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圣哲看到六弟这般耍宝的模样,心情倒是轻松了一些,拍了拍薄野辰良的肩膀,点了点头,说道:“带上六弟去换衣服吧”顿了顿又说道:“顺便把五弟七妹叫上,待会灵堂也该设好了,我们……为父王守灵!”
薄野辰良抓起薄野流云转身就往外走,连施礼都忘了,薄野流云看到二哥那阴沉沉的脸色也不敢说话了,乖乖的跟着走了出去。
薄野辰良与薄野流云走后,客厅中静的只剩下呼吸声,即墨安歌觉得闷,捧起小手炉走向厅外,站在走廊处,驻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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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薄野正则站着军帐外看着漫天飞雪,心下一阵凄凉,没想到我薄野正则、也有英雄末路的一天,如今战况紧急,怕是再无可能回到帝都。
追风见自家王爷站在雪中,身上已是落满飞雪,大步走过去,将伞撑起:“主子,回去吧”。
薄野正则推开伞,淡淡是瞥了追风一眼:“雪不冷,冷的是我军中将士守家卫国的忠诚之心。”只可惜帝都那边出了蛀虫!
追风沉默,站在一边、无言以对。
逐影从不远处走来,施了一礼说道:“兄弟们都已将别离书写好。”
薄野正则听到别离书,眼睛略微闪烁了一下,想到府中的几个儿女,还有东院那个单薄的身影,转身走人帐中,留下追风逐影二人、面面相觑。
安歌亲启:
安歌吾妻,婚书上述可还记得?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写到这,薄野正则仿佛看到了三年前,一个粉妆玉琢的娃娃。穿着一身红衣,站在雪中,双眸清冷,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却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上前,她便乖乖的伸出手,跟着自己走,丝毫不知自己将要去的地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会是怎样,就那样乖乖的,不哭不闹。
似乎那年,雪也是下的这般大……
自卿入府三载有余,卿性子淡薄、遗世独立,每有命妇相邀皆是谢绝。如今吾身在军营,此行恐是再难归去,卿务必收敛性子,吾今归去,卿自飘零,谁人可佑你?
安歌吾妻,此次战役绝非寻常,帝都雪深,日后寻了机会回封地、方是安身立命之所。
王府七子,长子薄野圣哲,性子沉稳,善谋略,十一随为夫出征,如今已是三年。吾今归去,封地当由哲儿接下,封地有智囊在,不必忧心。
至于府中之事,有祭墨在,不懂之事尽可问他,此人虽性子桀骜,却是可用之材!
次子薄野辰良,性子儒雅,属于扮猪吃老虎的类型,性子像我,是个腹黑的主儿,虽与吾没有血缘关系,却是最像我的一个。为夫在一次出征时所遇,养在王府,认作义子,如今也有十三年了。
三子薄野迦殊,性子淡薄、被即墨家族看中,带去家族,当做下一任预言者培养。
四子薄野肆岸,刚出生便被掳走,至今下落未明。还请吾妻务必寻回。
五子薄野勿庸,如今在宫中作为七皇子伴读。帝都雪深,还是早些让庸儿回来为好。
六子薄野流云与七女薄野娴月是龙凤胎,性子最是顽劣,有劳夫人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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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野圣哲突然走入帐中,冲着执笔的薄野正则说道:“父王,敌军攻城了!”
薄野正则身子一顿,头也不抬的说道:“追风、逐影!”
:“属下在!”
薄野圣哲手中不停,写下最后几个字:“安歌吾妻,珍重!”这才抬起头将信封起交给薄野圣哲:“带哲儿回帝都,不得多言!”
薄野圣哲被打昏后,带回帝都,薄野正则听着站外的战鼓声声,眼睛一眯,冷哼一声,拿起佩剑,大步跨出军帐……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却是没有一丝的风,祭墨的工作效率十分的高,一会功夫,王府上下一片缟素。
即墨安歌抱紧了怀中的手炉,微微舒了一口气,看着漫天飞雪,嘴角微勾,担心我们孤儿寡母被人欺负?王爷放心,这几个小崽子,我罩了。
帝都雪深?无妨,为妻滑雪的技术好着呢!
祭墨从不远处走来,看到她在走廊里静立,一身素衣,怀中抱着一个小手炉,如墨青丝简单的用一根玉簪挽着,晶莹剔透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双眼望着满天的飞雪出神,周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惆怅,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王妃,灵堂已设好。”
:“恩,哲儿走吧。”即墨安歌点头,无视了祭墨的打量,冲着屋内的薄野圣哲说道。
薄野圣哲向旁边看了一眼,追风立即向前将其抱起,即墨安歌见此当即皱眉,只当是薄野圣哲腿麻了,也没说什么。慢慢的在后面走着。
为何不乘坐轿?王爷曾说,王府当中没有乘坐轿子的习惯。
灵堂之中次子薄野辰良、六子薄野流云、七女薄野娴月皆是跪于一边,见到即墨安歌走进来,施礼道:“母妃安好!”
即墨安歌看了一眼跪在一边的四个孩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这个冒牌后娘不在的话,这几个孩子在现代是要被送往孤儿院的吧。想及此,眼睛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丝怜惜之情。
后娘不好当,王爷家的后娘更是难做,养子之路漫漫长,好在王爷洁身自好只有一个正妻,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否则还要应付那些女人,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