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本书文字部分作者的我们,几十年来一直生活并工作在忻州这片被称为“晋北锁钥”的土地上,对全市所属十四个县、市、区的情况虽然不敢说了然于心,但自认为还略知一二。但是当我们接到撰写本书的任务,企图对宁武进行一番文字的梳理与介绍时,却蓦然发现,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和迷惘,自己过去对它的了解充其量只是一点点皮毛。
在我们早先的印象中,宁武同晋西北的多数县份一样,坡大沟深,黄土漫漫,十年九旱,地瘠民贫,是个穷地方,苦地方;即便是令宁武为世人所知的重要标志宁武关,在已经五、六十年不见战火硝烟的今天,也只能使人联想到“寒风”、“黄尘”、“闭塞”、“荒寂”等苦涩的字眼。后来才晓得,宁武并不穷,地上有“绿色银行”——管理着四万多公顷林木的管涔山森林经营局就设在宁武,是“华北落叶松的故乡”;地下有“黑色宝库”——宁武煤田是山西数得着的几个大煤田之一,可采储量达230亿吨,资源优势得天独厚。再往后,游览了芦芽山,方知宁武境内竟有那么雄奇瑰丽的峰峦,甚至觉得,如果仅就山光水色而言,芦芽山绝不逊色于我们忻州另一座享誉世界的名山——佛教圣地五台山。
此前我们对宁武的了解,仅此而已。
促使我们对宁武作进一步了解的是该县县长郭宝厚。从政之前,宝厚县长曾长期从事文字工作,理当划入文化人之列。我们主观猜想,正是这样的经历和背景,使他这个一县之长在筹划全县的发展战略时,一方面不忘“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使“绿色银行”和“黑色宝库”发挥最大的效益;一方面对“文化”也给以特别的关注,倾心挖掘往往不为人们所注意的另一种更为珍贵的宝藏——他倡导重印乾隆版《宁武府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显然是缘于同样的考虑,他又决定编撰出版一册介绍宁武的图书,给素有“凤凰城”之称的宁武插一双现代传媒的翅膀,飞降于世人的案头,使更多的人对宁武有一个更加全面、深入的了解,并把文字部分的撰写任务交给了我们俩。
我们自然十分感激宝厚县长的信赖,慨然应允之初也信心蛮足。可是,当我们接触宁武、准备动笔的时候,才发觉想要真正走进宁武并非易事,面前竟有那么多的未知领域和待解谜团。我们想进入历史深处,理清宁武的履历,可随着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朝代更迭,区划亦屡屡改变,如何判定其确切坐标?宁武号称“楼烦重镇”,当年楼烦国国都是否就设于宁武?隋炀帝曾在宁武境内建造逶迤百里的汾阳宫,其遗址又在何处?民间相传,“西有芦芽山佛祖之尊,东有五台山禅室之从”、“先有芦芽山,后有五台山”,有何依据?长达数十里的悬崖栈道因何而建,建于何年?在盛行土葬的晋北地区缘何会出现悬棺葬,葬的又是些什么人?那本该在永久冻土层地带才有的万年冰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是怎么形成的,又何以能与一山之隔的千年火山长期地和谐相处?还有那些开凿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山洞,又是怎样地机声隆隆,与炮火连天的援越抗美战争密切相关……山重水复的宁武,似乎到处写满了神秘、神奥与神奇。
我们不禁有点气馁,甚至产生打退堂鼓的念头。试想,如果对宁武这块土地缺乏透彻的了解,又怎能作出精准的描绘?可宝厚县长恳切相托,却之未免不恭。同时,宁武的神奇瑰丽也激发了我们写作的欲望和兴趣。未知的探求,谜团的解读,固然要付出更多心血,甚至还要冒一定风险,但冒险便意味着新大陆的发现,新知识的获取,岂不也其乐融融?
如此一想,也就不再有什么顾忌,决计与有意一睹宁武非凡风采的朋友一起走进宁武,细读宁武,品味宁武的种种神秘、神奥与神奇。但愿我们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能不负各方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