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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思错付奈若何

辉煌的金銮殿内,在众人簇拥下,东耀帝升上御座,只见一个提举官启声奏道:“璇玑郡主行笄礼。”于是笙乐大作,在女官的引导下散发垂腰的璇玑缓步入大殿东房,等侯在其间的孙皇后为她梳发总髻,梳成后再引至殿中,乐声稍稍歇停,便有宫人唱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随后,一名宗妇为璇玑插上一普通钗冠,戴上首饰,然后璇玑再入东殿穿裙背、饮执事者所酌的酒,她象征性地略进馔食,不一会,她又要加上大袖长裙,再喝一点酒。

当她再入正殿,宗妇为她脱去刚才所加之冠,放在盘中命人彻去,孙皇后起身,将象征郡主的正式钗冠给璇玑戴上,并从一旁宫女所托的盘上缓缓取过一枝枝冠笄、冠朵,细心地一一插到璇玑的头发上。

此时的璇玑小小的身形虽依旧弱如扶柳,但加冠着服之后已有一派少女风姿,眼波偶尔流转顾盼。礼仪虽繁琐,但璇玑没露出半分倦意和不耐烦。最后再拜聆听提举宣训: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随后璇玑再拜,字字清晰地答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归位再拜。

礼毕

大殿之下,众皇子和公主注视着这个刚册封的璇玑郡主,各怀心思。璇玑坐在宴席下,微微低头,等候宴会的结束,或许她的心里,还想着这上元之日的花灯,想着宫墙之外的一切。

“太子哥哥,那个姐姐真好看。曼儿喜欢。”7八岁左右的七公主轻轻扯着太子旭尧的袖子欢快地说。

“确实很美。”太子端着酒樽在嘴边轻晃着,嘴角微微翘起道。丹凤眼微眯。妖冶的脸庞尽显妖娆。

“太子哥哥,曼儿想去和郡主姐姐坐,你可以牵曼儿去吗?”七公主紧紧看着璇玑说道。

太子碍于礼,以手抚额道:“曼儿乖,等宴会结束,自会带你去。”说罢抬头看向璇玑,而璇玑此时还沉湎在进宫之前的情景,时而面带忧伤,时而又现明媚的笑靥,太子看着她,不自觉笑了起来,带着丝宠溺。

“听说楼相女貌美无双,才华横溢,琴艺更是了得,郡主可愿为哀家弹奏一曲?”太后突然说道,此时殿上一片安静。

璇玑如梦初醒,缓缓站出来,施礼道:“回太后,璇玑愿意。”说罢缓缓走向琴台,拂裙坐下。

柔荑轻抚琴弦,指尖以散音开篇,然后挑起清新的泛音,好像是深林传来的鸟鸣,时隐时现,不一会,她加快节奏。听后使人想象到窗外新阳普照,心情为之舒畅,见窗外新枝亮叶,繁花似锦,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色!弹到此处,琴意已满,便渐入尾声,春色虽美,终归不永,思及人生何其短,继而怆然。璇玑抬手以几声泛音后最终结束此曲。

弹奏完毕璇玑拂袖起身,缓缓走入殿中央,低首施礼等候太后的旨意。

“这首《春晓吟》弹奏的极好,甚得哀家心意,哀家要赏赐你。”太后笑意正盛。

“母后,璇玑郡主刚及笄,您给她找个好夫婿不就是最好的赏赐么?”贤妃见势立即附和道,说完还不忘看向三皇子辰逸,辰逸此时正双眼迷离地看着璇玑。

太后听后转向璇玑,试探道:“璇玑可有婚配了?”

璇玑从贤妃提议后就为之一振,是啊,帝皇之家,本是如此,她抬头清声说道:“璇玑未曾婚配。”

东耀帝一直看着这一场戏,始终不说话。

“贤妃妹妹的提议虽不错,只是郡主刚刚及笄,许是念着双亲,我们就不乱点鸳鸯谱了。”孙皇后一脸怜惜地说。

璇玑知道,孙皇后许是不喜她的,若是赐婚,必是将自己赐给刚行弱冠之年的太子。

太后惋惜地说道:“如此伶俐的丫头,若为我孙儿的妻子,那多好热闹。”

东耀帝此时沉声道:“母后有什么可惜的呢,曼儿还小,老是缠着您,还望您莫嫌闹心。”

璇玑出了宫门,回想刚刚在殿里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惊心动魄的梦,好在,现在梦醒了。

相府的马车在外面等候着她,她加快步伐走过去,侍卫把她扶上马车,正当她想放下车帘时。“璇玑姐姐,等等曼儿。”

璇玑掀起帘子寻找声源,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拉着个小女孩来到她的车前。她顿时惊愕,她并不认识这宫里的人也从未想过要认识。

“太子哥哥,璇玑姐姐停下来了。”七公主拉着太子的手一蹦一跳地到璇玑的跟前,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她。

璇玑听到是太子和公主,就立即下车行礼,“璇玑见过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

“免礼。”太子旭尧微微抬手示意。

五六岁左右的曼儿早就跑过去拉扯着璇玑的衣袖,璇玑呆立不动,从小就没有小女孩与她那般亲近,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旭尧看着她呆立的模样,轻笑出声,抱起曼儿说道:“曼儿还小还望郡主别见怪,不耽搁郡主回府了。”

璇玑这才从七公主身上太起头,只见太子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璇玑在心里默念:“太子旭尧,那个差点就成了她夫君的人。”

太子和七公主目送璇玑的马车渐行渐远,夕阳的余晖是那么的柔美。

如若太子知道,此次一别,相见之日无期,相思错付。那么他会去请旨求娶璇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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