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子茉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子茉的话有没有道理,听说…这次带领清军前来的将军乃是豫亲王多铎,对他的为人相信大人应该有所耳闻,听说他脾气不好,容易迁怒与人,大人应该想到,一旦他脾气上来了,这扬州一旦城破,那么…这扬州城的百姓…必会遭殃,百姓何罪啊?大人…”
“这…”他轻轻的摇着头,“清廷的多尔衮曾递书与我,劝我投降,可是…我们堂堂汉人…岂能做清廷的走狗?百姓们…自会明白!”
我真想好好的骂醒这个愚忠的人,我喘口粗气,“大人,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可有问过百姓?你可问过他们想不想为明朝去死?大人…你是明朝的朝廷命官,你食君之祿、自然要担君之忧,你为了明朝可以不惜以死相拼,你可以留名千古,可是…百姓们呢?明朝给了他们什么?苛捐杂税、民不聊生而已,明朝可有让他们过过一天好日子,可有为他们打算过?”
闭着眼平息了好半天,才让自己情绪稍微稳定些,“你去看看外面受伤的士兵、您到城中看看那些生活在恐慌中的百姓们,有的才只有几岁而已,他们何其无辜?难道…你忍心让他们的亡灵祭奠您的忠魂吗?大人…必败之仗…坚持无益呀!”
史可法一直那么愣愣的看着我,仿佛不相信我所说的一样摇晃着头,身子也微微的颤抖着。
我有些不忍心看他,我知道我这么说对他而言是非常残忍的,他一心要效忠他的国家、他的朝廷,这本没有错,可是他也心疼他的百姓,我的话每个字都打在他的心上,一个话也许就是一刀吧?
我慢慢的走到门口,“大人…我就住在城西孙婆婆家中,若是大人想通了,可来找我,我会尽全力想办法保住城中百姓的性命。”说完我悄然转身离去。
四月二十五的清晨,天色阴阴的,越发让人感到压抑,听见敲门声,我将门打开,见是史可法只带着一个随从站在门口,我一愣随即请他进屋。
此时孙婆婆端来茶壶,小银锁怯怯的跟在身后,史大人看着小银锁轻轻的抚着他的脑袋,微微笑着,“孩子…你怕么?”
“怕!”身子萎缩了一下,眼睛蓄满了泪水。
“唉!”他叹了口气,见孙婆婆已然离去,便抬眼看着我,“姑娘究竟是何人?”
我整理了下衣衫,“大人…子茉是满人,只是不想看着扬州百姓受难…所以才来到扬州。”
“那…姑娘…真能救我扬州百姓?”他眼神不动的看着我。
“子茉自会用尽全力,若是他们还是执意不放过百姓…那么子茉也会和这扬州城所有的百姓…一起受累。”
“好…想不到…满人中也有姑娘这样的人。”顿了一顿,仿佛踌躇着什么,最后似乎下定决心才又问道:“姑娘…容史某冒昧的问姑娘一句…听闻彦演当初被清廷所浮,本誓死不降,不料却有一绝色佳人相陪三日…”摇摇头,“不知姑娘可识得这位佳人?”
彦演乃是洪承畴的字,我看了看史可法,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微一抿嘴,“史大人…您应当知道洪先生的为人,您相信洪先生是那种容易为美色所惑之人么??”
“呵…彦演此人虽风流但却绝不下流,当初史某即不信,如今看姑娘如此人品,史某更加明白了…看来是天要亡我大明,想我大明之所谓美人…未有一人能为国担忧,却各个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尤唱后庭花…唉!”转过头来,“史某前来是希望姑娘真的能够保住百姓,那…史某就代全城百姓在此先谢过了。”说完一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