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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二伯2

古时候,人们总觉得人生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在二伯所处的那个年代里,好男儿最得意的事情却是入伍当兵,全身心投入国家的国防事业上。二伯的这个选择,一来也算振兴了家族的门楣,二来也彻底改变了家族上下,乃至村里众人对他的看法,绝对是他人生的一大转折点。二伯却没有顾及那么多,家族兴衰的使命,村里那群卑鄙渣滓,在他心中只是浮云一抹,淡得不着痕迹。也许,在列车上二伯只有想到部队里美味的饭菜,或者军中那朵朵的绿花。

列车在三天两夜的颠簸中到达,二伯从火车站出来,转了一辆大解放汽车到达部队。这也算是一处有些威望的地方,在基地四周便有高山丛林掩护,大有一种“靠山重重”的魄力。如果你喜欢宁静,那这里绝对算是最佳的去处;所以对于二伯这种少言寡语的人,他总能忍受得住这样的寂寞。有时候,我觉得不管怎样的水土下都有人能够适应,即便所处监狱之中都有随遇而安的家伙,二伯也算是这个水土里不可拚弃的一个。

说起来,人活着只求的莫过于快乐,而在这个监狱般的鸟笼子里,如果能够在这里乐得起来的,我想也只有那些铁心要做汉子的,还有那些什么都不想的傻子。经常听当兵回来的朋友诉苦,说部队里的生活跟蹲监狱差不多,只是里面关的不是犯人,而是国家国防事业的栋梁仅此而已!我不知道大伯是个汉子,还是傻子,但是我知道他绝对是个有勇气的男人,在面对家庭的生活压力,他选择了自力更生,选择了投身国家国防的伟大事业,这就难得可贵了。二伯不知道哪里来的坚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在这个离家千里迢迢的荒山野岭,他显得异常淡定。如果说家是人温暖的港湾,那在他们的年代里,家却成了沉重的负担。

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土地上,二伯没有因为寂寞而忧愁,也许在那个天涯海角的小村落里贫穷与丑陋更加令他不敢去热爱,所以他乡的月亮却在这个晚上显得特别的圆。二伯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想,可能想得太多的或者是明天的早餐会吃什么吧!在这十几二十人的大寝室里,二伯却没有因为陌生感而难以入眠,反而睡得更加安宁与平静。在没有离家的那些夜晚里,他或许还会想想怎么去入睡,在家族拥挤的瓦屋之下,在蚊虫叮咬和炎热的空间里,失眠就成了他们这代人的家常便饭,看起来显得那样心酸与顽强。

在今天的时代里,我们时常都会莫名其妙抱怨这些那些,指天骂地一副气急败坏的怂样。我真不敢想象,在那个贫穷的岁月里,又有多少人会像我二伯一样为了生存,为了家庭而牺牲自己,敢于拿得起,又能放得下。人们都说,穷人家的儿子早当家;而在我看来,在那个贫穷的时代、在这样一个天涯海角的小村落不去奋斗谁又会来救济你,谁又会来怜悯你?有时候,真是“看门狗专咬叫花子”,人穷注定在世俗的界限中受冷漠与不公。我时常羡慕那些仁爱的人,就像我二伯一样,无论遭遇怎样的世俗冷眼,或是不公凌辱,却总能随遇而安,过得自然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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