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易坎起床,揉了揉微红的双眼,隐约闻到自己身上昨晚残留的酒气,毫不犹豫地跑去洗手间,把脏衣服往洗衣机一扔,又从头到脚来了个“大扫除”。
一身轻松的易坎,和平时一样准备着要给刘显崇的开店礼,正要去做锁盒,可当他走进小屋,却发现自己的刻刀不知所踪。
易坎思来想去,先在每个自己长待的地方找了个遍,又回想着昨晚和他们喝酒,好像并没有拿刻刀,便一下怀疑起了那几个人。当然,他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易晨行。只可惜,他人不在。
郁闷一下午,易坎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默默地生着闷气看着门口,就等着易晨行来,要问个究竟。
易宁天下班,回到家中,把公文包放到茶几上,看见易坎闷闷不乐地向自己打了招呼,便问道:“怎么了?阿坎。”
易坎摇头,道:“没事。”又看着他脸上挂着汗珠,便漫不经心地站起,走到冰箱,拿了壶易宁天自制的凉茶,倒了杯递给了他。
易宁天看着眉头紧锁的易坎喝了一大口凉茶,也不知这对自己惜字如金的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便道:“如果觉得无聊,就把城子叫来家里玩儿。”
听到这话,易坎心想,和他也有几天没见了,便点头给冯均城打了电话。
一小时后,易宁天在天台研究着药草,而易坎和冯均城在屋里分析了案情。
原来,昨晚四人喝酒,易坎被他们仨灌多了,自己也迷迷糊糊不知怎么回的房间。他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进过小房间,可有没有拿刻刀,自己就记不清了。
“是不是你落哪儿了?”冯均城问。
“没!”易坎肯定道。
冯均城又问:“那你怀疑谁?”
易坎坎低头道:“还能谁?”
冯均城笑道:“那一定是行哥看你天天闷在家里,想让你放松放松。”
易坎并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便道:“城子,要不,咱们请他们喝酒,你帮我套套话?”
冯均城无奈道:“你直接问不就得了?况且,这没凭没据的……如果不是,多卡脸?”
易坎倒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只希望赶紧找到刻刀,就看着他道:“前几天,我把他拼装了好几天夜的黄鹤楼弄散架了,所以昨天他们喝一杯,我就喝一杯,最后就把自己灌多了。”
冯均城笑问:“他没揍你?”
“没。所以我感觉他就是故意,都没敢给他打电话问。”
冯均城点头分析道:“这么说,倒是有这个可能。”
两人又分析了一会儿,易坎知道他们三个可能在一块儿,就给刘显崇打了电话,叫他晚上过来喝酒。
简单的晚餐过后,两人就准备着晚上的酒席,直到三人回来,这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冯均城跟三人打了招呼,而戚泉看向易坎,笑问:“小子,昨天被灌多,今天就找了个帮手?”
易坎没有说话,易晨行道:“阿坎,昨天可是你刘哥把你抱回的屋,一会儿好好谢谢刘哥。”
易坎看了他一眼,道:“说谢还太早!一会儿刘哥喝多,我背他。”
几人笑了笑,戚泉道:“呵,挑衅?有帮手还就是不一样,说话都硬气。”
这时,冯均城在旁边道:“对了小坎,刚才你不说要给我耍刻刀?”
易坎会意,马上似模似样地走到楼上,又匆匆下楼,直接冲着易晨行道:“哥,见没见我刻刀?”
易晨行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表情有些奇怪,便向他道:“你寸步不离的东西,怎么问我?”
他顿时无话可说,旁边的刘显崇问道:“是不是落哪儿了?”
冯均城拍了下易坎,道:“等找到了再看也不迟。”
几人喝了好一会儿酒,易坎借着酒劲,胆子也大了起来,看着易晨行小腿上的疤,道:“哥,这疤是不是当初我用刻刀伤你的?”
易晨行见易坎五句不离刻刀,反问道:“你确定不是钩针?”
“哦。”易坎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易晨行知道这小子可能因为找不到刻刀心烦,便拍他下头,道:“丢就丢了,等哥给你打几个新的。”
易坎本就怀疑他,听他这么说,立马看向他,质疑道:“你怎么知道丢了?”
易晨行见他眼神,像在怀疑自己,又想着他这一天的奇怪举动,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就当被我扔了。”
易坎揪住他的话,忙问:“扔哪儿了?”
易晨行见他着急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将他拉到怀里,架着他脖子道:“你怀疑我?”
易坎努力挣脱,看着他理直气壮道:“除了你还有谁?”
易晨行发现他今天是破罐子破摔,认定了自己,便冷哼一声,无奈道:“我这一天都和老刘和阿泉忙活,哪有时间藏你那些玩具?”
听到“玩具”两字,易坎拿起杯中酒一饮而尽,深吸口气,道:“我昨晚丢的!”
易晨行这下总算反应过来,原来俩小鬼一直都在演戏,在套他们话,便努力压住情绪道:“就当哥跟你要了!”
“不给。”易坎盯着易晨行。
“你别找揍。”易晨行说完,拍他一下头。
易坎充满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易晨行道:“昨晚是你刘哥抱你回的屋。”
易坎见他把责任推到刘显崇身上,便不自觉把目光转到了刘显崇身上。
刘显崇想了想,看着戚泉道:“我记得,好像阿泉昨天拿着刻刀干嘛来着……”
易坎又看向戚泉,戚泉道:“我见衣服上有个线头,割完就放你旁边了。”
“谁证明?”易坎问。
易晨行和刘显崇同时摇头。戚泉着急道:“那我还记得,老爹来找壁纸刀,说不定是咱老爹。”
易坎心想:“怎么可能是爸?再说,谁不知道戚泉那张嘴。”
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在两个“嫌疑犯”的身上游来游去,这时城子道:“小坎,要不我俩再找找?”
这时,易晨行站起道:“找!现在就找!要让我找到,这个月你都别想解锁。”
易坎倒是很有信心,因为自己除了顺着下水道,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况且,他认为易晨行发脾气就是做贼心虚,便信心十足道:“只要你找到,让我干嘛我干嘛!”
半小时后,五人找遍每个角落,却依旧无果。
这时,易宁天拿着漏了几个洞的衣服从洗手间走出,看着易坎,严肃道:“阿坎,以后别把利器放口袋!小心伤到自己。”
易坎意外的同时,突然涨红脸,低下了头。
易晨行走去,接过破衣服和刻刀,向易宁天道:“爸,真得替您教育教育他。”
“是该教育教育。”易宁天冲着易坎露出一抹宠溺的笑脸后,就向楼上走去。
这时,冯均城反应过来,提醒易坎道:“还不快给行哥道歉?”
三人看着两人笑了笑。而易坎心里却固执的认为,一定是易晨行之前把刻刀藏到的洗衣机。
易晨行见他依旧没有悔过,便用两指掐着漏了两个洞的裤衩,看着易坎道:“不想遛鸟,就快道歉。”
易坎不语,只感觉黄泥掉进了裤裆,有理也说不清了。而且,他就是个死脑筋,自己认定的理,几头牛都拉不动。
这时,冯均城拍了一下易坎,示意他速战速决,先道歉再说,而易坎转头看着他,道:“道什么歉?说不定,就是他把刻刀藏进的洗衣机。”
易晨行深吸一口气,道:“我只想让你懂得,别随便去怀疑别人。”
易坎心里嘀咕,自己又不是小孩,这道理谁不懂,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易晨行见他眼神游离,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便严肃道:“说话!”
易坎冷冷看他一眼,闷声道:“你又不是别人。”
易晨行先是一愣,继而又笑了笑。他对这有些木楞又死脑筋的弟弟,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明明每次都在气头上,却总会被他突如其来冒出的一句话,弄得气意全无。
可他还是决定端着架子,将破衣服扔给易坎,耍着刻刀,和刘显崇、戚泉向酒桌走去。而易坎呆呆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刻刀,道:“我想去做锁盒。”
易晨行头也没回,道:“快去!”
易坎继续道:“那刻刀……”
易晨行转身,见他微醉的神情,不耐烦道:“就当大哥跟你要了。”
回到房间,冯均城给易坎想了个办法,易坎虽然有些拒绝,但还是照着做了。当然,他是有要求的,在炸眼的溜鸟裤衩上,还是穿了件宽松的背心。
冯均城看了看,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为求万无一失,便让易坎自己撕大了两个口子,而易坎照做。
“行了么?”
“再撕。”
“哦。”
“最好连内裤都不穿!要不怎么证明自己的诚意?想要脸还是要刻刀?”
“……”
两人走进易晨行放间,见三人再斗地主,易坎走到易晨行旁边道:“哥。”
戚泉把腰向后一展,故作惊讶的表情,看着易坎笑道:“哟!坎哥溜鸟呐?”
易坎无奈,可还是不自觉地将背心向下一拉,尽量堵住了洞。
易晨行瞥他一眼,不知俩小鬼又在搞什么鬼,就故意掀开他的背心,想让他生气,还板着脸道:“晚了。”
易坎见他还在气头上,便看向刘显崇发出求救信号道:“刘哥。”
刘显崇笑了笑,看向易晨行道:“阿震,阿坎知道错了。”
易晨行点了根烟,道:“被误会的又不是你。”
冯均城见没起什么作用,就向易坎道:“小坎,我们还是等行哥气消了,再来道歉。”
戚泉向易坎笑了笑,又向易晨行问:“对了阿震,你的‘黄鹤楼’拼的怎么样了?”
易晨行看了眼易坎,而易坎见戚泉又在挑唆,便自言自语道:“明知故问。”
戚泉生气道:“小子,我是在提醒你立功的机会。”
还没等易坎说话,冯均城看向易晨行忙问:“那行哥怎么说?”
易晨行想着那让他头疼的木楼残骸,向他道:“先拼好再说。”
易坎见有希望,把所有事都抛到脑后,立马拉着城子走出了屋。因为他知道,只要易晨行说出这话,基本就是默认了,这时要是自己磨磨唧唧,指不定什么时候要到刻刀。
屋里,易晨行摇了摇头,冲着门口道:“还真是一根筋。”
这时,戚泉长舒一口气道:“总算有人替我完成任务了。”
“你藏的?”易晨行问。
“难道不是你?我明明看到你去过洗手间。”戚泉也怀疑对方。
“昨晚我留意过,小坎没揣刻刀。”刘显崇说完,疑惑地看着两人,继续道:“难道是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