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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2003年,陈云泽有八岁了,他的生活因为读书而变得多姿多彩,上学的路上,课堂的学习,放学后的惬意,他的生活渐渐的有了规律,每一天的时间都是安排得很充分。少了些茫然的眼神,多了些坚定的神情;少了些懒散放纵的时间,多了些拘谨勤恳的时间;少了些推卸的话语,多了些沉默的担当……

陈云泽一年级第二学期的生活在不知不觉间已悄然开始,到了报名的时间,陈云泽的爷爷依旧带着陈云泽去报名,不过这次比前次快多了,因为只需要去陈云泽的班级找老师把学费交了就行了,陈云泽的爷爷就带着他来回跑了一趟。

这个学期,陈云泽的家里挺忙的,由于父母不在家,所以爷爷奶奶很忙很忙,但是每到这个时候,陈云泽的姑姑们就会来帮忙,这样,也减少了爷爷奶奶的压力,让他们也能时不时的休息一下,但是他的爷爷奶奶可不会因为这样而偷懒,依旧是全心全力的耕作着,人虽已老去,但那颗勤恳的心依旧未变。而陈云泽的这些姑姑中,他的二姑常常都会在地里帮着他的爷爷奶奶,因为他的二姑就嫁在桃村里,所以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二姑常常会过来帮忙,一个人常常是忙完自己家的事,就又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帮他的爷爷奶奶。无论他的父母外出打工,还是在家里,他的二姑便一直是这样,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二姑倒下了,好像是病倒的,又或许是累倒的,他不知道了。

此时的陈云泽年纪也还小,对于死亡他仍然所知甚少,但现在至少他知道一点了,因为爷爷奶奶曾给他说过,死亡的人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陈云泽当时也曾问过,

“为什么回不来呢?想回来就回来啊!”

爷爷这样给他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那个地方太远了,就在天上,所以他们下不来。”爷爷这样一说,陈云泽就知道了些关于死亡的秘密,死亡的人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了。他心里想到:去天上了,那要怎样才能下来,如果找到回家的路,应该还能回来的吧!很单纯的想法,也是很可笑的想法。

虽然此时的陈云泽虽已去上学了,但毕竟才去学校学习没多久,天是什么,对他来说还仍然是幻想中的世界。

陈云泽这天是在学校里学习着的,然后桃村的一个长辈来班上找他,这是陆先松的大爹,也就是陆先松父亲的哥哥,陈云泽也叫他大爹。他的大爹和老师说了几句话,然后叫陈云泽收拾书包和他走,陈云泽欣喜的收拾好书包跟着大爹走出教室,跟着大爹,陈云泽看到大爹一脸很是严肃的样子,也没多说话,到了另一栋教学楼的楼下,陈云泽的大爹叫陈云泽在楼下等着他。

等了一会了,陈云泽看到他的表哥哭着跟大爹从楼梯走了下来,陈云泽很是疑惑,他在心里想着:估计是表哥犯了什么错吧!但为什么要叫他呢?自己应该没犯什么错吧!想着想着,陈云泽话都不敢说,同表哥一起跟着大爹一起走着。陈云泽不知道大爹要带他们去哪里,但是坐在大爹开来的摩托车上,行驶在那一条熟悉的路上,他似乎知道了,他们要回家去。这让陈云泽更疑惑了,回家去干嘛呢?他想问,但是看到大爹那沉重的神情,再看到表哥痛哭的模样,他乖乖的坐好,没有去询问。但是陈云泽知道,或许真的是有事情发生了,所以他很乖的也保持着沉默,一个人在一旁默默的胡思乱想着。

回到桃村,陈云泽看到,桃村的很多人都聚集在二姑家的门外,这个场景陈云泽好像在哪见过,他脑子转了一下,他终于想起他在哪见过了,小点死去的那天,小点的家不也是这样吗?很多人都聚集在他的家里,这样的场景何其相似,而且还有一阵阵的哭声。

见到二姑的时候,二姑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周围是桃村的一些长辈,当然,他的爷爷奶奶也在,只是奶奶坐在床边,在二姑身边一直说着什么,说着说着,时不时还用手擦了擦眼睛。看到陈云泽他们回来了,奶奶忙把陈云泽和陆先松叫到她的身边,陆先松一看到他的母亲,哭得更为伤心了,陈云泽也意识到估计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他的二姑在他们来了没多久后醒了过来,她慢慢的睁开了那似乎有着千斤重的眼皮,看着陈云泽和陆先松,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或许在这一刻,二姑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有用那既担忧又不舍的眼神静静的看着陈云泽和陆先松,看着她的母亲,看着她的家人。突然,二姑的双眼闭上了,好像睡着了,可是她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带着对这个世界深深的不舍离开了。

在二姑双眼闭上的那一刻,顿时哭声一片,桃村的长辈也在这时将陈云泽与陆先松带开这里,因为桃村有个规矩,有人去世的时候不要让小孩子接近,或许这是一种迷信的说法吧!

陈云泽不懂,他真的不懂,在他看来,二姑应该只是睡着了,可是他也跟着哭了起来,他不知道死亡的真正含义,但他知道,那些逝去的人,在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他的二姑,那个疼爱他的二姑,今后在也见不到她的身影了。

在这一刻,他也知道了他的大爹为什么要去学校接他和陆先松回家了,他的二姑要“走”了,那个慈祥而又温柔的二姑要“走”了,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而且这一去,便永远回不来了。

陈云泽此时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了,死亡这个对于他来说还较为陌生的词语似乎有些清晰了,其中的含义他似乎也懂了一点,这令他渐渐的对死亡有了恐惧。

往后陈云泽每一次到二姑家,他总是会想到二姑在家时的情形,可是,一切只是想想,在二姑家,他总是觉得少了什么,少的不仅仅是二姑,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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