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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老病死僧

灼热的气体充斥了整个空间并且仍在升温,我敢保证如果继续呆在这里,恐怕不需要五分钟我们就能被烫熟。

“小九,我们不能慢慢安全下降了,会变成烤乳猪的!”我呼出一口热气喊道。

小九点了点头,明显加快了速度,在外部环境和内心焦急的双重压力下,我们身上的汗越来越多,衣服都能拧出半桶水来。蒸腾的雾气弥漫开来,我们更不能看清脚下的情况,手电筒那微弱的光亮完全不起作用。

“山海,我碰到底了!”

还好过了没多久,我感觉到小九扯了扯绳子示意我已经到底,当我的双脚碰触到坚实的土地时心里莫名涌出一种安全感。此时雾气已经弥漫到了底部,能见度极低,我只能勉强分辨出小九的身影。

“山海,这里有四个岔口,我们该怎么办?”

手电的光透过雾气只能打出朦胧的影,依稀可以看出前后左右有四个洞口,不知通向哪里。

“小九,你能看清洞里的情况么?”

“我走近点去瞧瞧,你站在原地别动。”

听到我的声音,小九回了一声后迈步向前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浓浓白雾之中。我四处张望一下,这里的空间够大,热气没有过于聚集在一起,待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按理说那么多的水被吸到这里,地面应该是湿的才对,可现在我脚下却没有水分,那些淤泥碎屑也不知所踪,倒是令人疑惑。

“小九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在这种燥热的环境下等了一会儿,我心里越发焦急,忍不住朝刚才小九前进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却始终不见小九的身影,而且那看起来并没有多远的洞口却怎么也走不到,你走得越近,它离得越远,到后来就感觉像是在绕圈,永远无法到达。

“我去,这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我心里一惊,停下了脚步发现洞口与我的距离和刚开始没有丝毫变化,并且周围其他事物全都消失了,仿佛只剩下了洞口和白雾。

“听老人说遇上鬼打墙千万别慌,也别跑,都是无用功,只要脱下裤子闭着眼原地撒一泡尿,再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嘴里念叨着,看了看情况发现只有这个办法了,犹豫了一下就准备脱下裤子来个死马当活马医。

正当我要把裤子脱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冷不防地碰了我一下,我浑身一颤,差点给吓尿裤子,僵硬地回过头去看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手的主人长着一张我所熟悉的面孔。

“百里,你干什么呢,是不是憋不住了?你说你撒尿就撒尿呗,浑身还抖什么抖,跟撞鬼一样,真是吓人。莫非,你遇上了鬼打墙不成。”

我看到小九眼里满是戏谑,心中不由得一阵火起,脑子里想:还不都是你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我去找你才遇到鬼打墙的,还敢笑我。我也要挑挑你的刺。

“你才是,怎么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还有啊,我记得自从小学开始你就没喊过我的姓,今天怎么破天荒喊我百里呢?我今个遇上鬼打墙,你这么不正常,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我反击道。

“山海,别乱说!”小九听到我的话后神情突变,厉声喝道,我敏锐地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慌张和惶恐。小九说完摇了摇头,告诉我:“这里处处有古怪,我刚才想靠近洞口看看,却发现我走那洞口也跟着移动,总是接进不了,而且越走越偏不知道到哪里了。还是我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才醒悟过来,绊我一脚的是个破口袋,我一摸发现里面有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没等我猜他就忍不住拿给我炫耀,这家伙也就在熟悉的人面前才这么活跃,我看过去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外是八边形,内是圆形,刻有数字符号,带有指针的盘子型物件。原来是个罗盘,那罗盘样式很老,不像明清民国时期的样式,虽然沾上了灰尘却仍然能看出制作之精美,整个铜罗盘的外围镀了一层鎏金,内部的刻纹却是用白银制作的,外金内银,上书八卦与天干地支的演化,正是寻龙定穴的高人最珍视的法器。

“这罗盘也挺老的了,至少是元代以前的东西。你看那罗盘上的一条龙形图案,还没有演化成明清时期那么完备的五爪金龙形象,仍具有一丝古朴的抽象韵味。你到底是从哪找到的?难道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么?”我观察一番后问道。

“谁知道呢,雾这么大我哪里找得到回去的路。我懂你的意思,反正我是没瞧见有人的尸骨在附近。”小九不耐烦地说道,突然脸色一变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山海,这么呆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咱们得找个洞口出去,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看着小九举着罗盘得意的样子,我摇了摇头说:“知道了你还不快点找找哪边是北!找到那个朝北的洞口我们马上出发,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四叔和元眉下落不明,龙叔和约瑟夫又像是被凯文那伙人劫持了,我们哪里有功夫磨蹭。”

小九得知我早已想到了找到出口的方法显得有些惊讶,听到我担心的话后点了点头,开始端起罗盘寻找方位。热腾腾的雾气把罗盘蒙上了一层白,小九不停用衣服擦拭,仔细观察后确定了我们左侧的洞口处在正北方向。由于热蒸汽到处弥散,我们连脚下的路都很难看清楚,只能尽量地走正中间避免走错。

说道选择正北方向的洞口,这倒是很好解释。佛家经典中讲述,悉达多太子在成年之后经常闷闷不乐,想要出家,国王就让他出宫去散散心。没想到太子出宫,于东门见老人,老人寿数已尽,大限将至;出南门见病人,病人病入膏肓,神仙难救;出西门见死人,横尸荒野,魂入地狱;而在北门遇一僧人,超然于世,智慧无量,见因果明生死,悉达多太子自此更是坚定了出家的念头,最终离开王宫,入世修行。

东南西北四门分别象征着老、病、死、生,这四种阶段,也就是唯有入佛修行才能超脱生死,不堕轮回,免去一场又一场的灾难痛苦。所以,选择北门,才是求生之路。

这次前进并没有遇到灵异状况,我们很轻易地接近了北边的洞口。雾气没有在洞口前聚集,我们能看到洞口的全貌,果不其然在洞边的石壁上刻有白衣僧人的浮雕,双手合十礼拜,像是在欢迎我们聆听佛陀的教诲,迈入极乐之路。

“看来我们选对了。”小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没有回答,看了一眼墙上的浮雕后第一个走进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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