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其实并不是黑色的,不过陆凯的脸现在却是黑色的,嗯!非常黑。
“麻了隔壁呀!”一句精典的国骂瞬间响彻云霄。
三天,整整走了三天,陆凯才发现自已被困了,被困在一个四面环水的孤岛上,不过幸运的是,这个岛上的水果还是挺多,一时半会他可能是饿不死了。
当看到夕阳的余光慢慢被海水淹没,天空开始黑暗下来,陆凯只能无奈的躺在地上,无聊的看着夜空,默默的发呆。
“三号,你到底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的陆凯非常想念他的曙光号,如果曙光号战舰还在的话,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三号,三号是什么东西?”
这一句简单的话落到陆凯的耳中,不过他好像一点都不吃惊,头都没有回转,只是自顾的闭上了眼睛。
而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只长的非常丑陋的山鸡正骄傲的站在那里。
一天前,陆凯醒来没多久就碰到了这只会说话的山鸡,当时它正被一条会动的藤蔓紧紧的缠住,为了自已的肚子,陆凯就顺手救了下来,生好火,准备要拔毛的时候,这只山鸡开口说话了,于是就有了这奇怪的一对组合。
“不要来烦我,你这只该死的山鸡!”
“山………山鸡?你居然说这么美丽高贵的我是山鸡!你有没有眼光啊!我是凤凰,高贵的凤凰!你这愚蠢的人类。”
“好吧,山鸡,你从哪里来的?”陆凯眯着眼睛问道。
“滚开!”
扭过头,这只傲娇的山鸡怒了,一颗苹果扎扎实实地打在陆凯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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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鸡——你在吗?”
孤岛的夜晚很快就降临了,拼了手掌磨掉一层皮的危险,陆凯终于生着了孤岛上的第一堆火,斜斜的躺在旁边,摸着刚吃饱水果的肚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说了我是凤凰!凤凰!你这人类没长脑子吗?”
“好吧,好吧!能问你个事吗?”
“什么事?”
山鸡悄悄飞落到陆凯的身边,探着脑袋问道。
“你出过海吗?”
“废话,你看我像是出过海的样子吗?”
山鸡鄙视的看着陆凯,一副你真是个白痴的模样。
“真是个没见过世界的山鸡,不是跟你吹牛,我是刚刚从天上下来的仙人呢!”
“山你妈!说了多少次我是凤凰了!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山鸡又一次暴怒了,当然,陆凯后面的话它自动给过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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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天,陆凯终于做好了一个三丈见方的木筏,并且拖到了海边。
“你要出海?”山鸡看陆凯做好的木筏,惊得尖叫起来。
“是啊!难不成要让我在这里陪着你这只山鸡一辈子?好歹我也是一个穿越人士,怎么可能跟你一样窝在这个破地方?”
“那你怎么渡过这片海呢?就凭你面前的这个破玩意?”
盯着那一拍即散的木筏,山鸡鄙视道。
“那怕是死在海上,也比窝在这里要强,况且就算死了,不还有你陪着我吗!”陆凯坚定地说。
“我什么时候答应陪你出海了?”
对于这种说法山鸡万分鄙夷,不过最终却它还是被陆凯强捆上了那只破木筏,一只会说话的山鸡,等到了有人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卖点回家的路费呢,当然,损失了几根漂亮的羽毛是很有必要的。
穿越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它意味着舍弃过去的所有。
而当穿越不太顺利的时候,当空闲得只剩下思考的时候,仅存的回忆便会成为心智的巨大负担。
在海上漂流的陆凯便处于这样的状态,他不单想念曙光号,更想念父亲,想念母亲,想念同学,想念老师,想念手机,想念电视机,想念网络……总之,想念一切的一切。
整天盯着永远蔚蓝的天空和永远蔚蓝的大海,一遍遍地想念这些东西那是一种似乎随时会窒息的感觉。
好几次他盯着底下黝黑深蓝的海水看了好几个时辰,差点就跳了下去。
“也许死了就会穿回去。”他想。
不过回过头看了一眼用枝叶搭建的帐篷以及里面堆着的水果,他又想:“不过就算不跳下去,我也随时会死。”
出海实际上是一种疯狂的举动,在这茫茫大海上一只木筏哪怕再大也和一片落叶没什么区别。那些水果也许还不到吃完的陆凯就都腐烂掉了,虽然他有着地元境巅峰的修为……
只希望那些用椰子壳装着的淡水能撑到海的对面。
“说不定今晚来场风暴,木筏就完蛋了,然后我也完蛋了。”
“你在胡扯什么?我可不想陪你死在这海上。”山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事情往往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当晚真的来了风暴,一个大浪拍过来整个木筏都散了架,陆凯五天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
在海里搏命挣扎了一整夜,第二天起来陆凯就只剩下一根大树干。
没有水,更没有食物,唯独剩下一只丑陋的山鸡相伴。
“看吧!我说了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了!现在怎么办?”山鸡拍打着翅膀唠唠叨叨个不停。
“我发现……”
“发现什么?”
陆凯望着火辣辣的太阳慢悠悠地说:“发现当真正要死的时候我又舍不得死。”
“你有病啊!”山鸡都要急哭了。
急匆匆地飞上天空,山鸡慌乱地来回,半天后它又飞了下来。
“嗨,你会飞啊?”
“滚,你见过不会飞的凤凰吗?”山鸡落在木棍上,努力的喘息着。
“可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没看到我毛都没长齐吗?还有,我好像又变胖了……”
一人一鸡各呆树干的一端,相互瞪了一眼,就这么沉默了,许久许久,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陆凯的脊背时,陆凯才开口说道:“你走吧,没有我,你肯定能得救。”
“那你呢?”山鸡问。
“我?我可是穿越来的仙人,肯定不会死得这么狼狈的。”
山鸡听不懂,可它只是摇摇头。
半晌之后,它抬头瞪了陆凯一眼。
“你想让我早点死是吧?明知道我飞不了多远,还要让我先走……”
绝望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面对广阔无边的大海他什么也做不了,可是这样却反而安宁。
转眼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拍打在身上的海水已经蒸发,留下粒粒晶盐悬在皮肤上。这让陆凯浑身不舒服。
更糟糕的是饥饿与干渴,种种的感觉让他极为暴躁,却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而陆地依旧连影子都见不到,想要顺着海流自然找到陆地,这种运气够买彩票了。
遥望树干的另一端,缩起脚丫蹲蹭在树皮上的山鸡也已经开始变得虚弱。
死神已经与他们近在咫尺。
“走吗?”
“不走。”山鸡倔强地说。
陆凯没有再问了,他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天空。
当第三天海上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陆凯与山鸡靠在了一起。
这让陆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不要压到它,不过他喜欢这种互相依偎的感觉。
“走吗?”
“不走。”依旧是那个回答,不同的是山鸡眼睛都没睁。
“山鸡,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是凤凰!凤……算了,没力气和你计较。我的愿望……我想飞得更高更远,好像我妈妈那样。那样我就能去更多的地方了……如果我有妈妈那样强大,那现在肯定已经找到陆地了。”
时间不断流逝,这有头没尾的对话依旧不断进行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微弱。
海面日升日落,空中流云飞舞,饥饿、干渴,烈日的暴晒,夹带湿气的寒冷海风。
直到第五天的清晨,山鸡与陆凯都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朦胧中,陆凯似乎听到了三号的声音,他好像又回到了曙光号战舰上,躺到那柔软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