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崭新的一天,认为还有四年美好时光的那些大一“新宠”来说,永远不懂大三、大四学生的期期艾艾。
汉语言文学课,“六大金刚”照例还是坐在后排,林静和玉堂本来可以当同桌,奈何因为昨晚的“一鞋之仇”,谁也不愿挪到一起,此外,今天静雪没有再吵吵着过来,气氛更显冷清。
台上的女老师是教授级别,一身浅灰素衣,也算是G大的学术“熊猫”,博学强识,颇受学生们爱戴。
林静终于嗅到了一丝“大学”的味道,只是她只顾侃侃而谈,与学生们之间的交流不多,不过,林静认为这瑕不掩瑜,因为看得出,大家的兴致很高,只有静雪时不时地在谢大脚的掩护下,趴在桌子上“小憩”一阵。
“烧我的衣服,你是花费了多少精力啊?”林静升腾起几丝怨恨,“给死人才烧衣服呢!”
现在,林静就只有一条裤子了,甚至不能换洗,不过,就算是换洗,别人也基本看不出来是两条裤子,因为都是黑色的休闲西裤。
课间,静雪在小伙伴们哗啦啦的离开中,彻底支撑不住,一头栽在桌子上。
倒是心竹过来了,拿了两个竹制的小书签,一个给了玉堂,一个送了林静。
“当是我表达对你的歉意吧,希望你能翻过这一页,后面的书更精彩”,心竹坐在林静旁边,像知心姐姐,若说静雪身上有淡淡的花香,那么心竹这里就是浅浅的竹子味儿。
“你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吗?学校里不卖这种小东西的”,林静小心地把玩着这个蜻蜓状的小书签,惹得心竹左手边的玉堂很是酸楚。
“古街上买的,我时不时会过去卖画”,心竹说,“自古以来,画和诗词就是绝配,我非常喜欢常老师的课,所以,也不打扰你们啦,我回前面去了”。
“嗯,不过,她对陆游的分析我倒不是很赞同”,林静说。
“你懂陆游?”心竹本来起身,又稍作停顿。
“他在豪放与婉约两端收放自如,算是懂生活有经历的才子”,林静说,“但我更喜欢姜夔之类的,屡试不第,终生未仕,一生转徙江湖,反而更洒脱”。
听了林静一席话,心竹就跑到前面拿了他的书本过来,坐在了林静和玉堂中间,摆好了“开聊”的架势,玉堂看了,只能半喜半忧,反而是冯喆等一直戳着他的脊梁骨,撇撇眼,提醒他小心“情敌出没”!
心竹做为心思极细的女孩子,当然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
“我觉的玉堂就像是陆游,而林静就像是姜夔”,心竹坐下说,“当然,这不关乎以后谁当官或谁流浪江湖,我只是说你俩给我的印象”。
常老师的“下半场”开始了,听课之余,心竹不时和林静探讨着一些话题,而玉堂完全就是被“架空”的感觉,当看到他俩正热乎时,就把手指狠狠地插在鼻子里,弄出一些干了的血滓,抹在手背上,然后瞪着愤怒的眼,握紧拳头,潜台词无非就是“你昨晚将我弄伤,今天又打我媳妇主意,小心拳头!”
林静自然要顾忌玉堂的“血色警告”,但和心竹的对话又实在是“欲罢不能”。
“哎?我的肚子怎么会有点疼呢?”玉堂看警告不起作用,就用刚插了鼻子的手轻抚着自己的肚皮。
“是旧伤还是新恨啊?”心竹转过头,端详了一下玉堂红润的脸,便也明了了他的心思。
林静也知趣,正襟危坐开始听课,却发现,静雪偷偷往后看了一眼,四目相对一刹,林静心里泛起一丝涟漪,“看到更好!你要知道,我并不是没你不行!”
下课后,临近中午的太阳爬到了头顶,暖暖的光,让深秋有一种夏天的味道,林静和秦开他们,奔着食堂的方向,轻摇慢走。
“林静!”
突然,一声醇厚的女中音从身后飘来,是林静雪。小伙伴们看到后就把林静落下走了。
“我今天和他们一起吃饭”,林静酷酷地说,“你有事吗?”
“他们?他们是谁啊?”她笑容了溢着光,语气里尽是挑逗。
“就是……”,林静一回头,发现身后已经没人,“就是秦开他们”。
“随便你,我只想告诉你,晚上去唱歌叫我一下”,她说话从不带商量的,漂亮是漂亮,就是玫瑰带刺。
“你完全当昨晚的事没发生过是吗?”林静又惊异又气愤。
“惩罚过了,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啊”,她倒是显得“大度”,“以后你就洗心革面吧!”
“不行,今晚你就别去了”,林静心里正在被哀伤和怒气攻陷,“以后我们做普通朋友吧”。
听了之后,她顿了一顿。
“普通朋友?”静雪情绪风云突变,“你和田心竹不普通了就要和我普通了是吧?”
林静觉得她简直不可救药,昨晚还和心竹“姐妹情深”呢,原本以为她是来道歉认错的,却不曾想是“兴师问罪”,害怕继续僵持下去,就想拔脚离开。
“你们之间开始多久了?!”朝着他的背影,她声嘶力竭地问,怨气仿佛要赶走太阳,惹来“九月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