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椟他们三个人里面，木瓜一直是最受书馆先生器重的。因为木瓜从来不逃课。
木椟经常会跑去偷看村民练习枪矛刺杀刀剑劈砍。而有菜，宁愿躲到麦草垛里睡大觉。只有木瓜每天按时上课，跟着书馆先生习字练习算术，听书馆先生讲那些护圣战争以来的故事和传说。所以一路上，都是靠木瓜讲起书馆先生那些故事和传说来解闷，来忽略走也走不完的大山。
“书馆先生说，圣殿在高崖后面的大山里建了很多边城，派圣殿武士驻守边城。”
木瓜又讲起书馆先生讲过的故事。
“为什么要建在这么难走的地方？都能关押犯人了。”
有菜喘着粗气说道。
“当然是为了防御人马部落进攻我们。”
木瓜说道。
“人马部落不是跟圣殿一伙的吗？”
有菜问道。
“好像，在护圣战争时是一伙的，但战争结束后就散伙了。”
木瓜停下来喘了口气。
“圣殿其实很害怕人马部落。书馆先生说，人马部落骁勇善战，在北方草原上是绝对的王者。如果他们真的想要进攻山南的人类城邦，圣殿不一定能打得过人马部落。”
有菜看着木瓜，挠了挠头。
“人马长什么样？是一半人一半马还是一半马一半人？”
“有菜，这有区别吗？”
有菜经常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奇怪思路。
“当然有。一半人一半马就是上半身是人下半截是马；一半马一半人就是上半截是马下半身是人。”
“可是，上半截是马下半身是人，不就是马面怪吗？”
有菜看着木瓜，咧着嘴。
“是吗？”
有菜不确定。有马面怪吗？有菜记忆里，最吓人的怪物就是妖精森林的野猪怪了，因为牛二蛋见过。虽然沼泽地里有死灵听起来更吓人，但从没有人看见过。有菜看着木瓜，接着问道：
“人马是人和马生的吗？”
“这个.书馆先生没说过。”
“要是人和马能生出人马，那人和妖精能生出人精么？”
有菜并没理会木瓜，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
“人精不好听，人妖.人妖部落。吼吼。我要是能跟森林妖精生出人妖部落，那我不就成了人妖部落的首领。人妖大王！”
木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问小妖：
“你知道人马长什么样吗？”
“嘁。”
小妖正坐在木椟的头顶，露出很不屑的样子。
“人马就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
“我说得没错吧！”
有菜喊道，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所以，人马是六条腿？”
木椟问，想象着一个六条腿的大家伙在地上快速移动的样子。
“是两个胳膊四条腿。”
小妖拍了下木椟的脑门。
“人马跑得快，又喜欢打斗。据说，他们每天春天都会聚在一起打架，打赢的才能去跟母人马生小人马，打输的就只能在一边看着。”
“那最厉害那个不就有很多老婆了？”
有菜问道，很兴奋的样子。
“胖子，你养那么多老婆不吃不喝不穿花衣服啊要很多钱的。”
小妖吼道。
“那我们穿过大草原时遇到人马会怎么样？”
木椟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能怎么样，他们要是敢欺负我们就跟他们打喽。”
小妖说道。
“不过人类在大草原也不常见，所以被哪个母人马看上你也说不定。到时候就把留下你在大草原上跟她生一堆小马人。”
小妖说得兴致盎然自己哈哈地笑起来，有菜噔噔地跑到跟前。
“大神仙！”
有菜每次有事找小妖时都会喊小妖大神仙。
“人和森林妖精能生小孩吗？”
小妖瞬间收住了笑。
“你想干什么？”
小妖一瞬间躲到木椟的脑袋后面。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我放电电死你！”
有菜很害怕小妖放电。有菜跟木椟形容过，就像一万根针扎进来疼得浑身都麻了。
吃过晚饭，木椟三个人围在篝火边，小妖也躺在木椟的膝盖上晒篝火。有菜突然又问道：
“大神仙，我觉得既然人和马能生出人马，那人和森林妖精一定也能生出人妖。一旦有了第一个人妖，很快就能有人妖部落，你说对不对？”
一阵石块滚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石块落下山脚砸断灌木丛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木椟和木瓜不约而同回过头看，除了黑漆漆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木椟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宿营地。他们在一块距离地面五六步高的石台上，一侧是光滑的石壁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妖瞬间飞到有菜面前。
“你是傻的吗？谁说人和马生出了人马？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自己猜的，难道不是吗？”
“人妖部落，叫的真难听！为什么不叫妖人部落，妖精部落，妖怪部落，妖妖部落？”
“妖，妖。”
有菜抬起手指着小妖，装出结巴的声音。小妖的脸上露出凶狠的样子。
“不许指着我。我是大神仙！听到没有，不许指着大神仙！”
“妖，妖。”
有菜指着小妖，大声喊起来：
“妖怪啊！！！！”
木椟脸上带着笑，看着有菜在火堆对面耍活宝。木瓜坐在木椟身边，埋头整理白天采集的药草。
一阵风从木椟和木瓜的背后吹来，吹得篝火爆出一串火星飞上夜空。木椟和木瓜相互看了一眼回过头，瞬间被吓得尖叫起来。
在他们背后，有着一张巨大的脸，大到从头顶到下颌足有木椟那么高。那张大脸，瞪着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那是，那是，那是什么啊！”
木椟从火堆里抄起一根燃烧的木棍来回晃着恐吓那张大脸。
“不，不，不知道啊！”
“大神仙在此妖怪闪避！”
小妖飞上半空甩出双臂，却没打出什么。
“是——巨人吧，可是巨人族都在极北荒原不是这里啊。”
木瓜努力回想着书馆先生讲过的所有跟巨人族有关的传说。
“他要干什么是要抓我们当晚饭吗？”
有菜躲到石壁下，恨不得把自己挤进石头里。
“他——要吃我们不会等到现在的。”
木瓜很冷静地分析道。
的确，如果面前这个大脑袋想要吃掉石台上的三个人，还不跟人在自家院里抓老母鸡那么简单，怎么会凑上一张脸等着被老母鸡啄。
木椟停下晃动的火把。
“你想干啥？”
木椟伸出火把照着那张大脸问道，又侧过头问木瓜：
“木瓜，他能听懂我们说话吗，还是我们就像他的老母鸡在咕咕叫？”
“老——母咕是什么？”
木瓜不明白木椟的意思。
“他能听懂人话吗？”
“那你——问问看。”
问什么啊？
木椟又把火把往前凑了凑。
“你，饿了吗？”
这个问题不好，万一把他问饿了咋办。
“你，想吃我们吗？”
那张大脸突然张开了大嘴，所有人被吓得尖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