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可如此对娘亲说话?”骆德音一张小脸上尽是不满,她实在想不通,一向是站在娘亲和自己一边的哥哥怎么会突然做起了和事佬。
骆习风一时语塞,直愣愣地看向他的这个妹妹。
“好了好了,你们兄妹之间本该和和睦睦的,怎可互相置气,”柳怀瑜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臂揽住了骆德音,说道:“风儿说得不错,姒颜是你同父的妹妹,如今又得以与当朝九皇子结亲,不管怎样说,我们对她们都应当和和气气的,是娘亲考虑欠妥了。”
骆习风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到底没有说出口。他自小习武,习惯了与刀剑相伴,这谈吐之道实在不是他所擅长。
柳怀瑜瞧着骆习风的神情,轻轻笑出了声来,“娘知道,风儿在心里把我们记挂得紧呢。正好这几日骆骆也不用去学院,我们就一块去大堂瞧瞧,看看到底有哪些稀罕物件。”
骆习风兄妹一左一右扶着柳怀瑜,身后跟着柳怀瑜的贴身侍婢冬竹还有梅香,一行人一起踏入了骆府大堂。
大堂之中,华素琴施施然地坐在了主座上,染满丹寇的手指正捏着一粒晶莹可口的葡萄,正要往嘴里送。她的身前,摆满了各式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两名身姿窈窕的女儿正穿梭其中,笑意盎然。
见到柳怀瑜走了进来,华素琴淡淡地喊了声“姐姐,”当着柳怀瑜的面,就从嘴里吐出了葡萄籽,她身后的侍女赶忙端起托盘将籽接住。
“原来是大夫人来了,”听见声响,骆姒颜从一株珊瑚后面探出了头,脸上颇为骄傲,“爹爹说了,让我挑些物件给你们送去。骆德音,这些物件想必你都没有见过吧?”
“小小庶女,怎敢如此说话!”骆习风皱起了眉头,颇为不满骆姒颜高高在上的语气。他自小便与太子相熟,太子对他说话从来都是温润亲善的,如今一个同父的妹妹架势却比太子还来得大,让他如何能接受。
骆姒颜瞧见了骆习风,小嘴一瘪便低下头不再理他。反倒是骆姒柔,亲热地拉过了骆德音,还同柳怀瑜与骆习风行了一礼。
“这北迢国运来的珊瑚最是稀奇,我看不如柳夫人拿去,也好摆在屋中日日观赏,”骆姒柔看向华素琴,“娘,你说这样可好?”
“那就依柔儿的,”华素琴又捏起了粒葡萄,“珊瑚这样寻常的东西,见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来人给我送去长乐苑。”
骆德音从刚进门就一直拉着柳怀瑜的手,此时发现她的手心冒汗还微微颤抖着。
“多谢妹妹了,”柳怀瑜嘴角扯起一丝笑容,径直走到了一张檀木雕花椅上坐下,沉默无言。
对于富贵人家而言,挑选观赏玩物已成为了一种极其平常的休闲方式,有的人家甚至会发帖邀请门第相当的同来赏玩,以示友好。
“娘,你说我们要不要叫上别府的夫人小姐一起来看?反正这么多珍宝正好让大家也开开眼,”骆姒颜晃着华素琴的手臂,一脸憧憬。
骆姒柔捂嘴浅笑道:“姒颜姐姐莫不是还念着太子殿下,想多和他亲近亲近?”
华素琴抬指点了下骆姒颜额头,“这丫头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她这哪是想亲近太子,明摆着就是想借着九皇子妃的身份去压一压别人。不过还别说,这倒是个主意,也只有我的姒颜有这等天大的福气咯,别人家的女儿还不知嫁什么猫儿狗儿呢。”
华素琴说完拿余光瞥了瞥柳怀瑜方向。
“娘亲,骆骆最近每日都在练字,字写得可好了,我这就回去写给娘亲看看,”骆德音似想到了什么,表情愉悦,伸手便拽了拽柳怀瑜。
“是吗?那为娘可要仔细瞧瞧,骆骆可不许骗我,”柳怀瑜也笑了起来,站起身欲出门。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瑜儿和素琴都在啊,看来为夫来得很巧啊。”
骆衍成大步踏进屋子,柳怀瑜刚想上前,一道身影便抢在了前头。
华素琴利索地解开了骆衍成的外袍递给了身后小厮,口中说道:“老爷今日下朝格外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