这句话吗?”在返回公司的路上,王大娃很感慨地问时小丽。

“余老板是吉人自有天相呀!你是个有大福大贵的人,到啥时候都会有人助你的。”时小丽恭维道。

从五年前的那天晚上和王大娃有了那种事儿以后,时小丽就对王大娃的称呼由“您”改称你了。

王大娃得意地笑道:“我这个人命好,关键的时候就会有人出手帮助。就象当年的曹操,华容道上偏偏就遇到的是关云长,要是诸葛亮派张飞去,那曹操不是就完蛋了?”他把话头一转接着说:“只要迈过眼前的这道坎儿,往后的日子,咱谁TM的脸势都不看!眼下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贷款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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