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看看爹爹,多大岁数居然背着我哭鼻子。”秦姨娘露出少有的女儿情态,轻声笑道。
秦将军猛地吸了下鼻子,几乎是吼问老夫人:“平津侯人在何处?”
平津侯就是唐玄益。
老夫人眉头一紧,难怪秦将军要恼了,从秦将军和秦郑氏来到府上至今未见他的人影,多半是又在唐高氏那里,老夫人只好笑道:“应该在来的路上,秦将军也知晓平日平津侯繁忙,这才回来不久,难免有些事要耽搁一会儿。”
贴身服侍老夫人的喜鹊,连忙福了福身道:“秦将军莫急,奴婢这就去瞧瞧。”
老夫人微微点头,秦将军冷冷一哼,瞧见自己女儿瘦得不成人样,又是痛心疾首,最终长叹一声。
秦姨娘强打起精神,握着老夫人的手,对秦郑氏柔声道:“娘,你放心,老夫人已经答应女儿,日后将五娘养在膝下,并且说要给五娘谋个良人。”
秦郑氏泪眼迷蒙,老夫人的表情看得不真切,听到秦姨娘的话,略微有些迟疑才道:“不要说荤话,侯爷夫人还在呢!”
老夫人明白这是秦姨娘怕自己说话不算数,特意在秦将军和秦郑氏面前提了,日后好有个保证,她轻轻的拍拍秦姨娘的手背,朝唐五娘招了招手,唐五娘走过去,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道:“五娘这孩子,讨人喜欢,再过个两三年确实该议亲了。”
秦姨娘扯扯嘴角,想笑笑,却不想猛地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如秋风中颤抖的飘叶,抖个不停。
秦郑氏赶忙亲自倒了茶水来,递到秦姨娘嘴边,秦姨娘对着茶盅吐了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才算罢休。
老夫人急了,怒喝一声:“侯爷怎么还不滚过来!”
吓得一屋子婆子丫鬟呼啦跪了一地。
秦郑氏顿时泪如泉涌,胡乱的擦拭秦姨娘前襟的血渍,秦将军的泪也跟着涌了出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及伤心处。
阿嬷更是跪在了床边,哭喊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乱作一团。
唐五娘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好歹是她这具身子的亲娘,不哭显得她太冷漠了些。
门外传来一串沉稳的脚步声,唐玄益推门进来一看,眉头立刻紧成“川”字。
老夫人红着眼,瞪他:“还不过来看看秦氏!”
唐玄益硬着头皮走过去,身后跟着唐高氏和喜鹊,看喜鹊阴晴不定的脸上,老夫人心中有数,唐玄益真的是在唐高氏房中!
“平津侯真是贵人忙啊!”秦将军讽刺道。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在秦将军面前又不能训斥自己的儿子,寒芒一般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唐高氏身上,唐高氏冷冷的打了一个寒颤。
唐玄益轻咳一声,走过去瞧秦姨娘,这一瞧属实吓了一跳,他听喜鹊说秦姨娘熬不过去了,但是没有想到秦姨娘会呕血。
好歹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看到秦姨娘将死,唐玄益暂且忘记前几****惹自己不快的事情了,坐在床边,从秦郑氏手中接过秦姨娘,使秦姨娘半靠在他的怀中,此时的秦姨娘吐血不止,染红了她和唐玄益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