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儿你都咬过了，还要赏给在下？”舒朗声音带上了几分戏谑。
“俺是那般小气的人嘛，”小童子簪好红花在耳侧，“自古红花别样艳，若是面皮薄甚的，无需找劳什子借口。俺娘说了只有那长的俊儿的人才敢带红花，你这跟了俺好几天了，连个人面都不敢露，难不成还当真丑的吓死人。”小童子左右摇晃，瞅瞅望望，“你若真是长得丑，可千万别跟着俺了，让人家看着了，衬得俺太好看了可不行，俺还没有到娶媳妇儿的时候呢。”
“衬得你好看还不好？”隔空的声音，既见不到人，也感不到风声变化，又清清楚楚的落在耳边。
“自然是不好，俺这次可是去看人家婚礼的，万一待嫁的小娘子看上了俺，不跟新郎官儿了，那可不是闹了大笑话，所以你到底是长的很丑吗？”小童子在老黄牛身上难得安静，面容严肃的又问一次，“但是俺又觉得俺娘说的是对的，你应该长的很好，村头莫老头儿讲的那些个故事儿里，都是这么说的。”
“在下倒是不知自己在你们村里属于俊的还是丑的，只是在下师傅在出门路上却嘱咐在下，遇到长的俏的千万要跟着，跟着长的俊俏的人一起，自然会变得更俊俏了。”这话音听起来似乎也是认认真真思考着说出来的。“那我到底还要不要跟着你呢？”
“真是笨，都说了，只有长的俊儿的人才敢带红花，你看俺方才就直接带上了，你说呢？”小童子一脸没救了眉目都皱在一起，说实话，这小童子除去那黑黝黝肤色，五官倒确实端正，再加上一双晶亮葡萄眼，煞是精神，若说是俊俏也大约算得上。
“那在下只好一直跟着余小官人了。”
这次小童子盘腿坐在老黄牛上，皱着鼻头，摆摆手，“甚么官人不官人，俺叫余小，俺娘叫俺余小子，只有你们这些个，唔，莫老头儿说的那个啥，”讲到一半似乎如何也记不得村头莫老头儿说的，搔搔头，又干脆的颇有气势得挥手，“反正就是你们这些人，才酸溜溜的。”
“你们村莫老头儿听你念起来好几次了，你倒是跟他很熟悉？”声音不慌不忙，就好似故意随着这老黄牛的步调一般，慢悠悠，晃悠悠。
“那是自然，俺们村里俺跟莫老头儿关系那是牛鼻子似的好了，”小童子听到问起莫老头儿，盘着的腿儿都麻溜儿放下去，还变成了侧坐，“莫老头儿知道可多的故事儿，但是就因为跟俺关系最好，好多故事儿只跟俺说哩。”
“在下也是很爱听故事，余小可愿跟在下讲上一讲，这路途也是漫长，算是解个闷儿如何？”一阵清风吹过，路边野草茫茫弯腰，不远处的艳红花儿也腰身摇摆。
“让俺给你说故事？”小童子鼻头又皱，“俺们村凡是想听俺学莫老头儿讲故事的还都会给俺糖儿吃哩，俺平白无故才不给你讲故事，俺娘本来交代不让跟路上奇怪的人儿打交道，俺是见你说话很实诚才一路跟你耍的，你莫不就是想坑俺给你白讲一路故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