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在浴池中抓紧时间打坐修炼,舒服的药浴使奥冲也变得轻快起来,但因为进阶的原因,奥髓的增长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
随着奥冲在林夕的经脉中流转,池水也跟随着旋转起来,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漩涡之中,已经被稀释的药汁正与温水分离,并向着林夕的皮肤靠拢,而坐在漩涡中心的林夕正倾心于修炼之中,对池水的变化浑然不觉。
没过多久,药汁与温水完全分离,除了林夕身边贴着的一层墨色外,其余的液体重新变得清澈透明。
林夕的皮肤疯狂地吞噬着药汁,药汁进入他的经脉后化作浓烈的奥冲,向着奥虚横冲直撞,打乱了他的修炼节奏,这时他才发觉异样。
奥冲冲向奥虚,却又在经脉的尽头消失得干干净净,就仿佛林夕的奥虚深处有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正贪婪地吞噬着到了嘴边的一切食物。
林夕睁开眼,这才发现浴池水已经清了,自己的皮肤上却是漆黑一片,再看旁边桌子上的沙漏,时间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林夕站起身来,药汁居然附着在他的皮肤上,并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林夕正惊讶的时候,药汁已经所剩无几。他咬了咬牙,师傅让人给他炼制的药汁,就这么被偷了大半,不行,他必须抓住这个藏在经脉深处的小偷。
林夕重新坐下,凝神静气,意识沉入经脉深处,滑向奥虚。随着奥虚在他的脑海中无限放大,他看到自己的奥虚后面居然还有一个古怪的奥虚。说它古怪,是因为这个奥虚只有一个空间,无边无际,但与正常人的奥虚相似的是,其中也有奥髓,但奥髓是黑色的,与黑暗的虚空融为一体,几乎无法分辨。
更让林夕无法理解的是,这个空间明明藏在自己的奥虚之后,他却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更无法掌控其中的力量。
林夕正在思索这片空间的来源,突然,虚空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双火红色的眼睛,它们正注视着他,眼神平静得没有丝毫感情。
林夕心里一惊,在意识中问:“你是谁?为什么在我体内?”
两只眼睛一动不动。
“你会说话吗?”林夕又问。
还是没有回应,接着那双眼睛缓闭上,消失在虚空里。紧接着,神秘的奥虚也消失了。
林夕满心疑问,惟一知道的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东西是在药汁的吸引下才出现,要想再见它,恐怕还得拿相似的东西诱惑它才行。
想到药汁,林夕再一看池水,不禁又肉痛起来,十几年才发现一株金蓟花,他要上哪才能找到更多灵草用来挥霍。
林夕叹了口气,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水池边缘,一边寻思那个怪家伙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藏在他的经脉深处,但掏空了记忆,也没找到蛛丝马迹。突然,手指停了下来,他望向手掌,药浴之前还肿胀的双掌居然已经恢复如常,甚至连皮肤上的裂口都消失了,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咦,夕瑶姐姐不是说要泡至少三个小时才有用吗,怎么药汁被偷了大半还这么快就恢复了?”林夕诧然,难道那个怪家伙在偷药汁的时候留下了对他有用的部分,并帮助他加快了发挥药效的速度?没错,这是惟一的解释。
这样看来,那个怪家伙还算个宝贝,只是身体里住着一个不了解的怪东西实在难以让人安心,林夕打算一定要想办法查出它的来历。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接着夕瑶的声音传来:“感觉如何?”
林夕答道:“嗯,神清气爽,不过药汁吸收也太慢了。”
“耐心些。你的衣袍和云牌我放门外了,药浴之后就换上吧。对了,还有执事大人交代的心诀卷轴,我也放里面了。”
脚步声走远了,林夕松了口气,决不能让人知道那怪东西的存在,一株金蓟花都曾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又何况这样的宝贝呢。
……
云间,一座巍峨的大殿中,近百名身着银色重甲的守卫立于四周,持剑在手,覆盖着面具的脸部正对着大殿中心的红衣女子,纹丝不动。
红衣女子盘膝端坐,在她周围,四根约有两米高的红色水晶柱悬在半空,四道逆金锁链分别从四根水晶柱中垂下,另一头连接着红衣女子腰间的逆金铁环。水晶柱中不断散发着奥冲波纹,使囚笼周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铁壁。
红衣女子懒洋洋地抬起眼皮,银白色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华。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凌云门中,什么时候闯进来一只上古异兽?”
……
林夕在房间里待满了三个小时,这才打开房门,将地上的白漆木匣拿了进来。
木匣里放有几套厚薄不一的白袍,还有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玉牌和一个丝质卷轴。林夕挑了套最厚的衣袍穿上,有了修为之后,身体的抗寒能力提升了不少,不过与李暮然和李旭的体格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林夕再拿起白玉牌,看到牌子正面雕刻着凌云门的标志云中剑,背面上方雕着一秀院三个字,下方大字是他的名字。白玉触感冰凉灵动,握着它仿佛将手掌抚在溪流的水面一般。这就是夕瑶所说的云牌,每个凌云门弟子都有一块,代表各自的身份。
至于卷轴,只见其腰封上写着七个字——二十四星诀,五品。他心跳加速,入门就是五品心诀,李旭真是出手大方。他不了解这样一卷心诀价值多少,只是知道修炼心诀比同等级的灵草更贵,而二品灵草都能卖上数十个金币,那么这卷心诀至少也要数千金币了吧!
林夕满心感动,更是决心要刻苦修炼,不辜负李旭的心意。
林夕解下卷轴的腰封,将其摊开来,看到精致的布面上呈现出二十四个光斑,他每注视一个光斑,经脉中的某个穴位就会轻轻一动。他旋即明白了,二十四个光斑对应着二十四个穴位。
卷轴末端写有二十四句口诀,每句包含一个穴位,每四句一行,昨日李旭教给林夕的口诀就是第一行的四句。
林夕心想,六行口诀代表六个难度等级,修炼中每增加一行口诀,便会增加四个穴位共鸣,那么难度也是成倍提升。当然,难度增加了,奥髓增长速度自然也会提升。
卷轴中并没有说修为应该达到什么地步才增加口诀,看来是让修炼者自己根据实际情况斟酌。既然如此,林夕决定立即增加一行口诀试试,正好他已经不满足奥髓的增长效率了。
换好衣服,林夕整个人的形象气质发生了巨大变化,以至于夕瑶一时都看呆了。扎得整整齐齐的黑发,洁白无暇的布袍,个子虽然还不到一米七,但匀称挺拔。腰带上挂着的云牌,则让他多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被夕瑶直勾勾地盯着,林夕面红耳赤,“谢过夕瑶姐姐,我……我去修炼了。”
“去吧去吧。”
林夕刚走出八角楼,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咯咯的笑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另外几名女官正和夕瑶嬉笑。
林夕赶忙加快脚步,向着后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口气冲出一秀院,林夕这才发觉经过前两日的修炼以及之前的药浴,他的身上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身心泰然,脚步也变得轻快了些。
林夕在后山找了一个僻静处,这里距离石林有一些距离,一来是为了不去打扰师傅的休闲时光,另一个原因,则是他盼着幸运女神再度吧唧一下在他头上摔个跟头,让他能在山中遇见灵草。
林夕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盘膝坐下,调整呼吸和心神,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修炼状态。心诀中加入四个穴位,难度翻了不下五倍,奥冲运行到第五个穴位时他就开始手忙脚乱,越向后,越是有种找不着北的感觉。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挑战难度,他便决心死磕,不作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