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伺候好许大郎洗漱,收拾好自己,便抬腿往灶间走去。
林氏在堂屋门槛上坐着,没有半点要动手做早饭的意思。荷花知道,这是在等着自己动手做呢。
反正许家的早饭也简单,就是烧开水再和半盆面糊糊倒进去的事,荷花也不在意,直接就去灶间收拾起早饭。
“娘,刚刚没来得及跟你说,大郎昨晚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伤到了腿,伤口挺深的,都能看见腿骨了,所以、所以我想从你这拿点钱去给大郎请大夫..”
“请大夫?请啥大夫呀,庄稼里的汉子谁有个小伤小痛的就去请大夫的,不请,我没银子。”一听说要钱,没等荷花说完,林氏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着她。
“娘,大郎这次可不算是小伤,不是说挨一挨就能好的,腿上这事也说不准,你看爹当年不就是没有好好治疗才会落下病根的嘛,这好些年了啥也干不了,心里头得多憋屈呀。”本来荷花还想好声好气的跟林氏说说,见她这样子,心里头也一下子火了起来。
“所以不管娘这次出不出钱,我就算是去外头借钱,我也要把大郎治的好好的,不过我们许家也不是没有别人没有宗亲了,许氏家族上头还有个老族长看着呢,大郎也是你和爹的长子,大郎为了二郎的亲事上山伤了腿,家里不给请大夫可说不过去呀。”
“你说我要是去外头跟人借银子,被人知道了这事,会不会说我们家家风不好呀娘,哎,也不知道村长知道了会怎么想,还会不会放心的把他侄女嫁到我们家来。”荷花一副我也是为了家里着想才来找你的样子说道。
林氏听她这么一说,犹豫半晌才从底衣的暗袋里摸出一串铜板,荷花拿在手里掂了掂,约莫有两百来个的样子,大概也就是两百多文钱。一两银子能换一千个铜板,这两百多文虽然不多,但也是聊胜于无,起码可以给大郎请个大夫看看了。
“拿走拿走,家里可就这些了,二郎结亲的银子都还不够,还要搞这些幺蛾子出来,是诚心的想让二郎娶不上媳妇么,二郎媳妇到家来了吃什么喝什么。天生的苦命,偏生还要学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动不动的请大夫。要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去山上呢,还不知道带回来的东西能不能抵上这治伤的钱。”要不是见她说伤势严重,不舍得家里丢了这个壮劳力,自己才不会出这个钱呢。
听着林氏的这些话,荷花真的是哭笑不得了。就算她刚穿到这小山村没几天,也是大概了解了这朝代的物价的,早上被叫醒开门的时候,自己都一眼撇到看见柴房里堆着一头大野猪,一头成年的母鹿和一些零星的山鸡及野兔。
不说山鸡和野兔能卖多少钱,就只算三百斤出头野猪和那头母鹿,现在猪肉价格十几文一斤,那头猪起码也能换个三四两银子。母鹿头上的鹿茸被大郎保存的好得很,单就是被药店收去的鹿茸,加起来也能换了不止八/九两银子了,跟这两百多文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