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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日常(八)

在那黝黑墙壁上闪烁的光泽,凌乱稀松的排列着。随着身形的变化,光影也不断改变着位置与大小。一张一合,时隐时现的光亮仿佛就像视线——围绕着城市的、保护着它不受袭击的巨兽。身上那数以万计的充满压迫性的视线犹如钢针一般刺向靠近它的生物。远处破败无人的街道披洒着如同施舍般的微光,弥漫其中的异常的安宁状令人神经紧绷。随后脚下轻微摩擦产生的沙石声便如同波纹般缓慢地扩散在这如同深渊的阴影中。

「差不多做完了吧......」

紧绷的细小身躯如同受惊的动物幼崽般环视周围,无形的恐惧感刺激着那尚未成熟的心志。想尽快逃离的脚步放大着沙石间的碰撞声,化作一双冰冷的双手压迫着渐渐加速跳动的血红心脏。后方不断传来的风声,使得那略微带有恐惧的眼神时不时看向自己后方。夹杂阴影与黑暗的空间,只有指示灯孤独的亮着。这普通的场景在洛子曦眼中却如同随时可能蹦出骇人怪物的“门”。心中甚至没有丝毫自言自语的想法,紧张的只想赶快逃离出这片充满无言畏惧感的空间。

「...............」

从建筑间的夹缝衍生出的小路中,隐约传来悠闲散漫的脚步声。在那狭长寂静的空间使得谈笑声格外响亮。那稚气未脱声音也大致让人可以辨认出来是发源处是两位少年。谈话的内容也是显而易见的抱怨着分布给自己工作。

”看着那些废品就已经够无聊的了,现在还让我们巡视这里。真不明白这地方废弃这么就有什么可看的。“

”其实感觉也真的是没什么可防备的,毕竟失格者也闹不出什么乱子。”

声音越来越近,二人的身影也在那阴影中逐渐清晰。当那审判官特有的皮质长靴踏出阴暗处,随后便是代表着身份的服饰映入眼帘。虽然衣着与洛子曦相同,但二人脸上没有他的那份卑微与怯懦,面容上满是身为年轻人应有的自信与骄傲。两人交流的话语并没有藏匿着什么特殊含义,只是平淡的充满话题性的“抱怨“着。时不时的身体触碰也让人感觉他们的关系十分亲密,但那无法言语的违和感却令人无法忽视。

在这就连老鼠都不敢光明正大出现的空旷街道上,也就必备品还尚存。提供夜间照明服务的路灯被蒙上灰尘,在风声的催使下灯体不断传来金属生锈的摩擦音。真难想象这东西夜晚会不会成为凶器。突如其来的浮空感,地面断断续续的裂痕也险些将人绊倒。可笑的却是仅仅因为迷恋了两旁那单调的令人乏味的景色。一面是供难民们休息的公寓,一路下来都是一个样子。就连那遮挡窗子的帘子图案也是一模一样。由于E区贴近与高墙,准确来说这本来之前就是给建造者的休息区。带来阴暗的墙体闪烁着微弱的荧光,虽然不是特殊情况也不能一睹真容。某些方面来说可能也是一种新体验,也仅此而已吧。

”对了!下次要是接了红卡一起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尚稍稍愣了一下。在黑色瞳孔满是不可思议的短暂扩张后,才回过神来缓缓答道。“嗯,你难道没有有几个比较要好的同伴?”说完,视线有意移向身旁。原本喜悦的面容迅速恢复到二人刚认识的样子。不知看向何处的眼神带有疑惑,嘴角勉强保留下来到弧度也渐渐下垂。“好....好啊。”丧失了原本谈笑的活力,回答也令人莫名感到不适。在空出一人身位的二人间,不知名的尴尬气氛依靠这次对话得以扩散开来。

「怎么回事,这气氛.......」被迫联系起来的二人,又如同茫茫大海里的岛屿般。互相观望却谁也没有勇气重新踏入那片丛林之中。

携带着阴冷气息的气流经过身旁,肆意的侵袭着身处空旷街道的二人。虽然现在这个季节的装扮对此还是略显单薄,但两人现在却无暇顾及。神经与身体产生的燥热也令心境起了波澜。不适感席卷全身的同时,双方也不约而同的在脑内思考着逃离这尴尬境地的方法。在大脑高速运转的同时,尚的视野内暴露出一个目标。与此同时,身处他身旁的人也看到了他——缓缓移动的白衣在那片阴影中格外显眼。从远处看如同小孩子般身形的女孩子披散着长发,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散乱的发丝刻意将那副慌张模样遮挡起来。那副样子给人以在逃亡捕猎者利爪的小动物般的错觉。这幅画面在荒凉之境脱颖而出的同时也使得二人拥有了互相开口的借口。

”那女孩子看起来好像是...........”望着那有些熟悉的身影,仿佛想起什么般。刚欲询问却发现上一秒还在自己身旁的尚已经跑到那人身边。「这就是他的”自我“?」

身旁传来的沙石的剧烈摩擦声,附带的烟尘也由着风向飘散在其面前。面对那突然的声响,洛子曦在本能的驱使下朝声源方看去。不远处作出半前倾的身影。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和那熟悉的俊俏面容首先映入眼帘。随后纯黑色闪着光泽的眸子透露着迷惑四处停留,随风凌乱的发丝则有意将那不成熟的样子遮挡起来。虽然已经到熟识的地步,但见到这幅表情的尚还是令洛子曦有些犹豫的脱口而出”.......尚.....吗?“

”啊...嗯。”看着同样有些惊讶的洛子曦,尚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工作范围应该不在这里吧。“视线如同被吸附般自己停留在身上,口中类似条件反射般的对他询问着。”这个........呃........那个.....也就是......“不知如何回答这个宛如救星般的存在,洛子曦显得有些支支吾吾。而那副安逸的慌乱模样在他眼中也习以为常了。“我说你这家伙也要有些自己的想法吧,别总傻乎乎的听艾泊那家伙恶作剧。“说着,抬起手在那刚好在自己肩膀处的头上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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