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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树枝是用来打你们的

与弓箭比较,标枪的优势在于没有人也能发射,其体积大,冲击力非常强,采用机械动力。哈萨克民族使用的这种叫做标枪的狩猎工具没有特定统一的制作标准,每一个猎人都会自己制作。不知父亲是从哪里学来的,他也会做。标枪的长度大概有一米左右,材料必须是弹性十分好的树枝。猎人会根据不同的猎物种类以及它们高低胖瘦的不同来测算出它们的行走速度。当猎人用力发射标枪时,标枪能够准确无误地命中猎物的心脏。在决定标枪枪座的高低以及正确的放置方式时猎人必须格外小心并全面考虑,要周到地估计自然环境的状况才能发射。标枪必须设在野兽栖息的山崖和飞禽走兽相对较少的地方,而且必须选择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才行。

父亲曾经设置标枪捕获过野狼和狐狸。喜欢狩猎的人对于狩猎所带来的乐趣情有独钟。拥有精湛的狩猎技艺和勇气的猎人会想方设法地捕获猎物,并以此来磨砺自己的意志。父亲就是这样。

小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围着干活的父亲转悠。只要有我看不懂的动作或者稀奇的东西出现,我总会问父亲:“爸爸,这是什么?你在做什么?”对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父亲都会认真地解答,直到我明白为止,然后他会反问我:“这是什么?”父亲的话语在我幼小的心灵占据着不小的分量,每一句话对我而言都是神圣的,只要有人对我说“这是你爸爸说的”,我就会全盘接受,没有一丁点的怀疑。但是有一次,因为父亲打破了往日回答问题的习惯,以至于我坏了父亲的事情。

有一天,父亲将长约两膀、有成人食指那么粗的两根树枝插在了厨房的房顶上。

“爸爸,你在干什么呢?”我问道。

“这个啊,”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是用来打你们的,你们要是敢调皮捣蛋,我就会拿这个来收拾你们。看,我准备了两个,你俩一人一个呢!”父亲诡秘地笑了笑。我从来没有顶撞过父亲,但是当想到家中隐藏着两根惩罚我们的树枝时,我吓得眼睛都直了!父亲骑马远去之后我便对妹妹说:

“努尔孜依拉,你快看,爸爸找了两根棍子说是打我们用的,我们得把它消灭掉!”

那时我才六岁多一点,妹妹刚五岁。因为贪玩她根本不理会我,于是我又说:

“你看到没有啊?父亲会用那个打你的!”我如此恐吓着妹妹,终于结成了同盟。于是,我俩一个扶着一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两根树枝弄下来了。我家屋子里有一个用砖砌成的火炉,趁里面的火还没有熄灭,我就把这两根树枝塞进了火炉。之后,我犹如脱离了危险似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再也不会有棍子可以打到我了。过了没多久,父亲拉出风箱开始制作标枪的枪矛。枪矛制作好了之后,父亲准备把它装在树枝上,开始寻找那两根树枝了,可怎么也找不到。他刚准备问母亲时,妹妹就开口说道:

“那个树枝啊,拉木(家人对我的昵称)说您会用那个打我们,所以把它塞进火炉子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她说完便跑出了门。

我不知道父亲会怎么惩罚我,吓得一直站在屋外不敢进门。过了一会儿母亲领着我进了屋,父亲并没有骂我,只说了一句:“哦,天啊,瞧瞧这些小家伙干的好事!”这句话我终身难忘,至今记忆犹新。原来那两根树枝是用来捆绑标枪的枪矛用的,挂在那里只是为了把它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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