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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心长老!际遇?狗屁?

随那管事与赵堂主三人又是好一阵千折百转,绕过不知多少亭台水榭,直待有些昏头才站定一魏巍大楼前,气派非常,是玉麟内堂,门中中枢之地。

进了内堂首先做的便是在赵沐阳指引下对着几位门主堂主一一见了礼,只觉这些人物个个风采怡然,名不虚传。

堂下座上见过了,堂上那老者倒不知该称叫什么,但心中却知能让门主堂主毕恭毕敬的定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尤其是现处在这玉麟内门中,他还知道刚又在鬼门关溜达一圈便被叫来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心中难免忐忑。

他不识得,赵堂主却是识得的,手肘顶了顶略微分神的叶君枫,在其示意提醒下二人齐齐叫了声“老祖宗”。原来这居然是玉麟门中辈分极高的一位长老,已年逾百岁,当初为寻什么武道极致一走便是几十年,如今再回门中已算不世出的高人,这些门主堂主作为小辈自然要伺候好了,若是使这老祖宗心意顺畅了指不定一高兴便点拨一二顺带坐镇玉麟使其变成江湖数一数二的大门派。

叶君枫有礼,老者倒也慈祥,走近身前亲自扶起还让人赐了座,拉手闲谈几句琐事好似爷孙,倒是看得另外几人一愣一愣的了。

琐事寒暄过毕,老者略略沉默一下,随即开口道:“本座欲收你为关门弟子,传我衣钵,你可愿意”。这一问顿时让众人一阵错愕,直勾勾看着那叶君枫想着怎么回事,叶君枫心中更是惊愕不定,这天上掉下的馅饼忒大了些,还是无缘无故砸中的,说与谁听都觉得有鬼。

老者笑得更加慈祥和蔼,缓缓踱至叶君枫跟前,再问一句:“你可愿意”,叶君枫在赵沐阳一阵示意之下才恢复神色,答的自然是愿意,只是心中愈发茫然。

天赋异禀?不是。机缘巧合?闲扯。那能让自己有些价值的便是那部《道卷》了吧,但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没得选了。

正待叩首拜师之际,那老者却是扶住叶君枫不让其叩下,笑道:“既然你我师徒名分已定,我日后自然尽心传授,那你是不是也不该对师傅有所隐瞒”。

这话如当头一棒,将那心中还存的三分疑虑一下挥去已是十分确定老者所为何事,但还是答了句:“自然不该有所隐瞒”,眼中却是生了几分忌惮与惊恐。

老者眉眼笑开连说三声“好”,转口便道:“那为师想问问你可知灵识,可通道法?”

叶君枫忌惮更深惊恐更重,只低头弱弱答了句“不知”,堂上几位皆是世故练达的明眼人,又岂不会看不出老者是想要这少年身上的某样东西。

老者一声冷哼,心中已生不悦,正待说些什么,却不料被那赵沐阳抢先开了口。

赵沐阳算个忠义之人,见这叶君枫已惹得老祖不悦怕再说会误了性命,急急上前施礼作揖恭敬地说了句:“这孩子是个老实人,既然说不知那恐怕真不知,只是言语有些冒失,还望老祖见谅”。

本欲发怒的老祖斜眼瞥过,笑意更甚几分言语更冷几分,只喝问一句:“我让你说话了吗?”,一股威严之势迫面而至压得赵沐阳周身一抖腿脚竟不听使唤的跪了下去,地板一声闷响,而其他几人也自然好过不到哪去。

身形疾动,一阵黑风迎面,手间化爪按向天灵。只听地板龟裂声、颅骨俱裂声、再加“咔嚓”一声脖颈扭动,一位玉麟堂主,说杀就杀,毫不留情。

尸体直挺挺趴下,老者闲庭漫步回走,面色依旧带笑,和没事人一般,堂上几人都已湿透后背,窝囊得很。

再次站定叶君枫,笑得依旧慈祥和蔼,再问一句:“现在清静多了,你可以说了吧”。

叶君枫身子轻颤、眼中怒火极盛,悲愤交加,忽然一掌袭出直取老者心口,毫无征兆。奈何境界之分使得此举无异于螳臂挡车,下一刻犹如断线风筝撞飞到了门槛上,而老者只是轻拂了下衣袖。

叶君枫找死,也不尽然,他连个可利用棋子都算不上,用完后能逃被宰割命运?

那张老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怒色,难得的盛怒,这一举动使得堂上几人惶恐不已,俱看了看老人再看叶君枫,谁能料想这弟子敢做出如此极端之事。门主最是精明,首当大喝一声:“大胆”,当即运十分内劲像叶君枫击去,他本想着讨长老几分欢心好让玉麟门再辉煌一时,可如今能不牵连己身就不错了,当前就是要让老者消气。

这一掌击去,便是一等高手受下也定然当场毙命。掌还离几寸,叶君枫已是难以动弹,正此千钧一发之际叶君枫额间一道黄光呈现,待呈现完全后居然是道符咒,黄符散发出一阵黄光成了一个弧面护罩,那一掌实打时落上,黄光再度隐没,叶君枫只受力倒退撞在门槛,那门主竟是倒飞而去砸散桌椅的,委实稀奇。

黄光激发体内灵力蔓至周身,同样也震慑了下当场几人,使得有个逃命机会。一转身,却看见门口伫着个倩影,恰恰是错过了观看比武便来寻父的赵乐,而看到的却是具惨死尸身,他魔怔般立在门口,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知现在该当如何,只觉得空白一片。

当下已无暇解释,叶君枫二话不说便拽起还在发怔的赵乐疯狂逃窜,后面那几位堂主门主已是追赶上来,这回倒是好在好在千回百转的廊亭帮了些忙,若是在开阔地上怕是已死上千百回。

老鹰扑兔一般绕了片刻后,那外门比试已散了场,内门弟子都悠悠赶了回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位堂主当即便号令人来捉拿,不过终得要有个拿人名目,便定了“肆意杀害同门”一罪。

逃不过,终究还是难以逃脱,被逼到了一处杂草从生的死角,当真要死在这里了?

“呃---”一个长长酒嗝打响,一股熏人酒气弥漫空中,难闻、恶臭,伴着这股味道自杂草竖起个邋遢道士,抓一个酒葫芦灌着,正是那日恬不知耻骗酒的神棍。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吵了道爷的酒兴你们赔得起的吗”邋遢道士居然直接叫了开来,听得围观几人一阵心惊暗骂这哪出来个不知死的,竟然无一人好奇这邋遢道士是如何进了这守卫森严的玉麟门,还是内门中枢地带。

玉麟门主也只是脸上泛起铁青,是被这不知死的道士给气的,唯有雪须白鬓的黑心长老暗暗皱了皱眉。

为何?

因为黑心长老居然感知不到对方气机,看不透这邋遢道士深浅。

邋遢道士疯疯癫癫,也不多搭理这帮人,待回身看见叶君枫二人眼中却立马精光湛现,搓搓手便凑上去道:“我记得你,你是那日替我付酒钱的,今日又来送酒啦”,说着还抓着叶君枫乱摸一通。

也不知这疯道士怎么进来的,一通闹腾已经让玉麟众人将自己围个水泄不通,叶君枫心烦意乱当下便一把推开这疯道,目光犀利着寻找着突破口力求突杀而出。

只是那玉麟门主岂能让他逃走,好容易有个讨老祖欢心的法子刚才却在自己手下溜了,现在又被个疯道士无视,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瞬时一掌袭出,掌影漫天,片片残叶飘于掌前登时化为齑粉,身形转眼便至几人身前,看样子是要将几人一同击杀好解了心中恶气。

黑心长老眉头轻挑一下还是没拦,有个不怕死的探路再好不过,如果一掌下去通通毙命他自有秘法搜出想要的,这也是之前不加以阻拦原因,不过要费些功夫了。反之就算对方真是不得了的高手他自认逃命还是不难,至于这个玉麟门主,对他来说分文不值。

这边打定算盘,那边掌风也近到几人身前,疯道士却是再灌一口酒悠悠伸掌相迎,看似极慢可偏偏和袭来那掌对上了,手对手、掌击掌,一触之下胜负已出,凌空倒飞的却是玉麟门主。

又见道士一脚悠悠跨出,却是一闪化作了道疾影探向前去,待再次看清已和那还在凌空倒飞的门主贴着离地三尺,门主瞳孔惊睁、道士面带微笑,扬手间袖中带过一道青光抹过门主脖间,待落地时门主已是头和身子分了家。

只一招,就一招。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先前打定主意的长老这才觉得背后生出冷汗,他心知这代玉麟门主虽不是江湖顶尖高手却也是一等一好手,怎么会一招就被击杀,直后悔刚才让这个不长眼的惹了疯道士,心中乞求着这道士不来找自己晦气。

道士懒散疯癫,讨价还价却精得很。走至叶君枫二人身前又是搓搓手,细声像着赵乐询道:“小丫头,我关你似有血仇在身,以后你每日供我喝酒,我帮你斩了那老梆子可好?”

一语出,众人耸容,赵乐却是柔柔出声道:“不用,这仇,我要自己报”,再看向那长老,目光竟是彻骨寒冰。

疯道士似讨了没趣失了兴致,正要挪开,好在此时叶君枫还算清醒灵敏,当下便说了句:“若是道长能护我二人周全,日后定然日日美酒供上”,听得疯道士又是为之一振。

只见那疯道拍拍叶君枫肩膀,咧嘴一笑,道:“孺子可教也,去,把这什么门的酒都给本道搬空了,其他想拿什么随便拿,拿完走人”。

这话听得众人心中愤愤却不敢多言,而叶君枫也就取了自己的长剑功法,拿了些银两和两壶酒,带着赵乐跟疯道走出了玉麟门,再往那浩浩江湖。

——————————

登高楼望莽莽江水东去,跨骏马过崔巍群山古道,不问来路归途,这一游便是数月,而那囊中银两也愈发少了,无疑,是被喝酒喝的,可怜最后直将那五花马换作了破驴车。

这遭江湖游自然不乏凶险之处,有剪径蟊贼拦山道,也有市井泼皮欺生的,一般水准的全由叶君枫来练手,不过也不乏一些厉害的剑客游侠喜欢挑事,那便是有疯道亲自出手加以惩戒而叶君枫一旁观战体会了,反正无一例外都被打发了就是,拦路求财却破财消灾是常有的,谁让好酒要高价呢。

在这段时日中,叶君枫是将疯道当作了不世出高人来看待的,也曾求这高人指点个一招半式,可这疯道往往是轻啐一口骂一声:“狗屁,一边玩去”,要不就逗弄叶君枫将其灌得酩酊大醉,至于武学方面从未提点个一招半式,这倒让叶君枫愈发好奇。后来趁一次道士喝的半醉,叶君枫打听起了他的身份,问他是哪方绝世高人,然而得来的答案却是两字“妖怪”叶君枫笑骂道士胡诌,道士反倒放下酒壶说得一板一眼,说自己本是青城山上一只开了灵智的白狐,机缘之下误入山中紫霞观,那观主是个修道仙人,白狐得那道士青睐允许日日伴着身边听其讲道,日子久了修成人形做个小童,再后那道长仙去紫霞观式微,弟子皆作猢狲散,自此白狐便下山自号“紫霞道人”,已游走世间百年。

叶君枫听得啧啧称奇,想着那些鬼魅妖修之事,忽然问了句妖怪吃人否,道士再端酒壶洒然一笑,只说:“不吃人,爱喝酒”

再有一次道士喝酒,见叶君枫在修炼,惊咦一声上前拿起《道卷》看了看,又将那青峰剑拿起弹了弹,轻蔑丢了句:“狗屁玩意”,叶君枫不服自然是要问个来由,道士席地而坐悠悠开口道:“这《道卷》不过是那些仙门弟子入门所修,而这剑吗!非凡铁,应当是个失了灵气的下品法器,自然是狗屁玩意”,再后来问到何处得来时叶君枫讲了自己的遭遇,结果却让老道调笑半日直骂倒霉犊子,听得叶君枫一阵郁结,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九死一生得来的宝物,想不到竟是修仙之人烂大街的货色,还害得赵堂主枉丢性命。这玩笑,老天也着实开的太大了些。

与疯道处了两日便受了两惊,自此叶君枫已有些不敢和醉酒后的疯道闲扯,而那老道也乐得清静好喝酒,这一路一直往西而去,一走数月已过了半个洛国,只说要去什么“仙集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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