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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阅卷

院长和监考官心里这个痛快,带走段栗,实则是为学校除一大害。

刘夺只是一个五品官,监考官更是不入品级,在他们眼里,尚书就是天一般的存在。尚书家的公子家门显赫,对科举也是应付了事,考不好又有什么关系?他有当尚书的老子,就算是什么都不懂,以后也是要当官的。

刘羿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问道:“这考生是刑部尚书家的公子,那李计又是谁家的少爷?”

刘夺道:“回侯爷,李计是户部尚书李云家的公子。”刘夺说完,心里还在突突的跳,这刘羿是个生冷不忌的主,他真怕刘羿把李计也给办了。若是那样,他这明贤院的院长位子都保不住啦。

刘羿也不继续巡视了,黑着脸离开明贤院。

考场里面有段栗,就会有王栗、赵栗,若是把明贤院挨个班级巡视一圈,朝中百官便也都得罪遍了。

可不抓作弊,对寒门弟子可公平?说到底,这还是制度问题,一人当官,鸡犬升天,丞相家的狗都比七品官尊贵,这就是权利失控所带来的弊病。

变法刻不容缓,这次科举过后,他便要在脱颖而出的寒门子弟中选出一些人来组建检查司,有了自己的班底,做起事来才不至于束手束脚。

既然有了思路,就要提笔记下来,他叫来司茹帮忙记录,自己边口述边矫正自己的思路。忙到晚上,刑部尚书段长河递来拜帖。

刘羿知道,这段长河是来给儿子段栗说情来了,这风不能开,便让司茹娘打发了。

司茹娘刚走到门口,刑部尚书段长河便推门进院了。段长河刚进院子,那爽朗的笑声便传了过来:“哈哈,下官段长河不请自来,还请侯爷赎罪,赎罪哦。”

段长河已经来了,不能不见,刘羿推门出屋:“原来是尚书大人来了,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本侯爷也好在门外迎您,快快请进。”说完,回头对司茹道,“司茹,上茶,把皇上前日赐给我的那包龙井泡上。”

司茹一愣,刘羿不喜欢喝茶,平时只喝白水,更没往家里拿过什么茶叶。不过司茹何等聪慧,转念就想明白了,盈盈一礼:“是,侯爷!”

司茹转身去泡茶,刘羿把段长河迎进书房。“不知尚书大人深夜拜访有何要事?”

段长河道:“邹维那厮着实可恨,竟把侯爷的府邸一把火给烧个干净。下官得知此事,恨不能吃其肉,寝其皮,正巧,下官认识一名工匠,修建庭院是把好手,改日给侯爷带来,任您差遣。还是早日把侯府恢复原貌才好。”

刘羿心知肚明,段长河这是来行贿来了,他既然能这么说,那重建侯府的银两自然是全都他承担了。但拿人手短,若是真答应下来,以后还怎么组建检查司?

“尚书大人客气了,我这里上上下下就只有三口人,这宅子也够住。”

正巧,司茹端着茶水进来,那茶水褐黄,哪里是贡茶龙井,分明是十两银子一斤的低等茶叶。

刘羿道:“尚书大人请喝茶。”

段长河端起茶杯这一看,顿时不渴了。把茶杯放回茶几,抬头看刘羿的时候,刘羿正喝的津津有味。

段长河故意不提进门前刘羿说那皇上御赐的龙井一事,他笑道:“侯爷怎么喝这茶叶,我那里有极品大红袍,改日给侯爷送二两过来。”

刘羿放下茶杯:“段尚书有心了,本侯爷喝不惯茶叶,平时只喝白水。”

段长河一看,可不是白水么。

他段长河能够当上刑部尚书,有什么能力先不说,最重要的是他得会察言观色。他心里思量:刘羿平时真喝白水还是做给自己看的?这白水若要深究,够在科举中做一篇文章的啦。

不过,段长河是不想深究了,因为他儿子段栗的事情是办不成啦。

段长河起身:“下官冒昧来访,着实过意不去,告辞。”

刘羿点头:“段尚书慢走,司茹,去送送段尚书。”

等司茹返回书房,把段长河的茶杯收拾过后这才说道:“侯爷,这以后来咱家拜访的人只怕会越来越多了。”

刘羿叹气道:“变法革新,这些小事又算的了什么,流血牺牲也是免不了的。”

司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侯爷早些休息,科举过后还要批阅试卷,评定等级,这些事可都压在您一人肩上呢。”

风平浪静的半个月,刘羿都在忙碌中度过。这几日气稳骤降,树上的叶子尽数飘落,那光秃秃的树枝宣告着:冬来了。

早上刮起了北风,冷的彻骨,刘羿吃过早饭穿衣出门。司茹拿了一件大氅给刘羿披上:“今日风大,穿多些。”说着,她绕到刘羿前面,帮刘羿整理大氅,“今日各行省的试卷都要运到帝都,矛盾自然少不了,侯爷若是看到什么不公之事,多多忍耐。”

刘羿把司茹的嘱托记在心中,点头道:“嗯,我走了。”

太学院中,各省选出来的优等试卷都在屋里堆放着,堆了满满的一屋子。

刘羿看到这一幕,着实是打心底高兴。试卷越多,便说明忠君爱国之士越多,怎么能不高兴。

这试卷都已经批阅完毕,试卷能够到这里的,已经算是考上进士了,太学院的大儒们需要在万千文章试卷中选出五十名甲等,然后宣考生面见皇上,参加殿试。

状元、榜眼、探花名次由皇上钦点。当然,试卷呈给皇上之前,需要先给刘羿和姚老看。

科举的作文是不设题目的,只要文章写的好,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都可以,写治国之道更是官方提倡的。

就听太医院中不时有叫好声传出,自然也是有骂声的。

到了晚上,刘羿发现有意思的事了,有一大儒送来一篇文章,这文章写的花团锦簇,妙语连连。若只是文章写的好也就罢了,偏偏那文章的内容写的就是变法一事。

变法革新只在朝堂上讨论过几次,远远没有达到闹的沸沸扬扬的程度,其实就连各省布政使都不知道变法详细。这考生能写变法一事,若不是有大智慧之人,便是朝中官员的家人。

由于考生的姓名是封着的,刘羿现在也看不到这文章出自何人之手,所以只能放在一边。但是放的位置已经说明了,这篇文章已经过了初选,再选一遍就可送给皇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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