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上是幅“福禄寿”,被葫芦藤缠住的梅花鹿,昂首挺胸、很有气势,而且面露凶相,背上葫芦很是硕大细长,却也不失饱满,而葫芦上落了只待飞的大蝙蝠,在冲着梅花鹿张牙舞爪。
看着画里的机关图,我觉得和外公留个我的图纸有些联系,视乎又联系不大。只是这幅画很是奇怪,像画、像图纸、如果倒过来看,还有些像地图。
看图看了一晚上,也没研究个所以然,只是觉得,这幅画表现的有些凶,一点也不和谐。
想着想着,我搂着锁盒和画睡了一觉,却被易晨行踢醒。
“易坎,你别找揍!大哥带着伤,还得天天叫你用膳!”他拿着图,看了看,继续道:“快起床,下午雨寒来,你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回家。”
我起床,看了看他,还是张口说道:“大哥,我想找顾隐书。”
“怎么,不想老爹?”易晨行道。
我立马说道:“想。”又看着旁边的刻刀和钩针继续道:“走前,我想给他些东西。”
“必须去?”易晨行问道。
我见他似乎在犹豫,就坐到他旁边,道:“嗯!要不,大哥踢我几脚,我找刘哥带我去,行不?”
“吃完饭再说!”他起身走出了门。
我飞速的洗漱完,和他们吃完午饭,就给顾隐书打了电话。可打了几次,却无人接听,我又往长脸袁那边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听长脸袁说顾隐书在医院抢救,我就让易晨行赶紧带我去了医院。
来到医院,见到大力在守着病床,便询问了一番。
原来,我们离开阴宅的一天后,顾隐书解开了盒子。之后,长脸袁的表姐找人挑了一个吉日,并且在三天前准备打开盒子。大力和几个同事,按照吩咐,凿开那堵神秘房间的墙,进去却后发现,还有通往地下的通道。
几人下了地下,看到了一张玉床,床上还躺着一具干枯老者的尸体。顾隐书按吩咐,将盒呈上前去,在老人面前打开,可不成想,出来的时候竟无缘无故中了毒,就被几人带来了医院,但治了两天,状况却越来越差,像是活不久了。
我到顾隐书床前看了看,见他面色煞白,能微睁眼,却说不了话。
“易老板,我听我们老板说,或许龙棺菌可以救顾先生。”大力道。
“龙棺菌?”那不就是冥芝?我立马叫了一声易晨行,道:“大哥!”
易晨行看了看我,道:“把人背上!”
我扯掉他身上的被褥,发现他手里还一直死握着,装着锁具的皮卷。见他在微睁着眼看着我,我和大力给他换下病号服,立马将他背起,带着他的东西,吩咐大力,让他看着办后,就和易晨行向楼下跑去。
来到车里,我怕易晨行开车太颠,就把他的头放在了自己腿上,小心地护着他的头,而易晨行也没有回去,直接开向了高速。
路上给刘显崇他们打了电话,只是寥寥讲了几句重点,我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顾隐书身上。毕竟他下墓救过大哥,对我也不错,而抛开一切不谈,他还是个解锁匠,外公教出来的解锁匠。
车开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看着顾隐书闭着眼睛,呼吸也开始变弱,我着急的看着易晨行,却又担心父亲和他当年是情敌,会不会不救他,便说道:“大哥,他救过我们。”
“前面有休息区,你去买点吃的。”易晨行道。
吃的?顾隐书也吃不了东西,我也不饿,便说道:“我不饿,他也不饿。”
他怒道:“大哥饿,行不行?”
“能不能回家吃?”我好声好气地问道。
“易坎,那大哥想喘口气,也得憋着回家喘?”他反问道。
见他蛮不讲理,我没有吱声,过了一会儿他继续道:“我们还得开几个小时,顾叔也应该两天没吃东西了,去买袋牛奶一点点喂,不用咽也能吸收。”
我立马答应道:“那大哥,能不能开快点?”
他从车里的镜子,看了我一眼,问道:“就那么喜欢他?”
“嗯,喜欢。”我又看着顾隐书,继续道:“他也喜欢妈和外公,还有我们俩。”
他冷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我如实回答道:“他在墓里对铜人说的。”
他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这么听话!”他转了一下头,问道:“那大哥说的,你也听到了?”
我想了想,很委婉地说道:“你喊着我,拼命踢刘哥。”
透过镜子,我见他立马板着脸,又按了两下车铃。
到了休息区,天已经快黑了,我匆匆买了些食物,就上了车,等给顾隐书喂了些牛奶,易晨行才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等他抽了根烟,细嚼慢咽地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水,又抽了根烟,慢的直到我想爆粗口了,他才扔了烟头,继续开起了车。
我摸了摸顾隐书的头,不凉不热,但手一直在抽搐,开始以为是被车颠的,可握着他的手却不是,而另一只手上的皮卷,也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
我把口袋里的钩针和刻刀,放进了他的皮卷里,又放到了他的手上。
车又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开进了一个小区。小区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别墅,而且绿化搞得不错,我们的车停在了一个比较小的别墅前,但在我看来已经很大了。
我背着顾隐书,跟着易晨行进了屋。里面很亮堂,但没见到易父,也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个家,先把顾隐书放到了沙发上。
“他呢?”我问道。
易晨行瞪了我一眼,反问道:“谁?”
我不想回答,便看向顾隐书,见他的手还是在抖,而且眼袋发黑,嘴唇发紫,就抓着顾隐书的一只手,向易晨行问道:“哥,他手一直在抖。”
我不是不想叫父亲,却发现根本叫不出口。他向楼上走去,说道:“我去看看!”
打开手机,发现已经十一点了,或许父亲睡着了。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但人命关天,我想他一定会救。
这几分钟,我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态,看到两人急匆匆地向楼下走来,我才放下了心。
易父穿着睡衣,走到我旁边,摸了我一下头,叫道:“阿坎。”
我却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看着顾隐书,吞吞吐吐的向他说道:“他……救过……我和大哥。”
他冲我露出个微笑,又看向易晨行,道:“阿震,把顾叔抱进客房!”
来到一楼客房,易晨行将他小心放到床上,易父给他号完脉,又检查了一下后,就往他两个胳膊和身上都施了几针,又用黑针在他十根手指的每一处指关节上都扎了一针,还挤出了黑血。
我见他手指上流出浓浓的黑血,想找东西给他擦,却不知纸巾在哪儿。这时,易晨行拿着纸巾帮他擦完,又挤了挤继续擦,可依然流出黑血。
这时,易父将他扶坐在床上,用力敲打着他的背,没过一会儿,见他眉头紧锁,双鬓有些细微的汗珠,似乎是在想动,我站起拿着纸巾凑到他前,想帮他擦擦汗,没成想易父重重的一击,使他立马有了动静,将一口黑血,准确无误的喷到了我的胳膊和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