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说出了自己来书馆的目的,老者的笑容明显一僵,“火毒?”
“是的,我有一位朋友被人施下毒囊,我承诺过一定要将其驱除。”
老者沉吟了一阵,说:“这种在活人体内种下毒囊炼制剧毒的卑劣手段我曾听说过几次,不过从未亲眼见到。书馆中与火毒有关的书倒是有几本,但是其中有没有祛除毒囊的方法我就不清楚了。”
说着,老者走向书馆深处的角落,林夕连忙跟上。
在一排书架的顶层,老者取出两本旧书递给林夕,林夕连忙道谢,接着又迟疑地说:“老先生,书馆不是要关门了么?”
“没关系,还可以再开一会儿。”
“那就太感谢了。”林夕连忙就地坐下,翻开书本之后就进入到旁若无人的状态,连挂在脖子上的霜云石从领口滑了出来也没发觉。老者看了看霜云石,眉头一动,接着就走到一旁随手抽出一本书打发时间。
没过多久,林夕就从其中一本书里找到了火毒的详尽记载。
书中提到,火毒毒囊是由七种四级毒虫的毒汁和五种火相魔兽的奥髓结晶经过七七四十九日炼制而成,工序及其复杂,即使是在火毒最为鼎盛的时代,能够熟练掌握的人也为数不多。
炼制成型的毒囊细如针尖,表面看来并无特殊之处,但只要用炼制法器的符文将其注入人的血脉,蕴含于其中的能量便会渐渐释放,通过吸取血液和奥冲来凝聚火毒。等到火毒积蓄到一定程度,便会从毒囊之中流散出来,到那时只需消耗一个凝聚棱晶的符文,便能使火毒结晶。
林夕微微点头,书中的描述与陆寒烟毒囊发作的情况相符,看来这段记载应该是没有问题。
其后,书里说到毒囊的炼制方式有很多,选用不同的毒虫汁液、魔兽奥髓以及符文,就会有不同的效果,毒囊的发作时间也会有所不同。
至于驱除毒囊的方法,书中只是用“毒囊的配制方法有千万种,驱除之法也各不相同”一句话来概括,没有详述。
林夕皱起了眉头,看到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答案。
林夕没有泄气,又捧起了另一本书。
这时候,一个银铃般的嗓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爷爷,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书馆呢?”
林夕向褐袍老者的方向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女。少女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秀眉星目,嫣红小嘴,十分恬静美丽。她身着一套紫色的衣袍,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银链挽在脑后,脖子和手腕上都戴有华丽的银饰。
这身打扮,若是穿在普通女子身上,一定会显得奢华或是庸俗,但在她身上却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雅致。
察觉到了林夕的目光,少女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庄重里带着几分孤傲。
林夕心生诧异,这少女的打扮一看就是出身高贵,褐袍老者既然是她的爷爷,身份自然也不低微,但为何他衣着朴素,而且到了这样的年纪却还做着照顾书馆的工作呢?
“好,好,马上就回家。”老者说着望向林夕,“少年人,书馆得关门了,要不你把手里的书带回去吧,看完了再送回书馆便是。”
耽误了老者的时间,林夕本来就够不好意思了,听老者说可以把书带走,他更是感激老者的慷慨和信任,谢过之后便匆忙离去。
少女见老者对林夕十分照顾,不禁好奇地问:“爷爷,那是谁啊?”
“只是一个来看书的少年人罢了。”
“原来您跟他不熟啊,可是他带走的那本书好像有些年代了,而且书馆中也仅存一本吧,您就不怕他带走就不还回来了?这里的每一本书,可都是您的心头肉呢!”
老者乐呵呵地说:“我跟他不熟,但是跟他挂在脖子上的那件法器很熟。当年邵家老头炼制霜云石的时候,还从我这顺走了几件材料呢,至今也没记得还回来。”
……
林夕回到飞檐客栈,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又将一心都扑到书本里。
这本连名字都没有的书,其中的内容是一些书信和笔记,十分繁杂,有的地方字迹早已化开,模糊不清。还有一些地方用了许多古老的文字和符号,让人十分头疼。
这是目前最后的希望了,再难懂也必须坚持下去——林夕不断用这句话鼓励自己。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彻夜奋战,他终于从这些杂乱的内容中整理出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炼制火毒的时候,若是汲取毒素失败,残留在活炉鼎体内的火毒便会对其造成极为强劲的反噬,最终可能会杀死活炉鼎,并同时毁灭毒囊。
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毒囊,一个火毒高手创造出了一种紧急时刻将毒囊吸入自己体内暂存的方法,等找到新的炉鼎,再将毒囊取出种入新炉鼎体内。
虽然最终没有得到能真正驱除毒囊的方法,但这也不失为一计妙招,只要将毒囊从陆寒烟身体里吸入自己的血脉,她便再也不用承受毒囊发作之苦了。惟一的问题是,一旦这样做,若是还不能找到将其彻底驱除的办法,那么毒囊就会一直跟着他,甚至可能是一辈子。
没有过多的考虑,林夕咧嘴一笑,“就这样办吧!反正我有小怪帮忙,毒囊发作时也不会太过痛苦。”
小怪正在一边盯着魔铁发呆,听到林夕的自言自语,它扭过头来,两只红眼睛眨了眨,“真敢冒险!”
“哈哈,不敢冒险就不是我了,不是么?”
小怪僵硬地笑笑,经过这几天,它对林夕的态度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吸取毒囊的方法并不复杂,林夕只看一遍就将所有的细节都记了下来,剩下的,就是准备所需的材料了。
林夕去雪尘书馆还了书,当褐袍老者问他有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时,他只是摇摇头,没有如实回答。
随后,林夕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城中的邵家商行。走进商行之前,他特意将霜云石从脖子上摘下来放进腰包,以免被邵家的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