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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窗外有雨。都说春雨贵如油,怎么倒这般下起来没完没了的?

允祥躺在交晖园静慕山馆寝卧里的窗下炕上,眼神中似乎有些绝望地透过窗纸感受着外面阴霾的天气。他多么希望立刻就能放晴,好让他再看一眼太阳。无力地呢喃道,“冷……”。

已是春末的天气,其实早就不冷了。兆佳氏一直在炕边守着他,眼睛里有些红肿。听到这一声,立刻亲手将一条绸毯又覆在允祥身上的被子上,并仔细地掖好了。允祥似乎连这一点点重量都承受不了了,又禁不得微微被带起的风,连声不住地咳嗽起来。“疼,好疼……”

“哪里疼?是腿么?”兆佳氏慌得几乎不知所措,便要将手伸入被内去帮他揉腿。允祥用尽力气吃力地在被内握了她的手,眼睛看着兆佳氏半晌,“苦了你了,是我负了你。”

“爷,我不要听你说这些。”兆佳氏像发了疯一般,“我就是爷的人,爷没有负我,我自己心甘情愿。”

允祥似乎有些累了,闭上眼睛。这屋子里曾经多么幸福甜蜜过,又曾经让他多么留恋过,现在怎么这么冷清?再睁开眼睛,“点灯,好黑……”兆佳氏忙下炕去点了灯。

“四哥,四哥呢?还不肯来么?”允祥直着脖子努力地喘了喘。

兆佳氏帮他揉着胸口,“爷,皇上就来了,马上就到。瞧着雨下的,皇上定是让雨绊住了。”

“我等不得了……”允祥又欲闭目。

忽然外面传来又急又重的脚步声。“咣”的一声帘子被挑起来,雍正已经一步迈入。四处搜寻,一眼看到炕上的允祥,大步走上来,“十三弟,弟弟。”

允祥终于微微一笑,“四哥……夭夭……”只叫了这两声,就好像堕入了沉沉睡意中闭上了眼睛。

“十三弟,四哥离不开你啊……”雍正扑倒在允祥身上。

兆佳氏掩了口痛哭起来。

一个丫头脚步急急地从交晖园湖心岛上桥,穿过吊桥又登上岸边。她一路上都有些脚步踉跄,但是目的地却非常明确,直奔着岸边树丛中的芝香圃去了,身上衣裳早就被雨打得透湿,她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

阴雨中的交晖园笼罩着不祥之气,恸哭声阵阵传来,只有芝香圃内是安静的。芝香圃的院门永远那么半掩半闭,好像在等着什么人归来。那丫头顾不得许多,破门而入。院子里空无一人,一眼望去,屋舍的门也完全洞开。

丫头从雨幕中冲入屋内,叫着“侧福晋……”却一眼看到面前桌上供着一尊白玉观音,檀香缭绕,一个光头无发的缁衣人跪在观音面前的蒲团上。这让丫头一怔,暂时忘了园子里的大事和自己心头的悲痛,不明白眼前究竟是什么人,又发生了什么事。

那缁衣人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慢慢转向那丫头。

“侧福晋!”丫头惊呼出声。原来这光头无发的缁衣人竟然就是怡亲王侧福晋萨哈拉察氏,是塔娜。此时的她已是面上无波,颇为平静。

“来处自来,去处自去,我不便再与王爷、福晋相见,请施主回去禀报,我只求往后有一片安身之地罢了。”塔娜双手合实地淡淡道。

那丫头怔在了当场。

雍正十年,秋,宫内西二长街。

萧瑟秋风中,皇帝的肩舆从西二长街经过,长长的仪驾队伍肃穆而又整齐。内廷宫禁里的长街上并无一人,朱红的宫墙从两边晃过,高坐肩舆上的雍正望着前方的尽头面无表情。

忽然他摆了摆手,肩舆停下来。跟在肩舆一侧的雅图和福顺遁着皇帝的目光望去,竟发现前面的一侧宫墙下面立着一个女子。这女子从身形及侧面看去,大概双十年纪,穿着好淡雅、娇柔的丁香色衣裳。大概促然不及看到圣驾经过,因此面壁而回避。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衬着那样颜色衣裳更显娇怯。身后长长的辫子上坠着珍珠坠脚,似乎也颤颤地抖动。

福顺一眼看到这女子,心里一急,原本先命人来勘察过了,是没有人的,怎么忽然又冒出一个女子来?他刚要上前去问话,身旁的雅图暗中一把拉了他。雅图使个眼角,福顺悄悄向肩舆上的皇帝望去。雍正正盯着这女子的背影在沉思,目中亦真亦幻。没有人敢打扰他,甚至连雅图和福顺都希望皇帝能命这女子转身过来。那女子似乎也知道身后正在发生什么事,能隐隐看到她清淡而美丽的眉已经微蹙起来。

然而终究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皇帝又做了个手势,肩舆无声地又顺着去路往前面去了。雅图下死力看了那女子一眼,又与身边的福顺对视了一眼,福顺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都没说话,好像立刻忘掉了这事一样跟着肩舆向前面走去。

等肩舆走远了,宫墙下的女子慢慢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地望着已远去的皇帝仪驾,似乎还能看到那肩舆上坐着的,高高在上的天子。这女子便是刘韵儿。今儿不是她第一遭见到皇帝,她看到的仍然是个不真实又让她一直难以忘怀的背影儿。

都已经过了子时了,仲秋的夜里又黑又冷。刘韵儿是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候游走于宫禁之内。尽管身边有两个太监带着她,但还是禁不住地会害怕,左顾右盼地望着两边黑暗中的宫殿顶子和飞檐。然而她心里还有比害怕更要紧的东西。

养心殿后殿皇帝的寝宫外面,福顺眼尖,伸手一指,“来了,来了。”雅图遁着他声音望去,他眼神已不济,需要仔细地瞧。没等他瞧清楚,刘韵儿已经被两个太监带着走到了面前。

福顺一眼看到她的衣裳,脱口道,“对,对,就是这个颜色。”

刘韵儿任凭两个有身份的太监不住地打量着她,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雅图忽然叹道,“原来是你。”

“是。给公公见礼了。”刘韵儿并不多言语,只不卑不亢地给雅图福了一福。

雅图神色甚是感慨,点了点头,命道,“转过身去。”

刘韵儿依言照做了,不似一般宫人般小家碧玉似地拿捏着。听到身后又是雅图的声音,“成,就是你了。”

后殿的西暖阁,里面竟然没有掌灯。好黑,刘韵儿对这儿的环境既有一种敬畏感,又极为好奇的感觉。带她进来的雅图命她在一个地方站好,说好不许她动一动,而显然她留给门口的一个背影。刘韵儿答应全都照做,心里仍是一声叹息。皇上也是个痴人啊。

除她之外,别人都退出去了。四周黑暗又安静,心里有些害怕,可是只能耐心等待。这一等就是好长时间,立得久了腿都麻木了。终于听到有人走了进来,是皇帝么?清晰地意识到,有个人走到了她身边,距离不远也不近。然后又是悄无声息。

雍正在黑暗中立在刘韵儿身后打量着她的背影。其实他刚从亮处来,眼前什么都不是看得那么清楚。可是这种感觉让他心跳不止,不知道这像是一场梦还是像是真的。他不敢接近她,宁愿保持着自己心里的那种期待。可是……

身后那人走近了,刘韵儿心跳连连,她同时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和一种吸引力。终于,那人颤着手探上她的腰身,好像一发而不可收拾一般从身后密密实实地抱了她。她一动也不敢动,照着雅图的吩咐,也不敢说话,况且他也没问什么。他慢慢地从侧面吻上了她的颈和面颊、耳际处。好像是一种极为深刻缠绵的思念,她几乎要窒息了。

“想死朕了。”一个低沉又有些嘶哑的声音。

这就是皇帝吗?就是那个在她心里留了背影的人吗?不是那般不苟言笑,不是那般威仪赫。也不像宫禁里传说的那样冰冷而威严,他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男子。

忽然俯身将她横抱起来,在黑暗里准确地向着龙榻的方向走去。他什么都没问,她也不需要说什么,他只在做着他想做的事。

他温柔呵护,极尽宠爱;她羞涩无语,婉转相迎。

他一直在叫一个名字,“夭夭……夭夭……”别的什么都没有,好像只有这个名字才是他心头最珍爱、最刻骨铭心的字眼。

安静下来时刘韵儿伤心而难舍地倚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了他。但是很快便有宫女悄悄进来帮她着衣,带她出去。她回身再望着那榻上依然裸袒的男子,他好像已经沉入自己的梦中不愿醒来。

雍正十一年六月,九洲清晏东次间寝殿内。

昏黄的灯光中,雍正猛然翻身从龙榻上起来,似乎一时分不清是梦是真地出神。他梦到了夭夭,她总是望着他笑,也不肯说话,怀里却抱着一个小阿哥递给他。他想上前去抱她,可是他们之间总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就是够不到,而她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他叫着“夭夭……夭夭……”她却总不答应,最后回眸一笑便消失不见了。而那小阿哥却不知怎么就到了他的手上。

再无睡意,从暖阁里出来。窗上已渐渐发白,外面响起脚步声,隔着帘子听到福顺的声音,“万岁爷……万岁爷……”这奴才的声音里竟透着喜气。命他进来,福顺跪下叩首道,“奴才给万岁爷道喜,刘贵人诞了一位小阿哥。”

“小阿哥?”雍正心里一惊,急命道,“快把小阿哥抱到朕的寝殿来。”他显然已忘了刘贵人是谁,也忘了刘贵人并不在园子里,还在宫里。

福顺回道,“请万岁爷候一候,奴才立刻便着人去接刘贵人来。”

皇帝从继位时到现在,只得到两位皇子,一位是九阿哥福沛,一位就是刚刚诞生的十阿哥。连太监、宫女都极新奇地瞧着皇帝抱着这个初生婴儿的样子。好像他已经不再是那具行尸走肉,又有了活生生的人气,眼里竟有了笑意,这实在是太为纳罕的事了。

这小阿哥活脱脱就是他梦里看到的样子,是夭夭抱给他的。

十阿哥被取名为弘曕。他的生母刘贵人也晋位为妃,封号谦妃。和她的封号一样,谦妃刘氏,刘韵儿,在宫闱中深居简出,性格极为恬淡,她是那么不惹人注目。

雍正十三年中秋过后,圆明园。

十阿哥弘曕不知怎么生了怪病,日夜哭闹不息,太医具是束手无策。宫中甚至有传言,说是十阿哥生来讨债的,必得讨了人命才肯罢休,一时间连园子里都阴森森的。

雍正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太医们不能医得好十阿哥,那么谁来医的便有谁的命去抵来。这样谁还敢认真给十阿哥治病?倒也真有人偏往死路上来。

张太虚给雍正拱手为礼。他显然是记起了这个道士,记得他的诺儿刚刚嫁入雍亲王府的时候,当时的他仅有的三子弘时、弘历、弘昼都同时生了怪病,就是这张太虚医好的。可是诺儿自己为他诞下的一女二子却无一存活。他究竟该不该再信这道人呢?似乎他总是欲要予之,必也取之。

张太虚似乎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淡淡一笑道,“皇上莫生疑,贫道可保十阿哥性命无忧。”

雍正目光扫着他,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十阿哥命数早定,皇上请看。”张太虚说着用手中拂尘柄画了个圈,向那圈中一点。

冬至,南郊斋宫。在他梦里,诺儿抱着个小阿哥交给夭夭;

吉安所外,太医说皇贵妃薨时身上已有四个月的身孕;

福海边,夭夭已半身没入水中,却赌咒发誓地说愧对腹中胎儿,若是报应不爽,直管应在她身上,不要累了他;

又是在他梦中,夭夭亲手将那小阿哥交给他。

他一直自信是释主皇帝,也曾言道已透三关。可是往时往日的参悟都不及今日这一悟。口中喃喃道,“朕知你是予一必取一的,也罢,就拿了朕的命去抵了吧,终究是要还的,朕也早就了无生趣了。如今后继有人,朕也不必再为此忧虑了。”

张太虚笑而不答,又向那圈中一点,才道,“皇上再请看。”

不知什么时候,他抱着死去的福惠,极为伤心的样子;

他在张太虚的做法之下盘膝坐在养心殿后殿的龙榻上。片刻之后忽然变了个模样,等他从养心殿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三百年后大雨滂沱的故宫博物院里一个普通游人了;

一个卷发黑衣女孩在雨中的故宫博物院里茫然四顾,因为雷电而害怕,所以追上了走在她前面的男子,两个人一起撑着那柄黄色卡通伞向外面走去;

天安门门口的争执;

他在她的公寓里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奋笔疾书;

叫着她“诺儿”;

她躲开他矛盾重重的亲近;

在泰陵、泰陵妃园寝里的争执;

他毫无预兆的吻;

在酒店里他怒摔了杯子,弄破了自己的手;

她冲入雨幕中出去找他;

两个人重逢后的紧紧相拥,那一刻决定在一起;

“你是我的胤禛,我是你的夭夭”;

她撞在了宝顶下的玻璃门上,以为永远失去了他,才发现其实心里已经接受了他;

她五年来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的思念;

唱着“我怎能离开你”?

御花园里撞到了他的诺儿,两个人已经互相不相识,却都心有所感;

永和宫里再次相见却已针锋相对;

热河行宫……

木兰围场……

古松林里初种情根;

梨花伴月山崖下危桥边的缠绵;

出宫省亲归途中他赶来,两个人在车里的负气争斗,她发毒誓若是对他有所衷情便不得好死;

初嫁的夜里他对她又爱又恨的征服;

面对着万福堂里他的福晋、格格,她已经死了心,他却再也放不下她;

雪夜,短暂的欢乐。她在雪中嬉戏,他其实也是极开心的;

他负气而去,醉酒而归,对她又爱又恨痛到心里;

她离开雍亲王府,在冰冷的夜里不得不被迫去了圆明园,他一路相送,从此便不肯再回府里;

若雪……

福宜……

福惠……

波波折折,他身边的人,她身边的人,现在才明白,原来她心里只有他;

入承大统的他,在太和殿内登极;

永寿宫里思他念他;

多少不眠之夜只想着他;

面对着她的家兄年羹尧时,她因此而受累;

养心殿里那一夜最动情的时候……

冬至前出宫斋戒来永寿宫与昏睡中的她告别的时候,何曾想到这就是永诀?

看到那无数绣了“夭夭”这名字的手帕,如同疯狂的他;

面对着金棺中容颜如生的她痛不欲生的他;

又是那个公寓。她晚归,回家,身后忽然被他抱住的时候,此刻好像又听到了她那时候的心跳;

太和殿顶,她回眸一笑,你还会记得我吗?像只蝴蝶般翩然而下;

圆明园,锦衣重裘的他,对她探究的目光;

后湖边,不禁自己的心声,不许她离开;

九洲清晏殿内几次无法再克制自己的心,偏偏又是她不明就里,不肯按受;

西次间,伤心自己无人心疼,她心动了吗?真的想留在他身边;

涵月楼上的表白,他早已情根深重,若是她不肯应,他便是身属司命;

冬至前早上的短暂相别;

交晖园生离死别后的重逢;

他的寝殿里,他最孤独的时候她回到他身边,她明明白白许诺说爱他时候的狂喜;

永寿宫……

圆明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的诺儿,他的夭夭。

雍正慢慢站起身来,淡淡道,“是朕欠她的,欠她一个永生永世。”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子时,雍正皇帝驾崩,谥号世宗宪。乾隆二年葬于易州泰陵。

乾隆二年,八月二十三日子时,圆明园,福海。

和露、雅图、福顺撮土为香,在福海岸边祭拜。三人一同向着湖中叩首,和露已是缁衣装扮。三个人都未说什么,行三跪九叩大礼之后起身。转身而去的时候,福顺忽然回头一望,泪流不止,对着湖中叫了一声,“万岁爷……”

和露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雅图却含泪笑道,“哭什么?万岁爷说不定现在好着呢,没准儿就和佛阿拉主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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