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
清晨,阳光透过东边的教学楼照射下来,看着亮堂堂的,却已显得有些凉,像是哪位神仙慈悲的眼睛,盯着大地上的一切快乐和忧伤。
今天上午,是07新闻系的计算机课,虽然已经有了玉堂这个“私人教练”,但林静却一直开不了窍,总觉得那几个键盘和他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嗨,林静,你的稿子我收到了,写得很好,我会给站里推荐一下,今天晚上发出来!”
林静转过头,发现是彭勋。
林静已经入站近3周了,除了跟屁虫似地写了几篇“扑街”的新闻短稿,至今尚未在G大新闻界有什么建树,听彭勋一席话,自是动力倍增。
“林静,你知道,玉堂是站长推荐进来的,所以,我想问一下,这篇文章的主笔是你还是玉堂?”彭勋煞有介事地问道。
“是玉堂,怎么了?”林静才不管什么主笔、“从笔”呢,只要能在校园的大喇叭里念出他的名字,就算心满意足了!
“没事,听我的就行,我会尽一切力量争取的!”
一堂课下来,林静依然对那些“桌面”、“窗口”和“shift+ctrl”无感,他本就不是一个“技术男”,没有兴趣钻进去这些冷冰冰的科技世界,他更多的还是喜欢研究一些《蓝色生死恋》和《惊情四百年》。
中午时分,当汹涌的人潮纷纷流向食堂的时候,林静却没有丝毫胃口,他一个人踱着步,来到操场上,看到昨晚“赛车”留下的痕迹,像是几道狰狞的目光,嘲笑着世上的懦夫。
人的气场小了,懦弱了,往往喜欢怀旧,于是,林静就回想起在高中时求学的日子。
以前,沈丹就是他最美的寄托,大学就是梦想的标的。
而如今,沈丹已经许久没了音信,大学倒是来了,梦想却正渐行渐远。
他挑了一块儿石头坐下来,看着有几个工人在加固操场边上的铁丝网,想着,远在东北的父亲,此时此刻,是不是也正像他们一样,为了挣钱忍着剧烈的腰痛。
林静觉得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因为采取的是坐姿,他就下意识地把手插到膝盖下,试图让手得到一些温暖,“十指连心”,手暖了,心也就不会再如此凄凉。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并不算细腻的手背,正好触碰到了膝盖后面皱皱巴巴的布,他意识到,裤子真的有好几天没有洗过了!
在前几天的气温下,晚上把衣服洗了,第二天早上就晾得差不多了,不影响正常穿着,但是随着气温持续走低,一条裤子已经不能再24小时“上岗”了。
他从西服内袋摸出了钱包,顿时,高一寒假时他和沈丹一起去逛庙会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
当时,看到一只迪斯尼的钱包,林静想要买给沈丹作为新年礼物,而沈丹也甚是喜欢这种款式,于是,他给她买了一只红色的,她给他买了一只黑色的。
他对她说,“以后,让你为我管一辈子的钱!”
她对他说,“这个钱包里,你只能放几块零花钱,其他的,都归我管!”
国庆假期从家里回来,林静只带着一串林京生的手机号和600元钱。
减去还的秦开的500元,身上那100元经过几天的流逝,已变成几张10元和1元的小钞。
看来,他“零花钱”是有了,至于“其他的”钱,还真难以启口。
于是,林静站起身,作别眼前曾经那轰鸣的马达声,再大的动静,再好的生活,那都是人家的,而他,只能去街上淘一件不算贵又看起来很上“档次”的裤子。
没走几步,远远就发现玉堂和心竹并肩走过来。
“林静,就你一个人吗?”心竹问道,“静雪呢?”
“他正在回味呢,你不知道,昨晚在这里,静雪穿了一件特别好看的衣服!”
林静才没心思去理这对小情侣呢,听他们说要去落雁湖边的竹林,也真是应了那句话,“没有面包,何谈向往田园牧歌?陶渊明也是在做官之后才归田园居的。”
只有你在不必为生计发愁的时候,才有兴致去提笔弄墨,写字作画。
“嗯,老鼠,今晚我们的新闻可能上,注意听着哈,我出去一趟,可能听不了。”林静说。
告别后,双方背向而行,林静分明听到,心竹甜甜地问玉堂,“他怎么老是叫你‘老鼠’啊?”
“嫉妒呗,怎么看我都是一只猫啊,白猫,白猫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