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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配钥匙的小店

吃过午饭,和超哥打了招呼后,我和丹尼娅回宿舍取了些钱。

出了门坐地铁到了市中心,出了地铁后,丹尼娅问我:“鹏,要不要顺路去中心市场看看配钥匙的店?”我点点头说好。

配钥匙的店在中心市场旁的小巷子里,门口的招牌上写着“修理手表、配钥匙”。小店只有七八个平方米大,摆了张柜台,柜台里放了些老旧的手表和一些手表配件,柜台后边的墙上挂着几个挂钟。墙角摆了台很笨重的配钥匙机器,旁边的墙上挂了一排钥匙胚,里边有一些稀奇古怪形状我从来没见过的钥匙胚,我感觉这里配钥匙半机器半手工,难怪要花很长时间。柜台一头有张小桌子,小桌子后边坐着个五十多岁的俄罗斯中年男人,正在专心致志地戴着个目镜修理手表。见我们进门,中年人抬起头摘下目镜“年轻人你们好!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丹尼娅随口回答了一句:“您好!我们随便看看。”中年男人有些不高兴地说:“姑娘,我这里不是商店,有什么好看的?没什么事情的话,请不要打搅我的工作。”我连忙掏出宿舍的门钥匙说:“不好意思,我们想配钥匙。”中年男人接过钥匙,嘴里嘟嘟囔囔“配钥匙就直接说配钥匙,干嘛还说随便看看?这些年轻人呀。”丹尼娅看着我挤挤眼吐了一下舌头。

中年男人看了钥匙后说:“两万卢布,明天下午过来取。”两万卢布差不多合着人民币快三十块钱了,这价格是国内的十倍呀,还要等一天才能取,那加急的话不知道要多少钱?于是我问:“能不能今天取?我等着用。”中年男人不满意地一指桌子上的手表“你没看到我手上的工作吗?”我试着问:“要是我加钱的话行不行?”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加一万卢布,晚上五点钟过来取。”我掏出三万卢布递给他,然后指着墙角挂着那排钥匙胚问:“那些长长的铁棍样子的是什么钥匙?”中年男人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年轻人,你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我有些不解地回答:“我是中国人,怎么了?”中年男人说:“难道你们哪里没有这种钥匙吗?”我点点头说:“我们那里没有这种钥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中年男人耸耸肩说:“搞不懂,你们中国人都用什么样的锁?这是我们楼房的门钥匙。”我心想,这种古里古怪的钥匙恐怕中国的配钥匙机器没办法配,如果这里所有楼房的门钥匙都是这种的话,那搞台配钥匙机过来不是很少生意了吗?但是小崔又说他们在摩尔曼斯克的配钥匙生意很好,难道是摩尔曼斯克那边这种钥匙很少?不知道新西伯利亚这边这种钥匙多不多?我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于是我问中年男人:“这里所有楼房的门钥匙都是这种的吗?”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烦地说:“年轻人,你好奇心太重了。”我陪着笑脸说:“我没见过这种钥匙,所以很奇怪。”丹尼娅在一旁也跟着说:“大叔您说说吧,我家是农村的,也没怎么见过这种钥匙,我也很想知道呢。”听丹尼娅这么一讲,中年男人说:“这种钥匙现在人们用的已经不多了,都是那些几十年的老房子门上用的。这么长的钥匙出门带着不方便,有谁喜欢用呢?有这种锁的人家很多都换了新锁了,只是还有些老人不舍得换锁。”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为了再多了解一些信息,我决定和这个中年男人套套近乎,也许今后和他还有合作的可能。想到这里,我看了眼柜台里边的老旧手表,发现其中一块苏联老式怀表很有特色。表盖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由于主人长期把玩怀表的缘故,表盖和表链被磨得光亮,发出柔和的光泽,怀表放在一个绒布袋子上,看起来古香古色的。于是我指着柜台里的这块怀表问他:“您这个怀表是卖的吗?”中年男人见我对柜台里的怀表感兴趣,马上来了热情“是的是的,是我的顾客寄放在我店里卖的,年轻人你想买吗?”我点点头说:“是的,我觉得这块怀表很有特色,我想买了送给我父亲,他很喜欢这种东西。”中年男人对我一竖大拇指说:“年轻人你的眼力不错,这是我店里最好的一块怀表,我都很想自己收藏了,不过这个年头,面包比怀表重要。”说完,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把老式怀表从柜台里拿出来,没有立刻打开表盖而是先放在自己耳边听了听,然后递给我“听听,多么动听。”我学着他的样子把怀表放在耳边听了听,只听见嘀嗒嘀嗒表针均匀转动的声音,丹尼娅也把耳朵贴过来一起倾听。中年男人示意我把表盖打开,我按照他的提示按了一下表盖顶端的按钮,表盖吧嗒一声弹开。怀表里边完好如新,秒针在均匀地转动,我对了一下手表,见时针和分针走时很准确。表盘上端用英语写着Molnija,我问丹尼娅:“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丹尼娅回答我:“这是俄语闪电的拉丁文写法。这是闪电牌怀表,是苏联时期最好的怀表,我的祖父有一块这个牌子的怀表,我小时候看他经常拿在手上玩。”

中年男人对着丹尼娅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如数家珍地对我们说:“闪电牌怀表是在车里雅宾斯克生产的,这家钟表厂二战后成立的,专门为苏联国防部生产手表、怀表及座台钟,也为坦克、战机、潜艇甚至太空船生产特制的时钟。闪电牌怀表大部分工序都是手工制作,以前能有块闪电牌怀表那可是身份的象征呀。”哇!这么牛的怀表,看来怀表的主人也不是一般人,这块怀表被保养的这么好,应该是主人的心爱之物。中年男人接着讲:“在我店里寄卖的顾客是个退休的大学教授,你看这块怀表被他保养的多好,不是退休金少得可怜的话,他哪里舍得卖呢?自从放在我店里寄卖后,我每天都会给怀表上弦。”我本来是为了和中年男人套近乎才问起怀表,现在我忽然被这块怀表给迷住了,这块怀表的背后一定会有很多很多令人感动的故事。我决定卖下这块怀表,就当收藏一段苏联的历史吧,于是我问中年男人:“这块怀表多少钱?”中年男人回答:“二十五万卢布。”二十五万卢布才合着三百多块人民币,我没有犹豫地从身上掏出二十五万卢布交给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从我手里拿过怀表,再次有些恋恋不舍地在耳边听了听,然后从柜台里拿出绒布袋子,把怀表放进袋子后交给我。

接过怀表后,我问中年男人:“我还想找找这种老式的怀表,像您这种修表配钥匙的店在新西伯利亚多吗?”中年男人摇摇头说:“不多,只有三四家,你要是喜欢这种老式的怀表的话,我给你几个地址,你可以去看看”说完,他写了几个地址交给我。我心中暗自高兴,这个怀表真没有白买,一下子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这样就不用四处乱跑去找这些配钥匙的店了。

出了配钥匙的小店后,我对丹尼娅说:“配钥匙真是个好生意,丹尼娅你知道在我们中国配把钥匙多少钱和要多长时间吗?”丹尼娅用挽住我胳膊的手摇了摇我的胳膊说:“我哪里会知道呢,你告诉我吧。”我拉住丹尼娅的手,冲着她挤挤眼故弄玄虚地说:“我不说,你猜猜看,猜对了我请你吃冰激凌。”丹尼娅歪着头想了想说:“一万卢布,半天时间。”我摇摇头说:“不对,再猜。”丹尼娅晃着我胳膊撒娇“不猜了,鹏你告诉我嘛。”我呵呵一笑说:“两千卢布,五分钟时间。”丹尼娅惊讶地张大嘴巴,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啊!这么便宜这么快呀”我说:“我们配钥匙的机器很先进,不用人工,当时就可以配好,在我们中国本来就什么都很便宜。”丹尼娅问我:“要是我们来配钥匙的话,多少钱一把?”我说:“一万卢布,当时就可以取,你看可以吧?”丹尼娅点着头说:“太可以了,这么便宜这么快的好,肯定会有很多人配钥匙,谁不想多配一把备用的钥匙呢?配钥匙的机器贵吗?”我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很贵。”丹尼娅说:“那在我父母的面包店里摆一台吧,我们那里没有配钥匙的店,配钥匙要去城里才行,要是在他们的面包店里能配钥匙的话,那周围镇上的人都会来我们那里配钥匙了,那样的话,他们的面包也能多卖。”听丹尼娅这样一说,我称赞道:“丹尼娅你很有经商头脑呀。”听了我的赞扬,丹尼娅开心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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