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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冽语醍醐

冲刺开始,原本规整的队伍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所有人都陷入了最后的疯狂,谷口遥遥在望,地狱天堂不过短短五千米。

陈默始终保持自己的奔行节奏,借助惊人的目力,早已瞧见谷口处,钢铁铸造的巨型闸门高达二十米,如同巨兽一般静静伫立,两座森然的哨塔分立在谷口,拱卫着钢铁巨门。

两队整齐的士兵一动不动静立在哨塔下方,部分士兵们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陈默明白,那些士兵将记录他们最后的成绩。

最后五百米!队伍早已变形,三个梯队隐隐成型,前方三百人领跑,大部分人占据了中间梯队,最后的梯队大概有两百人。

陈默已经落到第一梯队的末尾,陈默发现,第一梯队的人,体力极好,很多人都明显有经受过训练的印记。陈默不再留力,开始竭尽全力,那前一百名的名额定是有些份量,不然这些人也不会如此拼命。

陈默的体能本来就不错,自从服用幻雪胶之后,陈默的身体在悄然之间发生了些许变化,这些变化并不明显,但是陈默能够感受到,现在的身体比之从前,更加强壮。

陈默不再保留,缓缓提升呼吸频率,一点一点地加速。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陈默就这样一个一个超越前面的人,很快冲入前一百名。陈默加速,连续超越,令人侧目。

陈默能够感受到体力在迅速流失,汗水打湿了衣服,紧紧贴在后背,风箱一般的肺叶拼命鼓动,陈默并未进入超微感知状态,却也能清晰感受到体能消耗接近极限。不过陈默十分满意,三小时长途奔袭之后,还能留有余力进行冲刺,这在以前,陈默不敢想象。

突然,陈默察觉到几道不善的目光,这时候大部分人都是强弩之末,就是有心思搞些小动作,也不敢轻易浪费体力。

猛然,陈默只感觉身体一紧,如同被雪狼盯上一般,陈默向前望去,看到一个长头发的年轻人对着自己冷笑。那人面色阴沉,一身野战装束,白鳄质地的腰带上挂满各式装备,一只黑亮的匕首格外醒目。

突然,有人从背后轻轻拍了陈默一下,跳脱的声音传过来:“嘿,兄弟,跑慢点,别拉仇恨,第一名跟第一百名可没啥区别!风头这东西,抢多了会倒大霉的,哈哈。”

陈默眉头一皱,体力已接近极限,不过见那人说话轻松,似乎仍有余力,可还跑在自己后面,陈默陡然明白过来。

黝黑的少年从后面跟上来,与陈默并行前进。还没待陈默开口,又一个大块头跟上来,对着陈默和黑小子嘿嘿笑了笑,道:“他说得不错!我叫韩牛,天冬严寒,交个朋友。”

黝黑小子张大嘴巴,盯着大块头看了又看,又望了望陈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哎呀,幸会幸会,小子林然。”

陈默愣了愣,旋即笑道:“陈默。”

说罢,三人并肩奔行,再没有了多余的话,只是这三人的位置奇特无比,始终保持在一百名的最后三名,每当有人超过,三人就齐齐加速,有人落后,就稍稍放缓,除却陈默稍显吃力,韩牛和林然那倒是一脸无所谓,特别是林然,一脸嘻哈,似乎在玩游戏一样。

如此做法,令许多新兵难受到吐血,可是三人实力如此,新兵们又是有心无力,只能暗自吃瘪。

一分钟后,陈默三人同时达到谷口,陈默的成绩是99名,最后一刻,韩牛稍放缓速度,与陈默稍稍拉开距离,卡在一百名的位置到达终点。

“牛哥,这么给力,你这个朋友,我林然交定了,等完事,我请你去食堂搓一顿。”林然双手搓了搓黑里透红的脸,笑道,“小默,一块哈,到时候我找你们。”

一名军官摸样的人见前一百人全部记录完毕,大喝一声:“集合!”队伍很快整成一个列队,速度之快,令陈默侧目,这群人完全不像混迹于底层的罪犯,而像是一群极具军事素养的老兵。

军官带着陈默这一百人,通过大铁门右侧的小门,迅速进入了山谷。

一进入山谷,陈默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数不清的哨塔、暗堡隐藏山谷两侧,许多陈默从未见过的建筑,高高耸立在谷坡上。十多条蜿蜒伸展的汲热石路贯穿整个山谷,陈默瞧见数支车队,正在公路上快速行进。

一排排整齐的营房静静横亘在谷底,数十个训练场顺着营房排列。超过两百辆雪地战车摆成四个方阵,整齐停在山谷的一处平台上,而山谷另一侧的平台上,则停放着十几辆飞艇。

飞艇那种东西,陈默只在书里的插图上见过,不想在着外表毫不起眼的山谷里见到了实物。山谷里的飞艇,体积不一,最大一架就如同一座横放的魔天级大楼,而最小的就跟雪地战车一般。

陈默等人被领进一处山洞,山洞的上方赫然写着五号食堂四个大字。食物很单调,只有馒头和菜汤,却不限量,可是进餐时间只有短短十分钟。十分钟后,这一百人集结在一间室内训练场,训练场不过千平米,却设备齐全。

在这里,陈默再一次见到了那名年轻军官,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在军官的身侧,也是陈默见过的熟面孔——那位瘦高的阴厉老者。

“我说过,要给你们一个特殊的机会,现在我来告诉你们,机会就是,你们这一百人,可以组成一个连队。这有什么好处呢?很简单,一群大蚂蚁比一群小蚂蚁要容易活命,恭喜你们,你们存活的几率已经大幅提高,虽然这个几率依旧很低。”

梵古侧身,淡淡道:“现在我来介绍一下你们的连长,殷思仁,殷连长。在殷连长的带领下,你们应该很快就可以体会到,机会的特殊之处。”

梵古说完就转身离去,没有跟殷思仁交代、或是命令什么,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殷思仁往前一步,枯槁的面容沉凝如水,阴沟鼻、三角眼、薄嘴唇,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干瘦,看起弱不禁风却散发一股阴冷的寒意。

“修士是暗之纪元末期的产物,一千年前,古代大贤钻研气学,开创气道,使人族有了立身万族的根本,无数气道修士前赴后继,最终开创星之纪元,何其不易!”

殷思仁面对身前的一百名新兵,没有大谈新兵条例和训练科目,也没有一再强调什么纪律规章,而是,一上来,就开始讲述修士的历史。

陈默神色凝重,对修士的历史,书中描述寥寥无几,力量壁垒经过近千年的发展,早就森严无比,这类知识不可谓不珍贵,陈默静心凝神,深怕漏掉一个字。

“气修又称修士,修者,盖而论之分筑基、引气、悟气三阶,三阶之间差距然如鸿沟,其中以筑基最为容易,以合理之法打熬身体,兼之吐纳和冥想之法,皆能成之。引气之阶,天赋和资源缺一不可,故不能轻易成就。悟气乃气修终极之阶,非天赋异禀、气运齐天者不能成。”

“筑基,不同的门派和学院有不同的方法,但是原理都大同小异——修身、修神。修身就是触摸身体的极限,让身体能够承载气道能量的冲击;修神,控制自我,神而明之,心坚志明而已。现在,谁能告诉我,最有效的,触摸身体极限的方法?”殷思仁冷声问道。

一只粗壮的手臂抬起来,陈默瞥见正是身旁的韩牛。

翰牛见殷思仁点头,才沉声道:“面对死亡!”

殷思仁沉着脸点了点头,道:“没错,可是,那些高门学院!几乎不会把自己的弟子学生置于死地而后生,所以他们的筑基手段过于柔和也过于低效。”

殷思仁突然拔高嗓音,尖利的嗓音传遍整个训练室,“所以你们才是最容易筑基的一类人。”

人群微微躁动,修士是个高贵而强大的代名词,当听到自己也有可能成为修士时,炮灰们兴奋了,不少人面色潮红,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成投入训练。

“修神秘籍,都是不传之秘,殷连长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吧?”一道中性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殷思仁嘴角掀起一丝冷笑,瞥了一眼手中的名单,陡然抬起头,盯住一个面色阴柔的年轻人,冷声道:“冯少华出列。”

阴柔年轻人不急不缓,从队伍里走出来,目光高傲冷冽,带着一丝不屑。

“何为修神秘籍?”

“不传之秘,无可奉告。”

殷思仁闻言,嘴角微微抽动,身形一动,只见那名名为冯少华的阴柔男子,如同皮球一样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如同没了骨头一般跌落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陈默明明看到,在殷思仁出拳的瞬间,冯少华身上陡然弥漫出一层能量薄膜,只是当殷思仁的拳头触及能量薄膜的瞬间,那层能量薄膜就如同镜子一般瞬间破碎,转眼消失无形。

陈默没有发现全神凝注之下,居然在无意中历经了短暂的超微感知状态。

殷思仁陡然回归原位,如同从未出手,只是一丝惊疑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

“何为修神秘籍?”殷思仁管都没管死活不知的冯少华,面对众人,双手背后,冷声问道。

有三只手举起来,陈默发现韩牛、林然赫然在列,而另一人正是冲刺路上朝陈默冷笑的长发男子。

殷思仁让那长发男子回答,长发男子嘴角掀起一丝弧度,极具磁性男音传出来:“修神秘籍,多为冥想之法,讲入静、触神、炼神之道,意在磨练意志,强悍意识,增强对身体的控制力、对身体感受的忍耐力;少部分为战技,又称炼神战技,此类修神秘籍以力破巧,直达筑基通途,极为珍贵,只在帝国三大学院的嫡传弟子中流传。得一炼神战技,不修身、不修神,只练一技,臻至化境,可踏筑基阶。”

队伍微微躁动,这些东西,有些人闻所未闻,这里面就包括陈默。但是陈默知道,这些知识珍贵异常,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将这些东西外传,力量壁垒是阶级壁垒的基础,陈默通过学习已经想透了很多事。

殷思仁罕见点了点头,也不压制人群的轻微躁动,相信再过一短时间,许多人就再没有机会躁动了。

“炮灰营不可能有冥想之法,更不可能有炼神战技,但是,你们却有成为修士的机会,怎么做,你们只需要记住三条:守纪律、听命令、完成任务!”

“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明白了吗?”冷冽杀气轰然掠过。

“明白!”人群轰然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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