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红影进入霍蓁蓁和公玉奚的视线,二人对视一眼,对于这个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都是十分诧异。
红影正是贺重楼。身旁还有一人,隔得远看不清容貌,但光看身姿,便知是一名美人。
霍蓁蓁心里升起无法抑制的好奇,对着公玉奚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大人,我们去看看。”
公玉奚脸上浮起十分不赞同的神色,霍蓁蓁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每次她对公玉奚有所求而他不答应时,都会使出这招,百试不爽。
果然,公玉奚虽然脸上虽是不情愿,但仍是抱起她,足尖轻点,进入了贺重楼和未名美人要去的房间。
“月初姑娘,可否为在下抚琴一首?”
“贺大人相邀,月初荣幸之至。”
不久,室内琴音响起,音色缱绻,闻之动容。
柜子内空间狭小,公玉奚和霍蓁蓁几乎是贴在一起的。二人本来想藏于梁上,谁知这间屋子竟然没有梁,无奈之下便藏在了柜子里。霍蓁蓁不禁在心里谴责贺重楼附庸风雅,美人不是用来解语交心的嘛?他倒好,跑来听琴,活该守着陆离过一辈子。
然而,不得不承认,美人琴技出色,一曲未尽便勾起柔肠无数,往日之事于眼前重演,霍蓁蓁情不自禁抬头望向公玉奚。而此时公玉奚也恰好低下头,二人的嘴唇不偏不倚碰到了一处。
公玉奚的嘴唇微凉,触之如冰雪初融,霍蓁蓁甚至能闻到他呼出的气息,像冬季里的梅香;自己的嘴唇应该是很热吧,脑海里开出无数朵艳红的花,心脏里装着一只乱撞的小鹿。霍蓁蓁感觉自己整个人快要烧起来了,向后退了一步,不知踩到了什么,发出一声轻响。
琴声骤停。
“谁?”贺重楼说一个字总是拖着长音,“自己出来吧。”
无奈地推开柜门,霍蓁蓁不期然望见一抹抚琴白影,一时仿若被夺了魂魄。
京中生活多年,霍蓁蓁见过很多美人。当今太后年轻时乃天下第一美人,美得端庄;魏雁归也是美人,美得妩媚;而眼前这一个,和她们都不同,她仿佛披了月光在身上,让人望之只觉见了瑶池仙子,不敢生出半点亵渎之心。
月初似是习惯了他人的失神,并未有半点异样。“二位请坐吧”,邀请的十分自然,好像公玉奚和霍蓁蓁不是从她闺房的柜子里出来,而是从正门进来一般。
霍蓁蓁罕见地有了羞愧之感,恨不得立刻从房间离开,但又无法拒绝这般美人,便和公玉奚一起坐了下来。
“二位真是好兴致啊。”贺重楼嘴角一抹笑意藏都藏不住,一双眼睛不时看向公玉奚,然而公玉奚仍是一脸冷漠。这家伙也就对着霍蓁蓁会有表情,贺重楼觉得十分无趣,转而调戏霍蓁蓁:“怎么,带着你家大人来学习了?”
霍蓁蓁:“是啊,大人过于正派,也该向你学学无耻二字怎么写。”
贺重楼笑得更加灿烂,“那么,学会了么?”
霍蓁蓁实在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月初察觉到氛围不对,倒了一杯茶递给霍蓁蓁:“这是本楼特制的花茶,还请姑娘莫要嫌弃。”美人拂袖,尚带余香。
霍蓁蓁道了谢,没人注意到,她桌子下的双手缓缓握紧。
月初身上,有着和公玉奚身上一样的香味。
都说香可惑人,那么,究竟是谁惑了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