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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想起爷爷、奶奶

爱的碑文

我要记住那些在我生命的历程中对我有过关爱和照顾的人们。有了他们,我的人生之路少了许多磨难;有了他们,我的人生增添了许多温馨。是他们,特别是父母,他们是我永生难忘的大恩人。

今夜,我难以入眠。不宁的思绪飞越了许多个苦夏寒冬,仿佛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童年,又回到了慈爱善良的爷爷、奶奶身边,又一头扎进了他们那爱的海洋。

透过被岁月尘封的浓雾,我又看见了,而且是那么清晰。我们揪着爷爷的白胡子,我们拨弄着爷爷腋下那“能架着他跑的猴子”(爷爷的左右腋下各有一个玉米粒大的肉疙瘩,爷爷叫它猴子),我们挠着爷爷那不嫌痒的腋窝和脚心,我们在奶奶面前撒娇顽皮……

听,爷爷又给我们讲故事了,有《封神榜》、有《三国》、有《杨家将》、有《明英烈》、有《包公案》,还有《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西游记》等等等等,也有爷爷一生的艰辛经历,还有那岁月的沧桑变故。

爷爷又给我们背起他小时念过的书了,他拖着长腔,幽远而古老,让人发笑,大概是百年前的读书声:“一树黄杏——个——个——青/阴天下雨——满——天——星/三个和尚——坐——四——下/不言不语——念——真——经”;“他大大——在前头——牵着一头牛,他孩儿——在后头——背着一张耧。他大大在前头——放了个屁,他孩儿说——不知是哪个——霸昏头。他大大说——是我来,他孩儿说——我还想的是——咱的老黄牛来——”(我对这也算是爷爷读的书表示怀疑)……

爷爷又给我们出谜语了。“小板凳,支棱棱,我发谜,狗来听。”(出谜的场景)。“四四方方一座城,里面排着乒乓营,只见乒乓来打仗,不见乒乓出过城”(算盘);“老一放黑色,老二挂明灯,老三放大炮,老四就来到”(下雨);“光棍光,光棍好穿花衣裳,绸绫缎皮都穿过,满共一只眼,还长在屁股上(针)”……

爷爷又给我们做玩具了,(爷爷是没钱给我们买玩具的),有风筝,有陀螺,有弹弓,有弓箭,有铁环,还有用纸扎的“小猴上房”,(儿童节,“小猴上房”还得到过老师的夸赞)。

限于奶奶身体欠佳,没有爷爷幽默,而且是小脚没有爷爷走的地方多见识宽……,在奶奶身边通常没有在爷爷身边热闹。但奶奶会在我们熟睡时默默地给我们掖好被子;会在我们衣服破了时悄悄地给我们补好;会为了我们的平安在神灵前虔诚地祷告;会在我们头上碰起大包时念着“疙瘩疙瘩厚起来,姥姥背上黄米来,黄米吃完了,疙瘩也好了”的童谣声中把我们的大包揉下;会在我们不高兴时哼着“扯锯还锯,扯了姥姥的槐树,槐树哪儿了?扯成板了。板哪儿了?卖成钱了。钱哪儿了?给我们的宝宝缝花花衣了。”的童谣里把我们哄乐。

说到童谣,奶奶似乎会很多很多。因为她会在我们不同的情绪变化中给我们以不同的絮叨。奶奶的童谣如摇篮,温馨着我的童年。

年老而贫穷的爷爷奶奶是不能给我们太多的物质享受的。只能在刚刚秋收时给我们煮几穗青玉米,或烤几个土豆摘几把野果。

十几年与爷爷奶奶相处的日子,使我们养成了一种习惯,我们除了夜里和他们一块睡以外,一天最少三次吃饭时得在爷爷奶奶面前亮相。一次不见我们会感到少点什么,而爷爷奶奶则会感到心慌。

记得一天中午村里放电影,我放下碗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一声,竟害得爷爷里出外进心慌了一下午,而奶奶又是磕头又是烧香。

忘不了爷爷奶奶每天早晨数着公鸡的鸣声喊我们上学,忘不了爷爷奶奶那亲切温暖的怀抱,忘不了爷爷奶奶那骨瘦的脸上那两双无神但却充满慈爱的目光。

可惜我心中的默默祝福没能给一生悲苦的爷爷奶奶带来好运,我心中默默的祈祷没能阻止他们的离去,我只能在思念中重温那份爱,在感激中记住那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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