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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识字的小头目

越流,乃是南方三省一条比较重要的河流,它西起天水郡西北方位的横流,流经天水郡,在柳平郡短暂的停歇之后,径直往南越郡而去,最后注入一望无际的黄海。

南港码头,是越流途中数十上百个码头中的普通一个,在过往的日子,它总是忙忙碌碌的,在今天,它也是忙忙碌碌的,只是不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它是否会和以前一样?

这个码头修筑的十分的简单,在河流旁边水很浅的地方,搭建了一条由木头板子修筑而成的路面,木头板子下面用两排木桩支撑着。

木头板子是南方一种特有的木材,这种木材虽然薄,但是韧性很强,即使是铁具制成的长矛,想要在上面扎一个窟窿,那也得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这种木头如果在上面抹上油,然后在太阳底下晒的干干的,那么它就会是最好的防水材料,即使在水中浸泡三年也不会有任何腐烂的迹象。这个小码头所需的木头板子就是这种经过这样处理而来的木板修建而成。

这种木头其实不光光用于修筑码头,它的作用十分的广泛,几乎在很多的地方都能看见它的身影。

这种木头韧性很强,而且轻便结实,如果把它做成了盾牌的形状,然后套上厚厚的一层牛皮,那么它就是一块极好的盾牌。由于它是木头做的,十分的轻便,在行军的路程之中,可以大大的减少行军的负担,在战争中,它能够完美的节省士兵的体力。

这种木头叫做柳木,由它制作而成的盾牌叫做柳木盾。

它也是极好的制作船舶的主材料,它浸过油之后,可以极好的防腐防水,是天然的战船材料。

码头旁边,几条脏兮兮的货船停靠在河流旁边,其中一条货船上,一个穿着短裤的水手,斜靠着货物,右手拿着一根烟袋,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大烟,吧唧吧唧的吸两口,最后心满意足的吐出一堆云雾缭绕的烟雾。

在货船的不远处,有两条大号的由柳木做成的船只,这两艘船十分的宽大,而且异常的整洁,上面一点垃圾都没有,在这个码头周围,显得很是鹤立鸡群。很显然,这艘船不是用来运送货物的。

码头陆地的旁边,有几个脚夫随意的坐在一颗大树底下,一个脚夫眼睛不停的瞟着可能到来的货船和拿着包袱的行人,随手注意着可能到来的生意。另外几个则懒洋洋的躺在地上,互相之间不时的说几句吹牛的话。

码头旁边驻扎着四名士兵,士兵穿的很是简陋,四个人都穿着薄薄的敞口衬纱,人手一根生了些锈的长矛。

一个明显是头目的家伙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牛皮头盔,他神气扬扬的背着双手,来回巡视着码头,他的样子就好像是老农巡视着自己的麦田一样。

“公子,我们终于到码头了,为什么我们不自己雇一辆马车呢?非得自己走呢!”一身小厮衣服的司马柔气喘吁吁的跟在叶寒后面,一脸的唏嘘不已,叶寒身为皇子之尊,为什么不雇佣一辆马车,非得走着来呢?这个问题她已经在路上想了好几遍,此刻,终于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叶寒闻言,猛的拍了下脑袋,“哎呀,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害得本公子走了这么远的路。”

身后背着包袱的朱雀和正气喘吁吁的司马柔,听到这句话后,都几乎当场晕倒。

叶寒眼睛里有一丝笑意闪过,然后抬头打量了几眼这个码头,正在这时,那个戴着牛皮头盔的士兵看见了他们,然后靠了上来。

“你们是做什么的?”这个士兵头目满脸狐疑的看着叶寒和身后的两个人,然后来回在司马柔的脸上来回扫视了几眼,原因很简单,这个小厮长得实在是太俊俏了!

“我是一个读书人,是想到南越郡游玩去的。”叶寒摇了一下扇子,摆出了一副自认为读书人风范的样子。

“读书人吗?我不能光凭你一身衣服就确定你是一个读书人,你要知道,即使是地痞流氓,也是可以扮做读书人的。”

这个时候,其他的三名士兵,也扛着长矛跑到了叶寒的跟前,“大人,您一定是误会了,我的确是一个读书人。”

“你要知道,我是不能凭你一句话就相信你的。老六,去,搜查一下那个武士的包袱。”士兵头目露出了一种期待的表情。

叶寒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场面,叶寒觉得一个小小的普通码头是不会如此防备严密的,那些衣衫褴褛,装备简陋的士兵是不会有如此高度的敬业精神!

两个士兵挺着矛头,要去拿朱雀身后的包袱,朱雀往后面退了一步,然后带着斗篷的脑袋看着叶寒,当看到叶寒轻轻点了一下头之后,朱雀自己把包袱丢给了那两个士兵。

两个士兵拿去了包裹,在里面一阵翻找,翻出了三两的散碎银子,一块肉干,三壶水,和四个白面馒头。

那个士兵头目走了过来,一把夺走了包袱,然后伸进指头摸了摸那三两的散碎银子,说道:“我怀疑,这些银子可能是假的,现在,我要把他给工匠看看是不是真的银子,如果它是真的话,你们可以随时跟我要,如果是假的,小子,就说明你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叶寒眼睛瞪的很大,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帝国的皇子,竟然让一个士兵公然式的掠夺了。

“恩,你的这些食物我怀疑里面有毒,现在,我要亲自的检查一下里面是否有毒。”说完,这个小头目把三两散碎银子装了起来,然后拿出了那块肉块,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嚼碎了,咽了下去,末了他还拿起一壶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喝完之后,卷了卷舌头,最后吸了一口剩余肉块周围的香气,士兵头目好像是极为缅怀肉块的味道,“这是什么鬼肉,吃的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我一会要拿着它到郎中那里检查一下这些食物是不是完好安全的食物。”

周围的三个士兵低声笑了起来,很显然,他们对头目这种名目繁多的搜刮方式已经见怪不怪了。

叶寒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小小的连品级都没有的士兵头目,一个小小的头目就竟然有如此多的搜刮方式,如果是县官的搜刮呢!如果是知府的强取豪夺呢?一时间,叶寒感慨道,原来贪污腐败不仅仅只限于那些有权利的帝国官员,凡是稍微有定点权利的人,都会将那些小小的权利发挥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士兵头目看着默不作声的叶寒,又再次喃喃道:“你既然从家里跑到外面来,那么你肯定会有当地官府开出的条子,拿出来让我检查一下,你是知道的,如果没有这种证明,我是无法放行你上码头的,这些日子经常有一些冒充读书人的骗子,为了保证没有坏人来打扰码头的治安,我是十分辛苦的,你要明白这些事情,现在请你拿出你的路引吧!”

这个头目说这么多话,到底是想干什么呢?他又不是帝国的治安人员,根本不用担心一个骗子是否经由他所看守的码头登船,也不用这么认真的巡查一个书生是否是一个骗子,毕竟现在是和平时期,并非是战争时期,在帝国的土地上,是不会有大量的冒充奸细的人。

叶寒听这个头目磨磨蹭蹭的说了半天,叶寒明白了这个小头目的意思,叶寒曾经听过母亲说过一句话,“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自己去做的,即使他不是为自己,那么他也是拐弯抹角为自己考虑的。”

叶寒明白了,这个小头目很贪心,他是想要更多的钱。

“大人,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真真切切的读书人,不会是一个骗子的。”叶寒说完,嘟嘟囔囔的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和三两散碎银子。

叶寒把银子紧紧的握在手心里,不让别人看到,然后用两根指头把那张纸捻了起来,然后在递给小头目的时候,突然握住了小头目的手,“大人,你知道的,我真是一个出来游玩的读书人。”

士兵头目一只手拿着书信,另一只手仔细的摸索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到底有多少,算出手里的银子有多少之后,这个士兵头目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士兵头目来来回回扫视了几遍信,然后从毛笔字的写作顺序之中辨认出了书信的上下顺序,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

“恩,手续是比较得体的,你这个路引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路引。”

周围的三个士兵顿时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叶寒眼睛中闪过一丝笑意,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士兵头目把信递还过来,然后就大大咧咧的放行了。

叶寒表示了感谢,三人就通过了检查,去看看码头上有没有船只可以搭乘。

“公子,你那个是路引吗?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废纸。”司马柔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叶寒随口反问道:“你认识字吗?”

“我当然认识。”那个地方的老板为了提高司马柔的价值,曾经让那些识字的老前辈教过司马柔读书写字。

“朱雀,你认识字吗?”

“我认得些,读一些公文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写的时候,只会写一些简单的字,若是太复杂的话,我就没办法写出来了。”

“你们觉得,一个小码头的看守士兵,他会认识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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