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三日转瞬即逝。
沉睡了一整夜的长安伴随着东日的跃起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嘈杂,路上人来人往,所有的店铺都准备开门迎客,长安茶楼也不例外,而就在长安茶楼老板杨威打开大门还未来客的时候,管家成叔一脸慌张的从后屋跑了出来。
“怎么了,成叔?”杨威看着晃晃张张的成叔,眉头一皱,一股不详传遍全身。
成叔几乎是带着哭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古牧色的盒子递到杨威面前道:“老爷,房.房契被少爷偷走了!”
“你说什么?”杨威眼睛一瞪,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今天早上我收拾屋子的时候,就看见少爷在屋子里找东西,我去问他他让我不要声张,等他走后我才发现房契没有了!”成叔全身颤抖着抱着盒子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下。
杨威呼吸越来越重,身子摇摇晃晃的向后退了几步重重的坐到椅子上,伸出右臂指了指外面喘着粗气道:“马上去报官!”
“老爷,使不得啊。少爷会被抓起来的!”成叔吃惊的看着杨威。
“把阿木给我找来,快!”杨威此刻已经有些呼吸不顺,成叔急忙起身招呼小二去喊阿木,自己则放下盒子端茶倒水帮杨威顺顺气。
没几分钟,阿木便一脸煞白的跪在了杨威面前,一五一十的把杨承让和谢宇杭的赌约说了出来。这一说不要紧,手里的茶杯被杨威直接捏碎,一口鲜血喷出半米多远,杨威气急攻心,吃力的抬起手想要说什么,却又半天张不开嘴,最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老爹被气得晕了过去,而此刻的杨承让却揣着自家的房契坐在百乐园的桌子上和谢宇杭赌铜板。杨承让在家闷了三天,几乎列出了三个铜板的所有组合,自持绝对不会输。
然而头脑简单的杨承让自然想不到谢宇杭会动手脚,这三个铜板是谢宇杭找人专门打造的,谢宇杭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机关控制碗里的铜板,专门押杨承让不猜的组合。
一把定输赢,结果可想而知。
看着结果的杨承让脸色煞白,看着桌子上的房契和谢宇杭背后闭嘴不言的梁雪,杨承让在谢宇杭等人的大笑声中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百乐园。走出还未几百米,便看见阿木一脸慌张的想自己跑过来。
杨威知道了杨承让盗窃房契赌博的事,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这会已经快不行了。
而且,杨威震怒之下,已经报了官,现在官兵正往国子监这边来。
“什么,爹报官抓我?”杨承让吃惊的看着阿木。
“老爷真的气坏了,少爷您赶紧把房契拿回去吧,说不定老爷还能饶了你,如果你被官府抓了,根据大唐律法,夜盗之人,将会废掉双手啊!”阿木说完看着杨承让脸色煞白,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咯噔一下,心道看来房契已经是谢家之物了。
“我要要回房契,我不想被砍掉双手!”杨承让越想越心惊,转身就要往百乐园内冲,不料还未走到门口,大门打开,谢宇杭搂着梁雪一脸得意的走了出来。看见面前满脸怒气的杨承让,右手故意将梁雪向自己怀里轻轻一拉,仰起头得意的看着面前的杨承让。
“把我家的房契还给我!”杨承让怒道。
众人哈哈大笑,梁雪更是笑得花枝乱颤,一脸厌烦之意的看着面前的杨承让,掩嘴细声道:“杨公子,愿赌服输,这是百乐园的规矩,你竟然为了我愿意拿出房契,那就表示杨公子对小女子甚是偏爱,难道就因为输了,杨公子对小女子的偏爱便淡了吗?”
“梁雪,我!”杨承让看着面前楚楚动人的梁雪,竟然又不知如何是好。阿木一看这情景,知道自家少爷又痴爱了,眼看官兵就要来了,阿木急忙跑过去对着谢宇杭道:“谢少爷,您就把房契还给我们吧,少爷如果被官兵抓去,那么会被砍了双手的。”
谢宇杭冷哼一声道:“他砍去双手,与我何干?”
一边的梁雪看着眼前犹豫不决的杨承让,转身从谢宇杭手里拿起房契走到杨承让身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房契在这里,如果杨公子为了自己的双手不顾小女子死活的话,那么你就拿去吧!”
“梁雪,我!”杨承让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来。
“我们走!”杨承让看着楚楚可怜的梁雪,咬咬牙拉着阿木转身向着明月桥跑去。
“少爷,不要一错再错了啊!”阿木一把甩开杨承让的胳膊,十分不解的看着杨承让。一个红尘戏子值得吗?
“值得!”
“难道老爷的命都抵不上这一个红客戏子?”阿木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杨承让。
远处的官兵已经看见了明月桥这边的杨承让,几个人拔出佩刀开始向着这边跑来。而杨承让也不跑,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地方可以跑了,从国子监去长安大街只有明月桥这一条路。
谢宇杭带着手下的十几个人大摇大摆的站在一边看热闹,而阿木则伤心的站在一边,没了主意。
佩刀架在了杨承让脖子上,杨承让被捕快确认身份后直接架走了,只留下了站在原地发愣的阿木和身后一群得意大笑的小人。
阿木注意到一点。
梁雪没有笑,而她看着杨承让被官兵带走,甚至脸上还流露除了一丝不易觉察的伤心。
红客戏子,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阿木不屑这虚假的神态,跟着官兵追了上去。
看着官兵走远了,本来靠在谢宇杭肩膀上的梁雪起身一把打掉自己腰间谢宇杭的手翻了翻白眼道:“哥,房契给我!”
“干什么,你不会真对那小子动情了吧?”谢宇杭瞪着大眼睛看着梁雪。
“快给我,你不给我我去告诉爹你又来赌博!”梁雪嘟着嘴巴看着谢宇杭。
“行行行,拿去拿去。我整他就是看不惯那小子喜欢你,就凭他也配喜欢我妹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谢宇杭冷笑一声,掏出长安茶楼的房契递给梁雪,又招呼身边的狐朋狗友钻进了百乐园。
梁雪将房契揣进怀里,转身向着衙门跑去,虽然自己对那个纨绔弟子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居然为了自己连双手和爹都不要了,这本来就是谢宇杭为了自己弄出的恶作剧,但是如果让杨承让家破人亡那梁雪心里可就太惭愧了。
想着走着,刚刚走上明月桥,梁雪还未跑几步,身后便传来了谢宇杭的喊声。
“谢梁雪,你答应我不告诉爹啊!”
“知道了,真啰嗦!”梁雪举起手摇了摇,向着明月桥外快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