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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遇

“芮妍,我有一个朋友不能来了,多了一张票,你要不要来啊?”

“当然来啊,等我五分钟。”

“快点!”

抓起钥匙,飞奔出去,好像连灯都没有关,算了,不管了,见男神要紧。最近,《争锋》热播,即使VIP票早已经被黄牛抬高到三千一张,但还是一票难求。眼下这样难得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大家好,我就是芮妍,大四了,身边的人要么是已经找到工作了,要么已经保送研究生了,我找了一份国企的工作,但是其实并不是那么想去,还在犹豫中。大四的学生都挺闲的,那天看见室友在看一档电视节目,叫《争锋》,是各个歌手比赛唱歌的节目。视频里刚好有一个歌手在唱《贝加尔湖畔》,这是他的原创歌曲。他的声音就像是高级棉布,贴在身上很舒服也很温暖。

了解到他叫胡皓,唱民谣出身,出道之前是北京各大酒吧争抢的歌手。去年刚出道,就拿了几个音乐界重量级奖项的几个新人奖,是势头正劲的新人。但是说是新人,其实也快三十了吧,没有小鲜肉的青春活力,更多的是看尽春景的平静从容,难怪评委总说那自然倾流而出的声音很能抚慰人心,只是难消忧郁之色。

很快找到座位,主持人刚刚上台了,稍稍平复了呼吸,便专心看台上表演,第一位歌手选的就是快歌,狂野而性感,把现场气氛一次次推向高潮,一齐尖叫呼喊,在呼喊中我们放下了防备,周围的一切都是亲切而熟悉的。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吧,把一群陌生人带进同一个气场,让大家一起哭,一起笑。

又经过几位歌手的演唱,能参加这比赛的都是实力唱将,唱功了得,台下的观众或哭或笑,完全地随歌而动。泪水早已经滑至我鼻尖好几回了,我想起了我的爸妈,我的家,也许我奋斗的意义就是让他们可以在老了之后,幸福地生活,不用操劳一辈子。

我想到了我的人生,放弃心中的执念,放弃那虚幻不可及的梦想,它只能安慰我的虚荣心,不得不接受世俗的规则,让社会磨平你的棱角,如果心甘情愿,得到一个体面安稳的生活,甚至光鲜的生活并不难。可是,我之所以是我,也许就在于

那一点不甘吧,不愿意放弃自己,做一枚生活的棋子吧。“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

难以想象看一档综艺节目,我可以这样动情。但是在看别人做戏同时,何知你亦不是在戏中呢?我们带着不同的面具,穿梭不同的场合,经历不一样的感动,这也是人生的常态吧。

很快,胡皓上场了。这一次他背了一把吉他,场上已经有四位吉他乐手了,听说之前胡皓就是北京各大酒吧争抢的驻场歌手,相当得有名气,吉他可是一绝,所以今天他请的人也一定会非常厉害。这次他唱的是别人的歌----《天使之城》,似乎是不经意地拨动琴弦,但已经足够撩拨人的心弦,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倾听他又会叙述怎样的情感。

技巧可以惊艳人,但是情感可以打动人。其他歌手绚烂的调子或是明亮的高音,已经足够激发观众的热情,这样温暖的声音,正好可以让人静静。但是从胡皓古过于冷静的表现来看,名次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那他是在觅知音,还是。。向遥远的爱人诉说衷肠?

“我的天使你在什么地方一会像在身旁一会在他方想起你的面庞时远时近心脏有了重量”木吉他特有的温暖的弦音恰到好处地伴着,远远地似乎有陶笛丝丝入耳,木吉他,陶笛的声音都是温婉饱满的,并不尖锐,恰似此刻的心情,如泣如诉,慢慢闭上眼睛,眉心微皱,往事慢慢浮现,亦是美好的。

他的歌永远好像是对一个人唱的,但是每一个听众都会觉得那就是那个唯一的人,即使理智的人知道那不是自己,也会暗暗钦慕那个不知名女孩的福气,这份真情,即使是局外人亦会为之感动。一曲唱罢休,情侣之间一定会紧紧相拥,甚至热吻缠绵,即使是灯光再亮,也亮不过情人眼里溢出的爱意之光。台上的人眼里也是无限缠绵,是对有情人的祝福,可是在现场,当我真切地看到他的目光时,我才感觉到,那份温柔亦是献给远方的,那远方的姑娘到底是谁,着实让人心生羡慕。

看电视的时候,隔着屏幕,那声音已经足够摄人心魄了,可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眼里的那一抹温暖的时候,再无心阅这满眼春色,真真着了魔一般。回到寝室,看见室友白雪手舞足蹈,一脸兴奋,她也是节目的超级fan,看完节目,与她的兴奋相比,我的失魂落魄倒显得格格不入。“你怎么啦?你不是很喜欢胡皓的嘛,见到偶像了,怎么就蔫了。”白雪一脸嫌弃的表情。你可千万不能让她文艺的名字给欺骗了,她是东北妞,典型的人来疯。

“都让我怀疑你们看的是不是同一场了?”张沁接话。

我如果心里有事,一般就会别人,自己闷闷地想,我室友知道我的脾气,也就任由我沉默。只有和他的眼睛对望过才知道,他是一个谜,他的一举一动或是一个眼神都告诉你,他有故事,等着告诉你,就像是面对一个绚丽神秘的盒子,我想迫不及待地打开它,一探究竟。

可是,我一个大四的学生,按照我应该的人生轨迹,我应该努力找工作。为了一个虚无的想法,改变现在的生活节奏,去这样值得吗?为了追星,毁掉自己的人生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如果我还有一丝理性,我真的找不到一个理由让我这样做。

毕业季的推近,我日益忙碌,同时为了驱赶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狠下心来,接下来的几期,我都没有看,可依然难平心中的悸动。这一季的比赛还没有结束,每个星期他都会来电台参加比赛,而我的大学刚巧在附近,狠下心,也许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见他的吧。可是,见了之后,又如何?诉说粉丝倾慕之外,突兀地问他的往事吗?任谁都不会说的。

怎么办?这只是无厘头的发疯罢了,也许只像小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动画片,每天傍晚一集,那时候觉得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是一天最大的期待。但是,哪天错过了,也就错过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也一样,难受一段时间就好了。现在自己以为的多么惊心动魄的感情,几年之后看来应该是又是青春期幼稚的印记吧。

我一直想叛逆,却是按着最世俗的一条路在走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的疯一次,但是好像这个社会并不允许。

又是一个周六的晚上,“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时间不同,歌曲不同,观众的悸动却是相同。大四的寝室经常没有人,趁着夜色正好,想出去走走正好放松一下一直绷着的一根神经,不自觉已经踱步到电台的门口。

节目应该是过半了,但是大门口还是有很多人守着,张望着。我想径直走过,但是终究是舍不得,在门口逗留了好久,像极了等偶像的执着粉丝。最后下定决心想转身离开,转身走的时候,谁知撞上了一个人,几欲跌倒。这时,双肩感觉被人稳稳扶住,等站定,来不及细看这个人,对方倒先开口说话了:“你撞的我,自己却先倒下了,不会是想讹我吧,我可不是有钱人。”一张刚毅的脸,却有着夸张的表情。一双小眼睛虽然有神但滑稽,可是一笑起来,那眼睛就活泼了。

心情一下子大好:“哪有,我还以为撞到柱子了呢。这‘柱子’能动,吓得我没站稳。”

“是在等偶像吧,才不看路。”

“差不多,那你说我在等谁呢?”

“看你这一副花痴少女的表情,一定是胡皓的啊。那小子,可是少女杀手。”

“说话老气横秋的,而且好像你们很熟似的。”

“我就是他的经纪人。”

“怎么可能,你,明明就很小嘛,他们公司怎么可能让你做胡皓这样大明星的经纪人呢。”

“看你这样夸我的份上,我等会带你去见他,满足你的花痴心。”喂!我没说我是胡皓的粉丝啊,他就没怀疑过万一自己自作多情吗?

后来,他真的带我进去了,在休息间里等胡皓,顺便闲聊。他自我介绍说叫陆高轩,辽宁人,难怪,是有北方人的豪爽和不拘小节。一口的东北腔,没几分钟就好像和我熟的什么似的,就差没有“老妹”、“老妹”地叫了。

等胡皓走进休息间已经很久之后了,看见了我,楞了几秒,对我微微一笑。如此近距离地看他,看他迷人的小眼睛,一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边上陆高轩戏谑地说:“前面还和我聊得那么热络,现在我已经毫无存在感了。哎,你的重色轻友的本性可以表现地再明显一点吗?”戏谑的表情还没有从他的脸上褪去,但是他的声音里有一点严肃,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

现在差不多已经十二点了,寝室早已经关门了,等一会能不能回寝室,还真的说不准。可是我就是愿意这样待着,看着他脱掉演出的西装,换上一件休闲的T恤,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有很多的话说,我有很多的情绪需要表达,但是他的安静把我所有的兴奋都压抑在喉咙处,倒不出来。

在那一刻,我似乎感到命运的强大,我知道我的未来从那一瞬间起脱离了我原来的设想,我不愿意费尽强扭我的命运,就这样等待命运的安排,等待着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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