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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海地震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忘的回忆。

睁着眼睛,孙媛几乎一夜数着时钟的钟摆度过,卧室从黑暗过渡到光明,直到黎明时窗帘透出黑与白交融的微光,睡意才姗姗来迟。

对比于黑夜的漫长,天亮的过程几乎在眨眼间迅速发生。无情的闹钟拉扯着嗓子周而复始地叫嚣着,一声又一声,召唤着孙媛渴望沉寂的灵魂。

意犹未尽地醒来,澎湃的睡意让人欲罢不能,促使孙媛填补昨夜亏欠的睡眠。然而,孙媛半睁开眼睛迷糊地想,不仅这一夜,这个清晨都不能好过。耍赖大法护身何一洋留宿一宿,今晨再使用这个头疼的法子,孙媛该怎么对付?

人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孙媛总归不是那个高人,不晓得人人侍奉神明的“道”。

睡意挥之不去,孙媛心里脑中都是沙发里何一洋软趴趴的情景,这觉,还怎么舒心地睡下去?好比一把钢刀悬在脖颈,孙媛做不到自欺欺人,也不敢自欺欺人,何一洋早一时离开孙家,这片家园也早一时避免危险地驾临。

和衣而睡省去许多麻烦,孙媛轻轻拉开房门,狭窄的门缝里视角有限,移交暗红的沙发死板地固守着视线重点,何一洋的身影毫无所获。

这时,床头的手机响了,水滴汇入水流的回声在室内回荡,是手机接受了新通知。每天早晨七点,手机遵循孙媛地设定,定时发送昨夜今晨的新闻快讯。简单高效的形式,孙媛经常得到各种新奇不乏至理的讯息,从中受到不少裨益。

今天的新闻出奇地一致,内容不仅让孙媛看之心惊,而且肉跳。手心在颤抖,本能感知犹如猎犬的鼻子,阴谋的气味在房间扩散,把孙媛淹没。

“何氏集团天降灾祸,董事长之子离奇失踪。”

红色的标题引人注目,小编仍嫌弃吸引力太小,放大字体的同时并加粗,十六个汉字成功占据了大半屏幕。如此大动脑筋,孙媛更觉此事的不同寻常。

何氏集团资产之庞大,财力之雄厚,任何一项发展的数据都是惊人,从X大毕业的孙媛,比平常人了解更多内幕。

越是如此,孙媛的心越加摇摆不定,谁知那柄利刃何时坠下?

标题下方推出何一洋的照片,蓝底一寸,面孔青涩,笑容温暖而纯净,媒体显然无法轻易搞到这张证件照片,何氏集团的大手悄悄地,并且迅速地伸入了媒体的口袋。

只是,图片的笑容太暖心,和昨夜偶遇何一洋时的一面相比,颓废失落无望自暴自弃寄居于他的眼底,时光里的这捧温暖珍贵异常。曾几何时,父母陪伴的孙媛,也是这抹笑容的常客?

默默保存照片,孙媛难掩苦涩的心情。

打击不止一波,水滴声接连响起,扰得孙媛心烦意乱,拨下通知栏一看,足足五条捆绑何氏集团何一洋的新闻,网络的信息传播速度的确惊人,孙媛轻轻地一叹。

庞大的网民贡献了自己的微薄之力,昨天的明星离婚事件闹得满城风雨,大有不可收拾之势,得益于网民们的覆舟力量,何一洋的名字已经占据热搜第一。那则新闻如何挣扎抗拒,只在第二的位置狂啸无能。

放下手机,孙媛又是一叹。除此之外,孙媛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

房门打开,暗红色的沙发上何一洋躺在那里,把遥控器摔在茶几上,电视机的音量刺耳。也更加揪心,何一洋也得知了何氏集团的动作。

他没有手机,孙媛家却有电视机,何氏集团抓住任何传播信息的渠道,大肆宣扬着何一洋突然失踪的噩耗。

电话保持原样躺在何一洋脚边,何一洋愠怒地看电视,面对孙媛时态度稍稍温和。

电视机还在大声叫嚷,何一洋似乎和孙媛无话可说,似乎孙媛应该适应何一洋的居住权,哪怕强迫占有,反正何一洋不会主动离开。

电视被孙媛关闭,孙媛瞪着何一洋的眼睛,说:“你该走了,你的父亲,媒体都在找你。”

何一洋不以为然,或者说是疲倦的状态。懒洋洋地翻个身,把坐垫盖在头上假寐,不久,细细的鼾声传出坐垫,何一洋仿佛困得可以,顷刻之间陷入深沉的梦乡。

何一洋怎么睡得着?孙媛盯着坐垫,放缓语调,接着说:“你要多少钱,只要我有能力都会满足你,只要你离开我家!”

时间在推移,清晨的阳光带着热量,照进窄小的客厅里,温暖孙媛的后背,也培育了孙媛克制的火苗,愤怒的火苗。何一洋鼾声又细又长,稳定的节奏韵味十足,就像漏洞的油桶,滴滴答答的油浇灌着孙媛的火苗。

孙媛跟进孤零零的谈话,音调模仿严纯的模式拔高:“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何一洋果然没睡,掀开坐垫露出一对眼睛,似乎饶有兴致地观赏孙媛的气愤,不疾不徐地回应:“昨天晚上我就说了,我不走。”随即瞟了孙媛一眼,你再愤怒也无济于事啊!

孙媛严肃起来,说:“你跟我装糊涂?以何氏集团的能力,你已经在他们的监控制之下,躲在我家苟延残喘你以为很牛逼吗?请你赶快离开我家,不要把麻烦栽到我身上,你敢执意一意孤行,我说过,你会后悔!”

孙媛一向待人宽容,是在双方知趣的基础之上,如若对方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孙媛绝不逆来顺受!不仅男人,女人这类生物同样危险,得到教训的人自有体会,何一洋若想领教,那孙媛自然不吝啬!

只看,何一洋是否有能力承受?

何一洋毫不在意,嘲讽的神色不加修饰,孙媛好像手无寸铁的三岁小儿,他根本提不起精神来对付。何一洋撑着懒洋洋地眼皮,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团,挥开手臂朝孙媛掷去。

“看完这张纸条,你再思考我是否留下吧!”何一洋困得要睡着了,好像孙媛丝毫提不起他任何注意力。

然而,人的内心,岂是也如面上这么简单易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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