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这样一句话打破了许久的沉默,隔着电话,我听见了他欲言又止的呼吸声。
原本是来这里和一个朋友喝咖啡,没想到却接到这样一通让人尴尬的电话。
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那是他们曾经最爱喝的咖啡。
可能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像这杯咖啡一样的让人回忆起心里总是充满着酸涩,年少无知,带走了别人的信任。
好多个自以为是,自始至终都是自己的。
有时候时光就像是被冲坏的电板,才一会儿就没有了,在这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中,实在是经历了太多,我真的有些累了,想要稍作停留,但……
我还是得履行那个承诺——
“这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我说了很多很多,旁边是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这里离机场不远,他知道,和我做了最后的道别。
有这样一个损友,虽然我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至少这份友情不会消失。
朋友,我当你一秒朋友;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即使相处到有个缺口……
在去机场的路上,一路走走停停,也许,有些时候不该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世界那么大,还有许多我从未见过的,等着我。
机场——
在上飞机之前,那么大的机场中我只认识我自己,人生总是在偶遇,我看见了那些从前的人,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人。
“只希望遇你如初”
“先生,飞机上不能开手机,请关闭或者是开飞行模式,谢谢您的配合!”空姐看着我旁边带墨镜的男子,用公式化的口吻,第一次坐飞机时,我也是这样。
“好!”那个声音是~梅岭凯。
“是你!”异口同声的说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他。
他似乎是抢了我的台词。
“坐飞机准备去哪儿?”
机舱上播着广播,一遍汉语之后,便是我怎么都学不会的英语,勉强能听懂几句。
“长滩岛!”他很惊讶,摘下墨镜看着我。
“胡清風打电话给你对吧?”这一句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台词,从他口中脱出竟然有一丝后现代的感觉。
胡清風记得那个约定,那通电话也是他打给我的,而我,还在想我是否已被遗忘,偏偏,又遇见了他。
“嗯……”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很久没有开口,他在座位上睡着了。
以至于后来空姐送食物,他——
“我要这个,还有意大利面条!”
“您旁边那位……”她一脸抽象的样子,看着食物不知道怎么办。
“他可有可无,不管他!”
“谁说的,我怎么可有可无了?”
“我说的!”
“哎,你……我……”
机场——
看着他走得那么快,我有些不甘示弱的想要追上去,但发现,仅仅是徒劳无功。
“你自己慢了跟不上,有我什么事?想去酒店的话就快点!”
他们说[大桥]很美。
也许,有些风景只留给那些有故事的人;有些回忆,只说给一个人听。
“酒店?”让我惊诧的是,酒店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包里的手机一直震动着,贴慰着一层薄薄的面料,依旧感觉得到它的“热情”。
“到了吗?”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胡清風的吹促声又响起来了。
要不要挂电话成了我现在唯一思考的事情。
他很不耐烦的看着“滴滴滴”的手机,顿了一下。
“你的手机铃声很好听是吗?嫌这里不热闹吗?”
“好好好!知道了!”毫不犹豫地我接起了电话。那久响不停的声音得到了平静。
“我们去Langham!”
Langham——
这座矗立在这座城市的市中心,被喻为欧洲首家[豪华酒店]的建筑物,名叫Langham。
从酒店建立至今,已有150年的历史。
酒店内壁富丽堂皇,金色的玻璃瓷壁散发着耀眼的光,像古代女子用的铜镜。
“1806……”拿着金色的房卡,难道我们的房间比较的……特殊?
他看着我慢吞吞一走一止的脚步,嘴角勾起一笑:“我了解你。不要害羞!嗯哼?”
拉过我的行李箱,一手拖一个。
不是很长的走廊,却感觉很漫长。
终于,还是要遇见他们。
似乎是知道我们的到来,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那扇被我们推开的门后。
似乎又是我,中了“头号彩票”……
“好痛!”一见面李叶就冲上来送了一个大大的熊抱给我。
没有站稳的我,和光滑的地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sorry,sorry!我下次注意!”她抱歉的看着我,像阉了气的皮球。一脸无辜的样子仿佛又让我回到了十七岁那年。
一个对于我们来说都很久远的而又充满泪与欢笑的年纪。
“我们是立刻出发还是明天?”梅岭凯把我拉起来之后,白了一眼李叶,却被她刚好接住。
“肯定是明天啊,总不可能让你们一下飞机还没休息好就去订机票吧?”
“你很会考虑,我先去洗个澡,坐了一天飞机屁股都给我坐疼了!”
他从行李箱里并不温柔的扯出了一条蓝色带卡通的睡衣,进了浴室,从门上的亮度来看,他们没有开暖灯,应该是受不了热气。
“贺平呢?怎么没看见他……”刚刚进门好像也没有看见他,以前不管是做什么他都会跟在一起。
“想我咯?”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有点瘆的慌。
“把手给我拿下去!”用脚踢了下他的大腿,他紧紧抱住被袭击的腿。
“来……真……的?”他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看起来憋的很严重。
有些男生并不在意生活中的某些细节,因为不在意就不会有矛盾产生;不关注就不会有失望可言。
朱上天看他一脸憋屈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
“我说你把你裤子脱下来看一看到底肿了没有?”
贺平摸索着自己的大腿,一抽一抽的。
“陈籽,你下手真重,都青了!”
朱上天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瓶清油递给他,随手附带了两根棉花棒。
“我不跟你计较什么。”他愤愤的看着我,用棉花棒擦着自己的大腿乌青处。
朱上天拿着钱包,看着穿着睡衣的梅岭凯:“和去买机票?”
“大家一起吗?”
“不去,我腿疼!”贺平抱着自己的腿,不停的呼气。
朱上天无奈:“然后去KFC!”
“去去去,我腿不疼了,不疼了!”
我轻笑出声,这人好像还没长大。
机场——
“给我拿头等舱的机票,谢谢!”朱上天买了几张头等舱的机票,装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接下来,就是去KFC了。
“贺平,你是没吃晚饭吗?”实在是受不了他的吃相了。
这家名叫KFC的店是一个外国的老爷爷开的,事实上,他还有很多这样的分店,但谁会想到他以前只是个买奶油搅拌机的。
“嗯……我要一杯奶茶!”服务生是个中国人。不过,就算他会讲外语也没关系,反正,我又听不懂。
老实说大学四年好像过得很快,英语不好的我因为种种原因被白花掉一年半的时间用来学习我根本就不懂的外文。
当初,还以为时间会遛的很快,但,我以为终究只是我一个人的以为。
“吃饱了没?”朱上天整顿餐下来唯一一个吃的少,话最少的人。
有些人就是很难得开口讲一句话。
“要不要去唐人街?”对于胡清風这个提议,我感到惊讶。
似乎是忘了,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一直没回去过。
梅岭凯看了看手表,22:00——
路灯晕出淡淡的黄色光辉,这座虽然没有巴黎那样充满浪漫,却依然风情万种的城市,迎接今夜的狂欢。
“世界晚安!”
第二天——
“起床了!”还没到七点钟,耳边却响起了扇蚊子的声音。
“啪”的一声在耳边回绕,幸运的是并没有产生耳鸣。
“胡清風你干什么?”受不了的我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已经7:00了!离登机还有三十分钟!”他慢条斯理地拿出飞机票,拍了拍手,不紧不慢的拉好领带。
餐桌上还有一杯热腾腾,冒着浊气的咖啡,那个味道……是“焦糖玛奇朵”。
朱上天好像改掉了早上起来喝一杯红酒的习惯。
装咖啡的杯子是纯黑色,他好像很喜欢用黑色系来描述他简单而又复杂的生活,成了他的一部分。
所谓的旅行,就是去一个地方进行一次与世界极端相望的某种快乐,途中最适合记录的,便是摄影机。
机场——
这是第三次到这里来了。
机场里的人很多,大厅的冷空气也只能缓解一丝丝热度。
他们的热情,终将耗尽。
“看来,赶这班飞机的人挺多的!”我们也是这万千人中的一个渺小的存在。
飞往目的地的飞机上——
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除了几个不相识的陌生人,剩下的都是我们。
“空旷一点也好!”朱上天慢热的说出这样一句让旁人有些不是滋味的话,不了解他的人,也许会以为他的生活到底是有多萎靡不振。
梅岭凯似乎也被他带成了一种慢热“嗯!”
胡清風那着相机拍着窗外的白云,近距离的接触,却还是隔了一层玻璃。
“哎,你能让一吗?”这个蛮不讲理,突然蹿到我身前的大男孩,戴着半架镶金边的眼镜,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呃……好!”吃着手里的蛋糕,黑色幽密的黑森林蛋糕成了法国一道亮丽的美食风景线。
梅岭凯更喜欢苹果派,贺平,只要是好吃的都好吃。
而朱上天只喜欢红酒和焦糖玛奇朵,偶尔会有“一块蛋糕”。
“咯,给你吃!尝尝味道!”贺平很不吝啬的用小刀切下一块儿,他接受了贺平的蛋糕,应该说:“他遇见了他的”最爱“!”
相机里已经有十几张照片了。
胡清風早上吃了一个培根,现在不是很饿。
“好不好吃?”贺平咽下了一块蛋糕,嘴角沾了一丝丝奶油。
“嗯……还行,我喜欢水果!”朱上天觉得蛋糕还不错,他喜欢水果蛋糕。
贺平在朱上天诧异的目光中拿出来了一个苹果,一口咬了小去。
“你狂吃不胖……”不过朱上天从来没有见过他体重超标过,还越来越低。
“嗯哼—那是当然!”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