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上不断有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远远的还能听见被拉走的郭梦如在喊什么‘快让我回去,你们松手’之类的话,十分引人注目。在这人声鼎沸的路上,却见人群的目光锁定在郭梦如的身上,如同被围观的动物园大猩猩。
直到她又喊了一声‘曦会着急的’。这下连黎涵都忍住不笑了,调侃了一句:“你的爱慕者正在水深火热中等你解救呢。”
“你也笑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呢。曦——”
拉得老长的尾音带着独有的调调,她脸上的笑带着揶揄。要是一般人看了肯定知道这只是个玩笑。可面前的人是林曦,喜欢她的林曦,这一声‘曦’就带上了特别的味道。
可以的红晕瞬间浮在林曦的脸上,他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你第一次这么喊我。”
黎涵下意识的想吐槽,可不知道是不是林曦的目光太过直白,或者是他抓头发的动作太过憨傻。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下去,只是站在那里,两人之间的距离隔了几个小石子,还时不时有人路过嘴上说着‘让一让’,空气中却泛起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甘甜。
上山的路并不长,两人说话的声音与周围不时传来的谈笑声相比并不突兀,甚至还有些过分的安静,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你最近怎么样?”
黎涵总觉得这话曾经说过,不免带了几分笑意:“还不错,不就是复习学习温习。”
“哦。”顿了顿,林曦又问:“我听说,苏墨退学了?”
“那你也该知道许岚和苏墨在一起了。”
“...”
他一时无言,并不想说这些的。有些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可想补救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众人准备放烟火的小平坡。
罗琳等人早已站在那里等着,还有满脸不甘愿正被甘宁挟持的郭梦如。
“你们可真快!”
无视罗琳一脸不正经的笑,黎涵从她手中接过一根烟花棒就和她站在了一起。而林曦也走到了陈哲等男生的中间。
“聊的如何?”罗琳拱了一下黎涵的肩膀,她想后退时,却发现不知何时甘宁也回来了,并堵住她的退路。
在好友的左右夹攻下,黎涵回头看了眼林曦的方向,果然见他再次被缠住,那胳膊都被郭梦如缠成扭曲的枯树枝了。
“能聊什么?”
罗琳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问那个郭梦如怎么回事啊!”
“我为什么要问呢?”
“你...”罗琳刚要开口,就被甘宁截住了话头:“没想到你还挺有正室风范的。”
“什么意思?”
面对罗琳的不解,黎涵和甘宁笑而不语。
黎涵并不是出于甘宁口中的‘正室风范’不去问,而是她根据多出一生的经验知道,问往往是得不到答案的。
有的男人如果真的有什么‘花花肠子’,那他面对你的质问时,会有千万种借口理由来忽悠你。但如果他是忠心不二的,那他也会自动自觉的帮你扫清一切碍眼的存在,不必你去做什么,那些人事物都会从你眼前消失。
正是认清了这些,黎涵才不去问。
她不知道林曦是哪种男人,但她自己绝不会再做那个整日为男人争风吃醋,小肚鸡肠的女人。
“我去!原来是这么回事。”听了甘宁的解释,罗琳揽住黎涵的肩膀感慨万分:“没想到你看的还挺明白。”
“没错,我们女生就不该去和那些插足别人感情的女生去计较,那显得我们多没水平啊。让林曦看看,你多大度多从容,多怡然自得。”
心中默默的翻了无数个白眼,比了无数个中指。黎涵假笑:“所以,何景程身边也有很多插足你们感情的女生咯?”
“在说你呢!怎么又扯到我!”罗琳瞬间炸毛。
她和何景程的关系总觉得隔了一层,从两人交往至今却从未单独约会过就可以窥私一二。但她却一直否认两人的关系有问题,甚至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与何景程独处的机会。
黎涵等人看在眼里,想帮忙却又被罗琳拒之门外。
往男生堆里看了一眼,却看到了正被郭梦如喂食的林曦。黎涵蹙眉,转头不再看他们的方向,只是嘟囔了一句:“自己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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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间悄悄走向晚间11点55分时,山坡上开始陆陆续续的燃起五彩缤纷的烟火。
黎涵等人用带来的桌布铺在地上,上面堆满了零食瓜果。众人正在玩纸牌,输惨了的罗琳脸上被纸条贴的满满的,只留下一双眼睛,大晚上的看过去,颇具贞子的功效。
这不来来往往的好些人都被她吓愣了一下,甚至有几个胆小的女生路过时忍不住尖叫出声。众人都会配合的哄堂大笑。
现在见周围的人都放起了烟火,大家也不打牌了,开始掏出自己带的烟花爆竹。黎涵手中还拿着分发到的烟花棒,满满的两只手都拿不住。
罗琳一脸哀怨的凑到黎涵面前:“你看看那帮男生,都不懂的怜香惜玉。”
偏头一看,黎涵也被好友满脸的白纸条吓了一跳,忍俊不禁道:“还不快撕下来,留着跨年呢。”说着就帮好友撕起了纸条,撕得时候也不得不感慨男生们下手可真狠,这粘合度高的都在罗琳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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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
不知是谁招呼了一声,黎涵等人也燃起手中的烟火棒,一根燃尽,另一根瞬间接上。烟花在星空中绽放,为漆黑的夜晚添了一抹亮色。
黎涵看着手中燃烧的烟火棒,笑得灿烂,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还有一分钟...”耳边传来他人的报时。
“30秒...”
“29秒...”
午夜越来越接近,人群越来越激动。被好友簇拥的黎涵也被这种氛围感染,激动起来。偏头想看看四周,却发现林曦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她的身边。
他的脸被烟火熏上了一道道的光,映衬的像是从梦中走出来的妙人。他正看着她,她也那么直愣愣的看向他。
恍惚间,黎涵好像从林曦的眼中看到了整个星空中最亮眼的星星。
“10”
“9”
“8”
...
“1”
“新年快乐。”他在她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