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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秋高气爽好时节

随着时间渐渐的流逝,B城的秋意也越来越浓。满街金色的树木巍峨高大,香山红色的枫叶层林尽染,气温舒适宜人,单衣外套即可。无论何时,只要仰起头来,就能看见高高的蓝天上,点缀着朵朵漂浮的白云。时有微风吹过,温柔的拂过脸上,像是情人的手,让人沉醉。还有那阳光,总是暖暖的,不像夏日的刺目,也不像冬日的生疏,每到下午,阳光斜斜的洒落在树木花朵房屋行人的上面,总是给万事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轮美奂的仿佛梦境一样。

这样美好的午后,如果不约上好友,找一个能懒洋洋的晒到阳光的安静小店,喝一杯茶,放一下空,聊一聊天,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所以,难得有空的时间,吃过午饭,安荼蘼就拉着林欢颜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café。

这是一家隐藏在曲折小巷内的café,店面不大,放眼望去只有小小的十几二十平,却及其奢侈的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院子。院子里种的满满的都是各种藤曼植物,爬山虎、牵牛花,把原本有着几分陈旧破败之意的老墙点缀的绿意盎然。不大的院子里也摆了几把藤椅几张木桌。每一张桌子上还放着一只广口的透明玻璃壶,插着满满的鲜花。有的是大捧的勿忘我,有的是成束的非洲菊,还有的是热烈金黄的向日葵。院子的朝向很好,此刻,正好有淡淡的阳光照进小院里。因为每一桌都有大大的遮阳伞随伺在旁,倒也不怕晒多了太阳会热。而桌与桌之间由绿色的矮树丛相隔,很好的保障了每一桌的私密性。

更为美妙的是,从室内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歌声,是小野丽莎的bossanova,慵懒性感的让人欲罢不能。

这个清新美妙的cafe有个诱惑人的名字,C’estLaLie,这就是人生。

林欢颜和安荼蘼到达的时候,店里还没什么人。于是两人东挑西拣的在院子里找了个阳光最好的位置。

“哎,天天上课,窝在阴暗的教室里,都快发霉了!必须好好晒晒太阳啊……”

坐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的舒服的叹了口气,安荼蘼猫一样眯起眼睛,如是说。

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服务生送来的菜单,林欢颜要了万年不变的薰衣草茶和冰激凌,安荼蘼则是一壶玫瑰水果茶,一块黑森林蛋糕。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是不是啊?”林欢颜戏谑的对着好友笑着,这个身材火辣的安荼蘼,成天挂在嘴边的就是减肥减肥,实在是想让人有一巴掌拍死的愿望。

“你这就是红果果的嫉妒啊。”安荼蘼得意的抛个媚眼,美滋滋的倒一杯玫瑰水果茶。水红色透明的茶汤,散发出诱人的玫瑰香气,令人垂涎。

而林欢颜面前的薰衣草茶,则是幽蓝的色泽,薰衣草茶的香气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不习惯的,总会觉得是一股子怪怪的药味。然而喜欢的,就像林欢颜,每次尽管有更多的其他美好选择,最终还是会选择这一道,就像中蛊似的。

“欢颜啊,马上十一了,你什么打算?回家还是找地方玩玩去?”轻啜一口水果茶,安荼蘼懒洋洋的靠在藤椅上,问道。

林欢颜闻言显出了一脸小纠结:“我还没想好呢。舞蹈教室那边倒是好心的没给我排课,我在犹豫要不要额外找点什么临时的兼职呢?”

“生活费很紧吗?”安荼蘼关心得问。

林欢颜在这个问题上倒也不扭捏,作为多年的好友,安荼蘼几乎在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与她相识了。在她最为低落的时候,也是这个最好的朋友一路鼓励她关心她,支持着她走到今天的。她虽然有自己的尊严,但也知道,无谓的骄傲在好友面前无疑于一个推开的手,会给友谊蒙尘。有时候,最真挚的相处,是诚心的接收下关心你的人的好意。

“这倒还好。”林欢颜舀一口香草冰激凌,放入嘴里,享受的抿着。“自从接了莫教授助理的活儿以后省心多了,事情简单,收入稳定。虽然拿的钱不算高,但是每个月吃饭零花足够啦。最开心就是完全不像以前,忙的连睡觉都奢侈。”顿了一顿,又补充到,“就是你知道我忙惯了嘛,突然悠闲下来好不习惯啊!”

“你这家伙!”安荼蘼无奈的伸手弹了好友脑门一下,“悠闲还不好!你看看你以前过的什么日子,怪不得长不高,都是累的。哼!”

“是是是,荼蘼小姐说的对。”

“得了,我也不问你了,估计你来上大学,离开家两个月,阿姨也得想你了。正好我爸找人来接我回家,你就蹭我车一起回吧。咱们俩路上也有个伴。”

“好好好,谨遵凤旨。”林欢颜笑眯眯的点头称是。很久没有见到妈妈了,不知道她还好吗?说起回家,她的心思已经飞到了远远的妈妈在的地方。

“不知道阿姨的身体好点没,我还真是想念每次去你家,阿姨烧的粉蒸小排啊……”安荼蘼轻轻的说。

“是啊,希望妈妈能好一些。”欢颜喝一口薰衣草茶,目光放了很远很远。

宁静而慵懒的午后,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声中慢慢的过去了。即将到来的长假真是令人期待呀。

周四的上午十点,林欢颜照例来到莫辰风的办公室。这是他们约好的工作时间,每周此时,身为莫辰风助理的林欢颜就会来此,为莫大教授处理一些他不耐烦做的文字工作。比如教案整理录入,比如各种需要填写的表格文字。让林欢颜有点好奇的是,似乎从来没见过莫辰风做学术论文。其他教授不都热衷于此,才好在学术上事业上更进一步的吗?

“我没时间。也不需要。”林欢颜记得自己上周过来,忍不住好奇提问的时候,莫辰风是这么说的。态度一贯的桀骜不驯。还真是个奇怪又傲娇的家伙啊,想到此,林欢颜无奈的摸摸鼻子。

办公室的门关着,隐约却可以听见有乐声传来。林欢颜敲敲门,那个已经开始熟悉的冷冽慵懒的声音在门内唤到:“是林欢颜吗?进来。”

欢颜推门而入,看见门内的情景,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只见莫辰风身着皂青色改良汉式斜襟上衣,下穿宽松的深灰色亚麻长裤,在沙发上盘腿而坐。面前的茶几上,是一架欢颜只在博物馆或者电视里才见过的焦尾古琴。

“怎么样,这个可和你意了?我可是花了大力气,才从前天漱玉斋的拍卖会上弄来的啊!”有陌生的男子说话的声音。林欢颜循声望去,男子身着印着斑斓大片花朵的卫衣,浓眉大眼,一脸风流适宜。正是之前曾经来过的桃花小霸王杨意天。

莫辰风先对着欢颜点点头,示意她自己随便找位置坐,再低头随意的拨弄了几下琴弦,有流水般的声音从他的指下倾泻而出。欢颜听的呆了一呆,她完全没想到莫大教授居然还有这样一手绝活。

“尚可。”莫辰风凝神听了一下,点评到。

“哇塞,你要求不要这么高可以吗?这琴还尚可,那什么琴能当得了您老一句很好啊?”杨意天不满的哇哇大叫。

“号钟。”

“号钟。”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林欢颜有点尴尬自己贸然插嘴。莫辰风倒是心中波澜微动。曾经,当初他教他学琴的时候,用的就是“号钟”,自此以后,任何琴再入不了安心郡主的眼。她一直是这样,比之温婉柔美,更爱铿锵大气。

“嘿嘿,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林欢颜笑笑,试图继续当小透明。

“这位妹妹,你跟我们莫大教授倒是有默契啊。”杨意天戏谑的说。刚想再调戏两句,被沙发上莫辰风一个眼刀打到,又闭了嘴。

莫辰风对着林欢颜温和的一笑,说:“没关系,没想到你居然知道号钟。”

“嗯,我爸爸喜欢看这些传统文化技艺的书,家里买了很多,我也跟着看了很多。传闻号钟琴音之宏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我觉得很适合莫老师你啊。”

“谢谢。”凤眼儿微微弯了,是从心底里泄露出的温柔笑意。莫辰风随即又跟杨意天开口:“好了,我知道你讨好我。姑且让你在我那住三天。三天你搞不定吴小姐的话,我会告诉杨夫人你在哪的。”说罢,从茶几下的隔板上摸出一把钥匙,丢给杨意天,“给你,可以走了。不送。”

杨意天接过钥匙,欢天喜地的准备退场,走到门口,又反身看着房间里的人,“在下杨意天,敢问妹妹芳名?”

林欢颜忍俊不禁,“在下林欢颜。”

“快滚。”莫教授终于按捺不住,扬声说道,语音轻缓,却寒意森森。

那边杨意天一溜烟跑出去,莫辰风起身关门,这边林欢颜忍不住好奇的凑到茶几面前想看一看传说中的焦尾琴。

看着林欢颜好奇的样子,莫辰风信步走去,问道,“想试试看吗?”

林欢颜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我可以吗?”

“当然。”莫辰风嘴角微翘,“你来。”一边说一边拿起琴放到办公桌上。

林欢颜顺势坐下,新鲜的用手轻轻的碰碰琴弦,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弄坏了这贵重物品。

莫辰风走到林欢颜的身后,伸出手,握住她两只顽皮的小手,“来,左手按这里,右手放这里。”一边说,一边又握着欢颜的手,带着她轻轻拨弄着琴弦。

一曲凤求凰弹得支离破碎,却让莫辰风满意的勾起了嘴角,而这样像拥抱似的的距离,又让林欢颜心中如同揣了只小兔子一样,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欢颜可以闻见莫辰风身上清新干燥的大地的香味,他微凉的手指修长优美,如此坚定又果断的握着她的小手。跟他的手比起来,自己的手显得真像孩子一样啊。还有他在她耳边低喃轻语的声音。是一贯的冷冽而慵懒,却又似乎带着从未见过的一缕温柔。欢颜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的已经盖过了莫辰风的低语,盖过了那断断续续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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