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第二天,我起了个早。红宫的风景一向比外面好,这是我早就知道的。青石绿潭,四季长悬的明月瀑,还有不论昼夜都有着的皎皎月色。物是与平时无异的。但今天却格外美丽。其原因,不必深究就可以知道。不过是没了皇太女的身份,心绪竟如此的无拘束了么。
“阿鸠,你可吃了?”师父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问我。
我摇摇头说道,“并未,怕是无胃口的。”
师父轻轻走到我身旁,执起我的手,说:“那便好,为师带你去个地方。”说罢,他微微侧头,询问我的意见。
“好,但师父,你我师徒还是生分些好。”我刚想拉开师父的手,不料却被他握的更紧了。
“难道阿鸠会认为你的轻功会有师父好不成?你这身子,还是少折腾些好。”他顺手揽过我的腰,扭身穿进明月瀑。
瀑布里有个洞穴?我心想,师父藏的也真够深。平时就那么不自在吗?不禁下意识地摇摇头。
“阿鸠,往前走。这里都是师父我为你造的,助你练琴。你可欢喜?”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极古朴的小屋,周围满是花草药田。还有着一个用树藤编制而成的秋千,上面零星布着我所喜爱的扶桑。
“阿鸠,师父知道你想过这种适人的生活。所以在你离开的这两月里给你造了这个。可欢喜?”他的语调中充满了期盼。
我颔首,眸子里满是惊艳和欣喜,扭头对我家那美师笑道:“师父啊,有你真好!”
有你真好!有你…真好…师父的心跳不禁快乐些许。脸上红晕顿起,轻咳了几声:“阿鸠,你是这才领悟到师父的好么?那以后一直陪着师父可好?”
“不,我一定会去浪迹的。只是这,是我亘久不变的家,只要它在,我就一定会在的。”
“为什么?阿鸠,你为什么还要走?世间已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了。在红宫待着,在这明月瀑待着,不好么?”他有些急了。
“这便是我想和你说的,圣心琴不是有穿古往今之力吗?几天后就是十五了,我过去看看,过一月后再回来。师父,你可允我?”
”不允,你难道就会留么?”
“不会,你留不住我的。”
“那,不就好了。路上小心。一月之约,记得守期。”师父默默地移开头,对我说道。言语中尽含冷漠。
“好。我们现在还要杵在这么?”我问。
他气愤地挥了挥衣袖,把手负在身后,“练琴。”
“呵?如何练?”我顺着他的口气,戏虐地说道。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轻言,“你可是我师父啊!怎么倒像个孩子似的。你我可是师徒,难道关系还不够让你放心吗?”
红鸾眼睛微颤着,在心里念着:我不想只做你的师父。。我只是怕你一出去,就喜欢上了别人。我等了你五年啊,阿鸠。如果你喜欢上别人,为师该如何是好。杀了他吗?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阿鸠,为我弹一首再走,可好?”
我点头,解下绑在身后的圣心琴。轻咬指间,滴了一滴血在弦上,一点红转瞬即逝,第三根弦上隐隐发着微光。嗯,我偷偷施展了“魔音”。
望师父能睡得安稳。
琴声起,人俱静,瀑布依旧流。