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卖了股份,辞了职,你现在已经和Ete没有关系了。”
“可是我告诉你也没什么好处啊。”盛夏调侃。
“其实,我们早知道Ete总裁办有一个华夏人,我几乎每年都给你送过联谊会的邀请函,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
“抱歉,我真的从来没有收到过。”韩子君的话题跳跃太大,盛夏实话实说。
说实话,她在来这里之前,都不知道湾区有华夏人联谊会这个组织。
“除了乔璋,你还有其他华夏裔朋友吗?”韩子君继续问。
“我哥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提到盛辰,盛夏觉得心暖,要是他坏一点,不跑那么远就更好了。
“那除了你哥哥呢?”
“没有。”
“那你有其他族裔朋友吗?我是说工作之外,可以在节假日一起出去玩的那种。”
“额,”盛夏犹豫了一下,“谢睿天能算吗?”
回想一下,在过去三年里的大多数周六日,盛夏好像都是和谢睿天待在一起。创业初期,因为太忙,谢睿天写程序,盛夏就承包了一切其他的事情,她是秘书、清洁工、保姆……后来Ete发展越来越好,谢睿天开始频繁出差,但他每次都会要求盛夏同行,用他的话说就是节约成本,作为联合创始人的盛夏不需要付给加班费。再后来不用他出差,大家都来湾区拜访Ete了,谢睿天又每周以各种理由要求盛夏出现在他的公寓,比如生病了、比如快饿死了、有一次甚至干脆是要被垃圾活埋了……后来,变本加厉,要求盛夏搬到他的公寓……
“可以,那除了谢睿天呢,”韩子君了然的晃了一下酒杯,杯壁上的红酒缓缓留下,“你还有其他朋友吗?”
“没有。”盛夏心中悲凉。
“那你们在恋爱吗?”
“没有!”盛夏瞬间被雷劈中。
“为什么没有,FrankTse应该是现在地球上所有雌性生物都感兴趣的男人吧。”
“苹果好吃,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苹果。”
“那就是FrankTse喜欢你?作为主要创立者和灵魂人物,FrankTse持股居然比你的少,太不合常理了,通常来说,创始人就像头狼,是不会允许别人拥有比他对公司的更大控制力,哪怕只是潜在的可能。”
“韩小姐,你已经侵犯了我和谢睿天的隐私,我不希望Ete的律师团找你谈谈。”盛夏理理情绪,“如果你真的对谢睿天这么感兴趣,我建议你可以做一个专访。”
“FrankTse的专访?你觉得没有人想做吗?为了这个专访我都要发疯了,我尝试过通过各种渠道发出邀请,但都被非常直接的拒绝了。”韩子君耸肩,“所以我想在你这里碰碰运气。”
韩子君这么直接,意外的投盛夏的脾气,她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那真的很遗憾,你找错人了,我没有左右谢睿天决定的能力。如果真的这么难,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放弃,毕竟世界上顶尖的人,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你可以去找找那些有需求被宣传的人。”
“不,我就要采访FrankTse。”韩子君坚定的说,“我不仅要当《X邮报》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华裔记者,我还要当份报纸的首席记者。全球没有人能采访到FrankTse,如果我能做到,我就是最厉害的。”
“那祝你成功。”盛夏和韩子君碰杯。
“我的直觉,对于FrankTse这样资本和市场的顶级猎杀者,你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韩子君喝下一口酒,“你不要急着否认,坦白的说,采访FrankTse是我入行的目标。我已经研究他很长时间了。我了解他的风格、习惯,努力揣摩他的想法,分析他的行为。他不是那种温情脉脉的庄园主,也不是大家以为的技术怪才,事实上他是这世上最精明的商人。从Ete一步步崛起,并购拆分,他总是可以在爆炸的海量信息乱流中抓到最重要的信息,并在恰当的时间利用他们,让自己利益最大化。这种前瞻已经不是简单的技术能达到,而是一种天赋,FrankTse的确是天才,但不仅仅只是技术天才。”
“哦。”盛夏喝酒。
“你不想评价一下我的发言吗?”这下轮到韩子君好奇了。
“我觉得你说的对。”
“然后呢?”
“没有啦,我也觉得谢睿天不是一般的天才。”盛夏对韩子君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盛夏,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是FrankTse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或者依赖的人了。”韩子君笑的高深莫测。
“我不是他唯一信任或依赖的人,我只是他的属下,领他发的工资。”盛夏回答。
“不,不,不,不仅仅是这样,”韩子君摇了一下头;“既然你希望守口如瓶,我也不从你这里挖了,但是有三个不太相关的小问题,我希望你能回答我,算是看在同是华夏人的份上,毕竟你也会希望华夏人在米国能掌握一定的话语权,是吗?”
“就算你挖不到谢睿天的专访,我相信你有朝一日也会成为首席记者。”盛夏笑了,“我先听听你的问题。”
“总所周知,FrankTse有一半华裔血统,如果我以为华夏人的身份约专访,成功率会高一点吗?”
“不会。而且我有一个忠告,永远不要利用这一点。”
“为什么?”
盛夏不再回答,只是端着酒杯微笑。
“好吧,真是有原则的女孩,我的第二个问题,谢睿天有亲密的朋友或师长吗,就是可以介绍我采访他的那种。我查了他在MIT的记录,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也曾经去MIT采访过他那一届的学生和老师,很奇怪的是,他们都知道有一个叫FrankTse的人,但似乎没有人和他有交集。”
“也许有一个,不过找到他不比采访到谢睿天容易。”
“谁?”韩子君精神大振。
“我哥哥,盛辰。”盛夏把喝完的杯子放在走过来的侍者托盘上。谢睿天与盛辰,盛夏没有见过生死相交,但她可以感觉他们两个彼此信任。Ete起步的时候,盛夏要抵押父母留下的别墅,盛辰一句反对也没有。盛辰临去非洲前,在机场嘱咐谢睿天好好照顾盛夏,一向唯我独尊的谢睿天的回应居然是顺从的点头。
“他在哪里?”韩子君急急的问。
“这是第四个问题了。”
韩子君愣住了一会,盛夏可以看她的额头上冒出一根根青筋,原来逗人的感觉这么好玩,难怪谢睿天从不好好说话。
“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我刚刚卖完股票,不需要钱。”
“你没有朋友,我可以当你的朋友。”
“额,短期内,无论我告不告诉你,你都会一直缠着我吧。”
“我会做华夏菜,我可以给你做饭。”
“我也会,不需要。”盛夏悠悠的回应。
韩子君咬咬嘴唇,突然凑近盛夏,嘴巴几乎贴到她的耳边:“我带你去看一个人,你告诉我能说动谢睿天的人在哪里,怎么样?”
“看谁?”盛夏也压低声音。
“世界上最帅最有气质的男人,怎么样?”
“比乔珩还帅吗?”盛夏打趣。
“各有气质,不过如果这个人进演艺圈,绝对是不属于乔珩的存在。”韩子君说得认真。
“那和谢睿天相比呢?”
“他大概是商界唯一能和谢睿天抗衡的男人,无论是外貌、智商还是财力。”
“那我不看了。”
“为什么?”韩子君气愤的瞪大眼睛。
“我受够了谢睿天,可不想再见到一个。”盛夏叹气。
“他不一样,温明谦不一样!”
“温明谦,是刚才……”盛夏的目光转到舞台上,很可惜紫衣女子已经下来了。
“是的,现任温氏财团掌门人。我见过最有君子风度的人。君子端方、温文尔雅,见到他之后,我才知道这些词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也来了?”盛夏扫视人群。
“是的,”韩子君的音量再下降一档,她神秘的一笑,“你不要找了,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不过,我知道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