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瑶出来后,百无聊赖,就往母亲淑娟房中去。
这天,孟泽刚巧没去学堂,缠着淑娟要去院中玩耍,见到婉瑶,像见了救星似的,急急跑过来,叫道:“二姐,快和我出去玩嘛!”
淑娟见是婉瑶,温和地说:“瑶儿,你来得正好!我这里还有事要做,你带弟弟去吧!”
婉瑶刚“哎”了一声,孟泽就欢呼:“二姐万岁!”
淑娟又叮咛道:“去吧!别跑远了就是。”
婉瑶牵着孟泽的手,边走边问他学习怎样?孟泽学习一向不错,所以对婉瑶的问题倒也对答如流。
说着说着,姐弟俩便来到后院。临近夏季,那里芳草萋萋,有许多蚱蜢和蝈蝈在此间来回蹦跳。
清风微拂,吹得婉瑶发丝轻扬。空气中弥漫着野花野草的清新,婉瑶深吸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小时和孟濂在这里捉蝈蝈的快乐情景。草枯了又绿了,一年又一年的时光悄然无声地从指间流走,回忆中的孩提时光总是最美好的。
孟泽悄悄把一只灰褐色的蚱蜢放在婉瑶的手上。婉瑶被唬了一跳,看是蚱蜢,忙轻轻捉住,道:“小家伙,吓死我了!”
婉瑶手劲一松,蚱蜢马上跳远了,闪入青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婉瑶忙低头去寻找。正找得眼花,听到孟濂的声音:“抓了几只蚱蜢了?”抬头看到孟濂微笑着朝这边走来,上海舅公和陆静应该已经回去了。
孟泽见了忙喊:“三哥,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来抓这只螳螂!”
孟濂朗声应着,便轻手轻脚地往孟泽那边过去。婉瑶见状也凑了过去。
三人正抓得起劲,孟澈来了。他走到婉瑶跟前把手掌一展,上面是一只小手指大小的蚱蜢。那蚱蜢通体碧绿青翠,好似透明。
婉瑶一声惊呼:“好大!”
孟濂也已经抓住了一只螳螂,孟泽在一边大呼小叫的。
孟濂见到孟澈,笑道:“二哥,你也来啦!”
孟澈点头道:“三弟,好雅兴啊!”又转过头拉起婉瑶的手说:“瑶儿,我有一样好东西要送给你!去我房里看看吧!”
婉瑶看了看孟濂,轻轻把手挣脱了,为难地说:“娘让我管弟弟呢!不如,明天去看!”
孟泽说:“是啊!是啊!二哥,我们一起玩吧!这几天,娘都不让我出门,我快闷死了!”
孟澈推却不过,只得应允了。
吃过午饭,孟濂提议要去钓鱼,四人正在准备钓鱼的工具,有下人神色慌张地跑过来喊:“二少爷,三少爷……大事不好了……老爷……老爷不行了!”
都说孟家祸不单行,这孟老夫人尸骨未寒,孟老爷怎么又出事了呢?
四人急匆匆赶到时,房前已经围了一大堆下人。只听见屋里传来嘤嘤的哭声。家中的顶梁柱倒下,没人主持大局,下人们乱作一团,七嘴八舌地说着事情的经过。
今日中午,三桥突然来了一大群匪盗,带枪在小镇上横行霸道,说什么要劫富济贫,闯进孟家的银楼和绸缎庄,把两间铺子洗劫一空。孟乔良凑巧在附近,带老管家赶去阻止,却被那些没人性的匪盗打了个半死。老管家为保护孟乔良,当场被打死。匪盗抢了镇上稍有档次的一些店铺扬长而去,留下一大群手无寸铁的人们惊慌失措。
这时,外国大夫拎着药箱从屋里出来,孟濂急切地迎上去问:“我爹怎么样了?”大夫说:“子弹在心脏旁边,太危险了,不好取……”然后摇摇头走了。
四人走进屋子,见孟乔良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孟濂强自镇定,上去检查孟乔良的伤势,不容置辩地说:“父亲需要手术取出子弹!屋子里的人都出去!”然后吩咐下人去烧热水,自己则急匆匆跑去房间取从国外带来的医疗设备。最后略一沉吟,只留下婉瑶在屋子里帮忙。
这时,迟疑了半天的孟浩上前一步,说:“三弟,你有把握吗?”孟濂向他笑了笑,说:“大哥,你放心!我在国外跟着导师做过这一类手术,总有八九成的把握!”孟浩见他说得笃定,便不再说话。
这边,大太太、二太太都已双目垂泪、六神无主,只有淑娟擦干眼泪,走过来问:“濂儿,是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救你爹了?”
孟濂点点头,说:“如果不把子弹取出来,爹的性命堪忧。但是,手术总有风险……”
淑娟深吸了口气说:“濂儿,你爹就交给你了!姨娘相信你!”孟濂说:“三姨娘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在众人忐忑的目光中,孟濂关上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