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河流不知漂了多久,当公子启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河流冲到岸边,不知道自己被冲到了什么地方,也没看见杨将军的身影。望着四周茂盛的树木草丛,大概是来到了深山中,应该摆脱追杀了吧。公子启这样想着。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昔日的王族继承人现在却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惶惶如丧家之犬。站在河流旁,他忽然有一种迷失自我的困惑,究竟天下之大,何处才是他的容身之所。
万念俱灰的公子启此时内心只有一个希望了,那盏始终为他点亮的灯火是否依然如旧,他不敢再有多么强烈的希望,头顶上的高悬的是父王手中锋利的剑,寒光四溢,杀气冲天。但现在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只要娘亲安然无事,自己死或生已经不重要了。
公子启摸了摸衣袋,娘亲留给他的玉佩还在,便稍稍放心,顺着山中小道走去,经过半个时辰的路程,身上的湿衣裳在炎炎烈日下烘晒干了。
翻过一个山头,发现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这让公子启感觉像是看到了希望,遂加快脚步。
到了山脚,村口站着一位老人,这老人已经须发皆白,只能用一根拐杖勉强支撑着羸弱的身躯。
“您好,老伯。”公子启对着面前的老人作揖道。
公子启全身伤痕累累的模样吓得老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啊,你。。你是谁人?”
“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公子启连忙解释道。
老人稍稍镇静了一下,但仍是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呀?”
“我。我只是个路人途径此地,想问问老伯,魏国怎么走?”
“路人?我怎么看都不像。”老人低头喃喃自语,然后抬头看着你,“魏国?不知在何方,老朽这辈子没走出过村子。不知道。”老人顿了一下,“你去问问村西的孙小五,他应该知道你说的那什么城在哪里?”
这个小村庄就一条山路连着,大概也就十来户人家。公子启心里笑了笑,这哪分得出村西在哪。从村头走位村尾,也没见着个人。就在这时,走来一位猎户,他身材壮硕魁梧,粗壮的手臂上青筋虬起,沉重的铁叉在他手上就像跟烧火干柴一般,挥舞自如,结实的肩膀上挂着刚从山里猎来的几只山鸟和野兔。
”这位大哥,请问这魏国怎么走?“公子启拱手道。
猎户上下打量着他,看他伤痕累累,略显疲惫色。”小兄弟,从哪儿来?“
”我从郢城来,前往魏国探亲。“公子启解释道。
”此去魏国有数十天路程。我看小兄弟有伤在身,我略懂医术,不若在此疗养,待身体康复再上路也不迟。“猎户好言挽留,公子启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答应。遂跟着猎户去他家。
走进猎户家,破旧的床架,简单的篝火架,踩着咯吱作响的老木柱。没有椅子,凳子。站在屋子里,公子启有点不知所措,猎户挂好猎物,转身看着这年轻人的囧样,笑着道:”是不是觉着没有可以坐的?山野之地,大家都是席地而坐。“指着篝火旁,”就坐那儿。“
”你应该是王宫里的人吧?“猎户熟练的架着篝火架,把猎物绑在上面。
”啊。不是!“公子启故作镇定的否定道。
”我看你那东西也就王宫里人才有。“猎户指着公子启衣袋里露出半截的玉佩说道。
”啊,这是信物,我家先生托我转交给夫人的。“公子启随口乱说。
“原来如此,小兄弟怎么称呼呀?“
“米启,稻米的米,启发的启。”公子启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假名字。
“我叫孙小五。就叫我小五哥吧。”孙小五说道,“把衣服脱了吧,我来看看你的伤。”
公子启脱下上衣,弱小的身骨满是伤痕,“你这是遇着什么事了吗,这伤够惨的。”看着公子启满身的淤青,孙小五略感惊讶。
“遇见一伙山贼,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无奈打不过,只有被揍了。“
半个时辰后孙小五敷好药,“大功告成,你就在此好生歇息,晚上再给你换药。”
“谢谢孙大哥!”公子启很受感动,除了娘亲,还没有谁对他这么好的。
他用一块布包裹着伤,这布看着像是女人的衣料。
“小兄弟,你在这歇息片刻,我去打点水。”
待孙小五出去后片刻后,村子突然嘈杂起来,透过木窗,公子启看见很多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画像正询问村里人,然后有人指了指,正是他的方向。
公子启暗叫不妙,顺着另外一个木窗跳了下去,落地时一个不慎,扭伤了脚踝。公子启忍着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向着山林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发现了一个残破不堪的草屋。走进草屋,只见一白衣女子依着草屋唯一的木柱作息。白衣女子抬头望去,心道:只是一个文弱少年。
只是一个年轻女子,不知是否与我有干系?公子启呆呆的站在草屋外。白衣女子冷冷的注视着他,缓缓开口道:
“想活命的话就离我远点,小子。”
不是冲我来的。公子启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很想坐下休息,看样子白衣女子也有麻烦。但自己实在累得走不动了,便在离草屋不远处一不起眼的沟壑里休息,时刻盯紧周围动向,不觉多时困意来袭,公子启便陷入沉沉梦乡。
次日清晨,铛铛当铛铛当铛铛当当!
两柄铜剑挥舞交斗,发出碰撞之声,有时相隔良久而无声息,有时撞击之声连续不断。山林中,两个人手持青铜剑正在交斗。
公子启被剑击之声惊醒,透过灌木丛望向打斗处。只见一老者和白衣女子斗得正酣。淡淡阳光穿过树梢照在那满头白发,满脸褶皱之上,老者眼中神光炯然,凛凛有威,看来他的年纪其实也并不是很老,似乎六十岁不到。
白衣女子背对着公子启,公子启只得瞧见她的倩影。忽然那老者手握青铜剑至左上方斜劈向下。白衣女子横剑一挡。饶是两人用力过度,两柄剑,顿时大开大阖,双方也都被震退到数米之外。
老者稍一站稳,便高举青铜剑,随即松手,剑漂浮在空中,随着他轻念口诀,启动健健身开始散发出红黑色相交的光芒。
白衣女子看着那灼热的的红黑光芒越来越盛,再看那人的眼睛,依然充满了血红。
“血祭!”白衣女子秀美的脸颊上现出怒容。“哼!你竟然将自己卖给了邪魔,今日留不得你!”说着,便从背后祭出一柄石质材料的剑。
“轩辕剑?!”那人阴森森的道,说话声中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怀疑。
白衣女子亦不接话,立向那人卷去。那人狂笑几声,双手挥剑,挡下石剑,两剑悍然交架硬撼,火花四溅,锐气迸射,拼得当当作响。
只拼得几下,白衣女子便觉得此人功力甚强,又有妖法助阵,只怕杀他不易。想到这,白衣女子暗自催力,离地飞起,向下狠劈,那人反手挥剑,以硬碰的手法击向石剑。
哐当,剑刃交架,白衣女子的石剑募得生出一重重波浪般的寒气,寒气透过青铜剑传导,那人右臂连剑结出一层薄冰,老者暗自吃一惊,随即催动内劲,暴喝一声!寒冰被红色烈焰撕得粉碎。
那人全身火发,烈焰高烧,灼热气浪形成巨大气墙,气势摄人惊天动地,周围已是火光冲天。
白衣女子气哼了一声,手握石剑狂砍气墙,势要斩垮气墙。
因交击而震散的烈炎气墙,在那妖人的操控下化作数十条火舌冲与白衣女子的冰寒剑气分庭而斗。两股力量不像上下。
寒气与炎气交织在一起,远处沟壑里的公子启只感忽冷忽热,连连叫苦。却又走不得,沟壑只有进来时一个出口。
白衣女子单手结印,心念口诀。周围顿时寒气加重,树木花草披上一层霜白,凛冽的风夹杂着森森寒气,拂过肌肤,竟是冰刀一般的生疼。接着玉手一挥,层层寒气化作利剑如排山倒海般压向老者
老者冷笑一声。“在我噬血火阵面前,你的寒气不足一惧。”接着单手伏地,大喝一声,六条巨大火蛇爆地而出,巨量的炎火气浪如摧枯拉朽之势冲击寒气。
两股力量相互撞击,将周围淹没在火海与冰海之中。扩散的冲击力将公子启震得口吐鲜血。当场晕死过去。
寒气渐渐抵挡不住,终于在噬血火阵摧枯拉朽之势下被冲散。将白衣女子淹没在炎炎火海当中。
“看来你的寒气不过如此。”老者正得意的笑着,忽的内息一窒,呛咳起来,喉头一时压不住,咳出了一口鲜血。怎么回事。?老者心头一惊,一时不解。
过了良久,火海淡去,烟雾散尽。
“你的火阵就只有这点能耐吗?”一声轻藐的
循着声音望去,被火蛇淹没的中正中间,一道巨大冰墙矗立着。白衣女子毫发无损。
在噬血火阵面前,从来没有人能活着,这女子竟能毫发无损,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衣女子嘴唇动了动,冰墙便射出一根冰柱长枪,老者避让不及,冰枪直穿胸膛。
白衣女子径直走向老者。尽管知道对方不一定回答,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谁派你来的?”
”即使你能胜过我,也别想我会告诉你,与其关注我们是谁,倒不如关注一下你身后的情况。“老者说完,轻哼一声,接着怪异的笑了起来。
突然一声怪异的声响从沟壑里发出,女子扭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只见沟壑处,一股强大的妖气弥漫冲天,然后化作一张妖魔的脸,那张牙舞爪的摸样就像是要生吞了这世界一样。
那强大的妖气压得白衣女子手足无措。
“想不到竟能在此遇见,虽然没能完成任务,不过这倒是意外的收获。”老者心里如此盘算着,趁着白衣女子无暇顾及自己,老者运足内劲震碎冰枪逃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