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听墙脚
打发了几人回去，洛鸿羽列行公事般的将洛宸瑾留下，商讨“生意”上的事。
洛雨鸢乖巧的带上了门。
室内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要门一关，站在外边儿便什么也听不见。当然，洛雨鸢也没有听墙脚的习惯。
室内，气氛习惯性的有些凝重。洛鸿羽是典型的严父，而洛宸瑾又向来不是什么活跃的孩子，两人面对面商讨的，也都不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觉得这秦夙……？”洛鸿羽点到为止的提了一句。
洛宸瑾勾了勾嘴角，接道：“不简单。”
“那可还要留他在身边？”手指轻叩沉木桌面，洛鸿羽轻褶的眉间不掩思绪。
“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更安心不是？”
洛鸿羽点了点头。在他眼中，洛宸瑾是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孩子，他于他而言，除了骄傲，还有信任。他了解自己的孩子，知道他的倔脾气，也知道他的实力，所以往往他做了决定的事情，他都会支持。
“父亲，我想用A市西郊的那块地换坤哥手上刚到的那批军火。”洛宸瑾话锋一转。
洛鸿羽神色一沉，“小瑾，你老实和我交代，秦夙说的末日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都是做正经生意的，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动用到那么多军火，又不是要去打仗，唯一说的过去的也就只有近期传的沸沸扬扬的末日论了。末日之论虽传言广泛，大多人也只是茶余饭后，只是听听罢了，大多不会当真，他本也是不信的，但自己信任的大儿子确已在处处谋划末日后事宜，着实让他有些动摇了。
“也许吧，有备无患罢了。”洛宸瑾语气淡然，他之所以不道明，无非是不想引起对方不必要的恐慌。“再说了，我未来的妹夫不是还指望着我帮他一把么？”
洛鸿羽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性格沉静，更不会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将家人置于危险之际。他的儿子，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虽然他做的每件事，都没有让他失望过。“算了，这点钱于洛家而言，不算什么。”
“多谢父亲谅解。后天的拍卖会，我打算带着小鸢和秦夙一起去。”洛宸瑾的唇边扬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容，淡然道：“是驴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一溜才知道。”
“注意安全。”洛鸿羽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年轻人爱闹腾，他老人家已经跟不上节奏了，只希望别闹出些难以收拾的烂摊子就够了。
洛宸瑾起身告别，“我手头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打扰父亲休息了。”
那厢房内，秦夙气的跳脚，他指着趴在床上悠悠哉哉汇报情报的小狮子理论着：“你说说我是驴是马吗？我堂堂苍蓝星三皇子可能是那种低等生物吗？他眼瞎了是吧！”
力果悠悠的回了他一句：“也许在修伊特上将眼中你就是这般货色也说不定。”
“你！”秦夙成功被小家伙火上浇油了一番，“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毒舌的家伙。我是不是该把你打包退回厂家，回炉重造一下？”
“你忘了一旦契约成立便是终生有效的，概不退换。谁让你当初选的我。”力果丢了他一记白眼。在苍蓝星，皇室、贵族、重臣及家属，或是富裕人家的小孩一出生，家长便会为他准备一只契宠，陪伴着孩子的一生。所谓契宠，全称：契约宠物。实质上是超高性能的超脑，与普通超脑不同之处在于其依附于主人的精神力，其性能可随着主人精神力的提高而提高。
力果只是其父亲为他准备的众多契宠之中的一只，只怪自己年幼无知，一眼便相中了这么个臭脾气的小家伙。秦夙怀带着淡淡的忧伤，叹了口气，无奈道：“这都是命。”
小家伙打了个滚儿，坐起来，收起来它不屑的小表情，一本正经的说：“修伊特上将说也要带她去，是不是因为知道空间的事了？”
秦夙翻身上床，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也许吧，就算时空波动，有些精神力极高的人会保留记忆也属正常，如他这般，本应如此。只是……”
“你也发现他俩儿之间不对劲了吧？”小家伙跳上他的胸膛，与他四目相对。
秦夙点了点头。确实有些不对劲。洛雨鸢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根本未曾联络过任何人，洛家也不曾派人找过她，再看刚才两人之间的气氛，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就拿刚刚探听到的洛宸瑾打算将洛雨鸢一同带去来说，这番类似试探的举动明显透着不信任。他这个任性的妹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唉……”
作为他相伴终生的契宠，力果当然能感应到主人的情绪。“怎么了？又想到洛芙妮亚蒂娜公主了？”
秦夙不曾回答。
在力果看来，这便是默认了。“这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且她所留下的这个烂摊子也不尽然全是垃圾，既然那两人感情出现裂痕，对于你来说，不正好是个机会吗？”
秦夙苦笑道：“力果，我能说你这安慰人的水平真有够烂的啊。你是让我趁虚而入吗？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不正直的人吗？”
力果再度丢了一记白眼过去，“那你来这干嘛？”
“还不是因为蒂娜托梦给我了吗？”
话虽如此，但事实上他清楚的很，原因当然不单单于此，这仅仅只能算是其中之一。力果所说的趁虚而入，他倒是真的没想过，硬要说的话，想要再见见老朋友也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并非这些。洛芙妮亚蒂娜发动禁咒，陪上了自己的灵魂，同时也陪上了整个家族的气运。而他们家族并非简单的平凡人家，他们是皇族。说的通俗一点，极有可能牵扯上皇权归属问题，从而关系到整个国家，关系到整个苍蓝星。如今的苍蓝，时局愈见动荡不安，甚至是他也差点惨遭毒手，说是逃难一点也不为过。而他最为信任的人便在这里，所以，他必须来，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他的家族。
一脚掌，肉乎乎得拍上秦夙的脑门中央，踏平了他眉间的褶皱，力果傲娇的扬着脑袋。它才没有在安慰他呢，免得又要被嘲讽技术烂。
秦夙握住那踏着他脑门的爪子，移到一旁，翻身将小家伙搂在怀中，扯上了被子。虽然他知道了洛宸瑾明天的计划，但他并不打算提前去知会洛雨鸢一声。他还不打算暴露他派了自家契宠自私连通洛家电网窃听到两父子的谈话这一见不太得光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