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的黑衣大汉已冲了进来,齐声喝道:“奸细在哪里?“
楚留香指床上的少女,道:“在这里,快送到冷公子那里去,仔细盘问她的来历。“
大汉们又惊又喜,但终究还是将那卷棉被抬走。
祝无双看到那群大汉离开的身影,立刻拉着苏蓉蓉的手,轻飘飘的从屋顶落下,躲在墙角一旁。
被风吹着飒飒作响的衣裙顿时引起楚留香注意。
“谁?”
然后楚留香便从小洞钻上了屋顶,站在屋檐上四处张望,发现周围并无其它人,暗道自己这次恐怕听错了,便又重新进入房间。
祝无双看着楚留香消失的人影,轻轻抚了抚胸,暗暗庆幸自己动作快,低声喃喃道:“这楚留香耳朵够灵的。”
苏蓉蓉柔情似水的望向屋檐,柔声接道:“楚大哥自然是厉害的,你以后也贬低他了。”话语中充满了信任之情。
祝无双撇撇嘴,不说话。暗想:自己绝对绝对不能和这个‘单身狗’计较这种事情。
屋内的楚留香看到那留在地上的柳叶刀,拿起来,瞧了瞧,皱眉道:“这女子竟是天星帮的?天星帮怎会来到这里?“
他思索半晌,穿起衣衫,将那柄柳叶刀捆在腰带里,双手轻轻一振,就又从那屋顶的小洞里钻了出去。
然后,他伏在屋顶上,瞧了半晌,喃喃道:“她是从东面来的,天屋帮原来落脚在东方。“他展动起身形一家家的屋顶,就好像是飘浮的灰云似的,一片片自他脚下飞过去,晚上的凉风,吹他的脸。
一种迅速的快感,刺激的他觉得愉快得很。
而在楚留香身后数里远处还偷偷跟着两人,悄无声息,让他无法发现。
屋顶,有各式各样的,屋顶上,有各式各样的生活但又有谁的生活能比地更多采多姿?天地间十分寂静,大多数院子里都没有灯光只有偶而传来一两声婴儿的啼哭声夫妻的嬉笑声……除了这些令人愉快的声音外,自然也难免有怨偶的啐骂声,猫捉老鼠声,男子打酣声,骰子落在碗中的清脆响声。
深夜时,在别人屋顶上乘风而行,这种愉快是没有任何事所能代替的,这令人有一种优越的感觉。
楚留香喜欢这种感觉,然而祝无双并不喜欢,这种跟踪别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更何况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虽然这个‘拖油瓶’的轻功并不差,但对祝无双来说还是慢的很。
突然,楚留香瞧起前面一个院落灯光通明,但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却似乎埋伏刀光人影。
他陡地顿住身形,喃喃道:“怕就是这里了。“他隐身在屋脊后,瞧了半晌。
祝无双与苏蓉蓉也隐身在屋脊后,瞧着楚留香的动作。
屋子里突然窜出条人影,就像是一根射出来的剑似的,一身紧身黑衣,掌中一口剑,青光莹莹。
祝无双瞧见却兴奋起来,是他。
一旁的楚留香瞧他的身法,又吃了一惊,喃喃几句,便如轻烟般掠了出去,那黑衣人在身后紧紧跟着。
苏蓉蓉感受到祝无双高兴的心情,也猜测出那黑衣人是谁?便叫她不要再管自己了,赶紧追去看看。
祝无双点点头,如清风般飘去,她的轻功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了。
苏蓉蓉眺目遥望,那几人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望了半晌,才转身离去。
而祝无双却与中原一点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以免一不小心他们发现自己。
楚留香故意将身形放缓,回头一瞧。
月光下,这黑衣人的一张脸竟像是死人的脸一般,但一双小眼睛却是尖锐明亮,看来比他的剑光更可怕。
这里才停了停,黑衣人已冲过来,剑光飞舞,“唰唰唰“,刹那问便已刺出三剑。
这三剑非但又急又快,所刺的部位,更无一不是楚留香的要害,他剑法也许还不能算是登峰造极,但出手的凶狠毒辣,江湖中巳很少有人比得上,他眼睛里也闪动残酷的,野兽般的碧光仿佛他生中最大的嗜好,就是杀人,他生存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杀人。
他挥剑的姿态,也非常奇特,自手肘以上的部位,都像是没有动,只是以手腕的力量把剑刺出来。
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他从不肯多费一分精力。
祝无双在远处瞧见他们似乎已经开始动手,便不再向前去,只是远远停在那里,因为她了解楚留香,知道他不会杀人,便也不担心,只当他们切磋切磋罢了。
这边祝无双安安静静的瞧着热闹,那边的楚留香与中原一点红却是惊心动魄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