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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龙临九天

时间滴答流逝,孤独一人等待死亡对于陈浩是一种煎熬。也许是回光返照,树叶的抖动声,小虫的鸣叫声,还有鲜血沿着松树滴落的声音。十倍与平日,清晰可闻。“我要死了吗?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陈浩脑海中全部被死亡占据,无暇顾忌头顶那如同怪兽巨口般深不见底黑洞依然存在。

方圆数十里长的黑洞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收缩,颜色已然透明。只是黑洞外围的一圈七彩光环越发明亮刺眼,让人无法正视。

天色已然大大亮,七彩光环从数千丈高空缓缓下落。待将山顶完全笼罩后,浓稠如同液体的七种不同颜色缓缓流向圆心,呈扇形各自占据着圆环内七分之一的空间。

随着天上圆环渐渐成型,陈浩所在的山体也奇异的开始震动,山顶之上许多细小泥石如流水般滑落,连带着山崖中间的松树也无规则抖动。

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擦着松树滑落,带着大量碎石砸落在陈浩身上。撕心裂肺的痛楚让陈浩忍不住张了张口,却无法发出声音。

“****的贼老天,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受惊的陈浩满是怨念,稍有清醒后心里狠狠咒骂。可惜天上的光环依然我行我素,没有理会挂在树上的蝼蚁。

震动越来越剧烈,整座山体仿佛在挣扎着要向天上冲去。轰隆之声穿遍整座老城。

“爸爸,快看,UFO!”一个六岁男童兴奋地指着天上圆形夺目的七彩物体。还未恢复平静的人们又一次变得失控。

七种颜色各自归位后,光环开始飞速自转。山体也迸发出毁灭天地的能量。在一片震动中,陈浩身体被巨大的力量从透体而过的枝条上强行拔出,高高弹起后,正面朝上跌落在松树的两根树杆中间。一时间,没有进气,只剩出气。

弥留之际,陈浩看见天上一道艳丽的七彩圆柱形光线射向山体。直通地底。经过之处,整座山体透明可见。

“龙!”七彩光线洒落在身上带着柔和暖意。带着最后的疑问,陈浩彻夜失去生气。

“嗷”一声嘹亮的龙吟穿透天地。山底,一条黄金真龙挣脱枷锁,接受光柱洗礼后脱胎换骨,散发冲天霸气。

龙头昂扬,洞彻天地的双目撇过已经死去的陈浩微微一滞,喷出一口金黄色气体将陈浩包裹后,便以超越光线的速度冲入头顶光环。

可惜这一足以震动天地的一幕却注定无法留下痕迹,除了天上那耀眼的不明飞行物。

光柱收回后,天上的七彩光环也慢慢消失。唯一留下的只有挂在树上那具陈浩的尸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相寺中,一直没有停下颂经的老和尚张开双眼,双手合十……。

丰历一千三百年四月,圣灵大陆混乱不止,大小王朝,百废待兴。而大陆各处,宗门林立,大大小小数以千计。虽门下人数稀少,却个个实力强横,不惧其他。

“夫君,浩儿快不行了?呜呜……”一间普通小木屋内,一位年华不过双二十的绝美女子坐在床边,泪眼婆娑。修长玉指间一条白色手帕不停擦轼着怀中艰难咳血的婴儿。看着手帕上点点鲜红,眼泪大颗滴下。

“对不起,对不起……。”穿着破旧衣服,胡须零乱的男子蹲在女人身前,口不一直重复着三个相同字眼。落魄的样子,只有最亲近之人才能分辨出昔日潇洒不羁的男子便是眼前之人。

“都是我们的错,明知道各自身上的血脉相冲还侥幸要了这孩子……”说着说着,女人便忍不住放声大哭。

“啪!”男人重重在自己脸上拍了一把掌。伤心至极的女人顿时收住哭声,伸手疼惜地轻抚男人脸上清晰的五指印。“你这又是何苦!打在你身,痛却在我心头。”

“若儿,你放心,我一定找回清心果。等浩儿好了,我带你们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味。”落魄男子说完便站直身体,带着决然,头也不回走出屋子。

“夫君!”绝色女子凄苦叫喊。怀抱孩子走到门口时已不见男子身影。

“夫君!”女子站在门前细声呢喃,泪水又如决堤般落下。

五天过去,女人身体更加消瘦。怀中一岁半大的孩子只是偶尔醒后,吃些奶水维持生命。每天除了咳血,就陷入昏睡。连啼哭声都已消失。

“夫君该回来了吧!”女人喃喃自语。自从男人走后的第二天,女人便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也是女人唯一的精神寄托。

又过了三天,怀中婴儿不再醒来。身体也早已化为冰冷。只是女人依然如故。

“夫君,你回来了!”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女人迅速起身。高兴地看向门口。

“哼,堂堂天星门圣女竟然变成如此模样,好妹妹,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霸天看着眼前怀抱婴儿,消瘦到不成人形的妹妹,原本心中的熊熊怒火瞬间化为乌有。

“哥哥!”见不是夫君,秦若雨像是被抽尽浑身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床边。低头摸着婴儿冰冷的尸体。

见妹妹形同走火入魔,秦霸天怒其不争。正要厉声斥责。猛然间却发现妹妹怀中婴儿已经断了生机。一股滔天杀意冲破身体,实质杀气四散而飞。整座小屋随也随着颤动,屋内不断传出噼里啪啦东西碎裂的声音。“陈宇境这混帐东西在哪,我要杀了他。”

“不要伤害他,哥哥,我求你了,宇境外出找药去了,他对我们母子都很好。要怪就怪我吧。”

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妹妹受尽磨难,秦霸天这个手中沾满无数鲜血的硬汉也差点失声落泪。轻轻走到秦若雨身边,摸着对方骨瘦如柴的肩膀。过了许久,咬着牙齿,颤声说道“妹妹,孩子已经死了,跟我回去吧。”

“你胡说,你胡说!”秦若雨全身抖动发疯似的厉声尖叫。奢望幻灭后,突然间双眼泛白向后倒去。

小屋后,秦若雨摸着墓碑放声大哭,几度昏死。若没有秦霸天在身后悄悄度气。心神剧裂的秦若雨也已经消香玉损。

“回去吧,从今往后,哥哥绝不会让你再受磨难。”等待秦若雨流干了眼泪,双目呆滞的瘫坐在坟前,秦霸叹了口气出声道。

“我已经没了浩儿,再失去夫君,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知道夫君,夫君。你怎么不想想我,还有父亲,自从你和陈宇境私奔后,你知道有多少其他宗派借口吞食我们天星宗?堂堂鬼域领袖圣女竟然私自与死敌翰林宗宗主小儿子私奔。你有没有想过这会造成宗门多大伤害。”

秦霸天眼看着无数宗门统一嘴脸,以秦若雨为借口,逼迫父亲先是让出鬼域领袖地位。接着不断派弟子用以下作手断挑拨。直至如今,众多长老纷纷带着手下弟子或是自己独立门户,或是投靠其他。强大如斯的天星门由原本的鬼域第一宗派,两年间就退至二流门派。

“你又知不知道父亲为你气到练功走火入魔,差点身死。宗门上下走的走,跑的跑。整个宗门只留下与父亲出身入死的一小半人苦苦支撑。要不是地煞门和神玉教私下保护。在这里看你只能看到我的尸体。”秦霸天指着秦若雨连声喝斥,将淤积在心里的怒意一扫而出。

“唉,若雨,回去吧,只有你回去才能让那些贪婪的狗东西没有借口再伤害父亲。”看着默然不语只顾留泪的秦若雨,秦霸天仰天叹气。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想等夫君回来。知道他好好的,再和你回去。”秦若雨视线一直盯着墓碑没有离开,说出口的语气既不像请求也不像回答。平静的让人害怕。

“走吧,既然我能找到你,那些混帐东西也自然能找到你。现在走对你对他都好。”秦霸天伸手拍了拍秦若雨肩膀转身向远处走去。不久后,小木屋方向响起了凄美的歌声。

听着小时候母亲哄自己入睡的歌谣,秦霸天捏了捏发酸的鼻子,狠狠一拳将一颗三人合抱的巨树打飞出去……。

天气格外炎热,刺眼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每寸土地。天边两道黑影越行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一个时辰后,明媚的蓝天突然阴风四起,将单薄的小木屋吹的咯吱作响。不久后,高空中一个圆形黑洞悄然出现在小木屋上方,与舞龙山时无异,只是大小只有米数长。

朵朵乌云聚拢在黑洞周围。刹那间,天地变色。方圆几里漆黑一片。慢慢的,上方的云层中闪现电光。“轰隆隆”伴随巨响,上百道紫色闪电齐聚木屋四周,浩浩荡荡直冲地底。一拨雷电过后,乌云消散,天地重回亮色。

天上的圆形黑洞渐渐变得透明直至出现一圈光环。而下方的木屋已经被一个深数米的不规则大坑洞取代。

许久后,一道七彩光柱射入焦黑坑底。顿时,超过二十米直径的洞口边缘散发出一片绚丽光茫,堪比神迹。

与此同时,从空中光环内飘出一团金色包裹的灰色透明物,缓缓落下。与光柱一起融入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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