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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没有隆重的迎娶婚队,也没有赏心悦目的掌声和礼花;只有十几个同学朋友,象征性地在一家酒店吃了顿婚宴,楚洁仪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做了林凯幸福的新娘。

爱一个人的时候,人往往是不计较付出的,而楚洁仪就是这样无怨无悔地爱着林凯。

他们的婚房是在市郊租来的那个一室一厅的小房间,婚房内唯一的家电就是新买来的电视机。为了增加新婚的气氛,叶菲忙活着在楚洁仪的小屋内,贴了许多大红的喜字,仅此而已,楚洁仪已经幸福的不成样子了。

楚洁仪从来要得都不多,她只要林凯忠贞不渝的爱情,已经足够。

那晚,朋友们走后,林凯温柔地将她盘起的长发散开,拥吻她入怀;他的热吻不断地落在她的额头,嘴唇……她感觉到他幸福的呼吸,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

婚后,楚洁仪的父母渐渐地接受了林凯,虽然有些无奈,他们还是原谅了楚洁仪当初固执的选择。对此,楚洁仪心里非常的感激父母。因为楚洁仪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父母的痛苦之上,而现在一切都来的是那么完美,

日子是柔软的,晶莹的。

林凯每天依旧接楚洁仪上下班,然后回到家里,让她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他就开始张罗着做饭。然后,就在她为言情电视剧里面的某个情节,流着泪的时候,林凯已经把饭做好端到桌子上了。

“宝贝,又梨花带雨啦,好啦,好啦;那上面都是假的,你还当真啦,先吃饭,吃饭。”林凯端着菜,冲楚洁仪坏笑着说。

“当然是真的啦,我好感动啊。”楚洁仪依旧沉迷到刚才的电视剧情节中,认真地和林凯争辩道。

“好,好,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被爸妈宠溺惯了的缘故,楚洁仪一直没有下过厨房或者做过一顿饭。不过,自从和林凯结婚后,她就开始学着进厨房了,那就是——烧开水。

每次林凯嘴唇沾到杯子,喝水的时候,总会皱着眉头对我说:“老婆,我怎么觉得这水,不太对劲。”

楚洁仪撅起嘴巴说:“怎么不对劲了,人家以前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现在为了你,我都准备学做饭了,你还说人家烧的开水不对劲……”

“老婆,我知道你辛苦了,我只是说说么,你嘴巴都一下子能挂个酱油瓶了,哈哈”

……

然而,事实证明,楚洁仪的确是笨的让人瞠目结舌。

那天下班后,楚洁仪把林凯往沙发上一推说:“今天我来做饭,你看电视。”

“我怎么承受得起啊,老婆。”

她知道林凯,嘴里这么说着,心里还是受宠若惊的高兴。

“我先烧开水啦,等会给你吵菜吃呀。”楚洁仪说完,就调皮地溜进了厨房。

楚洁仪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接了一锅水,放在燃气灶上;然后看着淡蓝色的火苗“嗞嗞”地燃烧着。

“老婆,烧个水,怎么还没有出来啊?”

“我在看着它燃烧啊,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烧好了没有啊。”楚洁仪依旧站在厨房里,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燃烧的火苗。

一会的功夫,铝锅内的水开始“呼呼”地响起来了,楚洁仪赶紧拿来水瓶,开始倒水。这时候,林凯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到她面前大着嗓门说:“我的天哪!洁仪,你一直就是这样烧开水的啊。”

“你大惊小怪的,吓死我了,就是这样烧的啊,怎么了?”

“那你告诉我,怎样的一种状态,才能断定水烧开了呢?”

楚洁仪气呼呼地说:“我不想和你讨论学问,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水“呼呼”作响的时候,就开了。”

“老婆,你真是让我太震惊了!你居然让我喝了几个月的生水。你知道不,水烧开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锅盖上面会冒出很多蒸汽,你怎么就这么笨啊!”

本来楚洁仪知道自己错了的,但是听到林凯最后一句话,居然说她笨,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了;她委屈地泣不成声:“我本来就很笨啊,你才知道啊……”

林凯见她哭了,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老婆,别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都是我说错了……”

楚洁仪依旧哭得伤心,然后干脆趴到床上哭起来。

“宝贝,别哭了,以后还是我来做饭吧;你不用学的……”林凯趴在她身边安慰她,然后,用双手捧起她的脸,怜惜地吻着她的眼泪,鼻子,嘴唇……

从那次之后,楚洁仪才知道,原来水烧开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她坚定地想,我一定要学会做饭,不能再让林凯这么辛苦了。

于是,烧开水成了楚洁仪学着为林凯做饭的第一步。

二十三岁了,楚洁仪依然感觉自己是个单纯的孩子;她幻想着,拥抱一片月光的温柔,储存一缕阳光的金黄。

楚洁仪简单的世界里,雨水是生动的,风声是雍容的。

就这样,她和林凯过着清贫而幸福的小日子。楚洁仪拿出了出嫁前母亲给的十万元钱,买了些实用的家具,剩下的一些钱就给了林凯,让林凯能自己做个什么事业。

思前想后,林凯决定就做他公司的医疗器械;因为给公司干了半年,虽然没有赚到银子,经验倒是学了不少,而且手里还有了一些客户和资源。

楚洁仪一直相信林凯的智慧和潜力,先前的落魄,总觉得是他还没有遇到机遇而已。

刚刚开始起步创业,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在林凯的一再的要求下,楚洁仪毅然辞去了工作,专心和他做起了他们自己的业务。他们每天穿行于都市的喧嚣中,像两个相依为命的小鸟,相互取暖。

置身于自己创业的充实生活中,他们仿佛看到了更加完美的未来,而忘记了每晚回到家里,浑身骨头架子像是要散掉的那种疲惫。

是的,其实每个人都是无奈地活在世俗中,为了什么呢?功名利禄,桂冠荣辱,一切到头来,还不都是虚无?可是,人们又必须违心地,跟着别人的脚步走;学会纷争,学会圆滑;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地擦拭着流血的伤口。

很多时候,世俗这把利刃其实已经将肌肤划伤,淌血,而人们自己还活在匆忙的尘世中不自知或者不愿知。这究竟算不算一种悲哀呢?

而那时候,楚洁仪和林凯并不知道。

林凯每天回到家已经是疲惫不堪,但是他仍然会去厨房做她喜欢吃的饭菜;楚洁仪心疼他,他却总是抢着和她做家务。

因为林凯喜欢长发,自从认识他以后,原来懒得留长发的楚洁仪,就这样一直保留了如瀑的长发。每次她洗头的时候,只要他看到都会跑过来,帮她揉洗长发。她痴迷于这样宁静的日子,恬淡而温馨。

其实,楚洁仪不奢望什么更多的物质生活,只要有林凯的宠爱,她就感觉很幸福了。而林凯不同,他骨子里是一个进取心很强的人,也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这点从他们自己开始创业以来,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他们所谓的公司,是在市区租来的两间写字楼;由于刚开始运营,他们虽然辛苦却也没有找人,两人就那样坚持着做了下来。

那天,林凯抱着电脑本本一算,这一个月下来的收入还没有以前他们两个人的工资多;这样的收入楚洁仪已经很知足了,因为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点。

而林凯却不以为然,看着她喜滋滋的样子,他用手刮着她的鼻子说:“老婆,我们拼死

拼活怎么才这点啊,你还乐呢!”

“你啊,太浮躁了,这种心态不好的;我们毕竟才刚刚开始创业嘛。”以前从来都是他教育她,这次,楚洁仪倒是教育起他来了。

“老婆,我一定要让你过上最幸福的日子;等咱们有了钱,我一定送你3克拉的钻戒;送你大房子……”林凯把楚洁仪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长发,像个孩子似的呓语道。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要你把我当成你手心里的宝,永远……”

一直以来,楚洁仪沉迷于林凯这种温柔的诺言里,无法自拔。好像已经成为了习惯,倘若隔几天,林凯没有和她说这样的话;她就该莫名地撅起小嘴问:“哥哥,你会永远这样爱我么?”

“傻瓜,我会的,从今生到来世!”

仿佛只有听到林凯的语言,楚洁仪才能甜蜜地入睡。以至于某天林凯太累了,没有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就开始胡思乱想,觉得他不爱她了;她多么荒唐幼稚的啊,总是像个孩子似的贪恋着林凯的关怀和疼爱。

也许,每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吧。

可是,那时候楚洁仪并不知道,有一种东西,根本无法得到,那就是——永远的爱情。

永远的爱情,或许只存活在——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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